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凤仪葵,这是他们所有人的心声,但他们一直都不敢提及,因为他们谁都不想得罪凤仪葵。他能那般自由散漫,是因为燕王太过宠溺他,从不吩咐他做任何事情,他们又怎会去踩这个地雷呢?众人也替张玉抹了把冷汗,虽说张玉是燕王最宠信的臣子,但他仗着自己是凤仪葵的老丈人,三番两次顶撞凤仪葵,或许是因为至今为止,凤仪葵都没有对付过他,也不知他是高估了自己,还是把凤仪葵想得太简单了!
凤仪葵悠闲的坐在一旁,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不知什么时候,他竟也喜欢上了喝茶,看着茶杯中一朵朵被冲泡开的茶叶,和着那淡淡的清香,他彷佛看到妃一池穿着一袭飘逸的白色轻衫,朱唇微点,略施粉黛,万缕青丝轻垂腰际,容貌绝美,引人入胜。说起来,他都没有见过妃一池女装的打扮,想必一定只能用惊艳来形容了,想着心情大好。
原本,他从来不会受张玉而影响自己的情绪,但此刻,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原本的好心情稍稍变差。他嘴角扬起,起身便离开了大厅,朱棣看着也只得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众人也抹了把汗,凤仪葵终于要有行动了吗?张玉则极为不悦,凤仪葵的无视无疑是刮了他一个嘴巴,这个梁子也就此结下了。
……
翌日,朱棣率领一众藩王、郡王以及几名将领来到朱权的营地,因为没有事先接到通知,所以朱权故意独带了单御出来迎接。
“二位皇兄和十八皇弟忽然造访,怎不早些通知?本王拂了礼数,还请皇兄皇弟们莫要多怪啊!”
“十七弟哪里的话,我等忽然造访,未行通知,怎能是十七弟拂了礼数呢?”朱棣说着便下了马,身后的藩王等也跟着下马,朱棣继续说,“倒是本王要请十七弟原谅,前日,本王生病,连日高烧不退,竟忘记了本王还邀请十七弟与本王一同攻打梅殷之事。等退了烧,却听闻十七弟已经先行与梅殷打了一仗,索性十七弟打了胜仗,否则本王岂不成了千古罪人?此番邀了两位皇弟一起来,就是见证本王向十七弟道歉的诚意!请十七弟原谅本王做皇兄的糊涂!”
朱棣说着便要下跪,朱权忙扶住他,道:“四皇兄严重了,你我兄弟之间,何来原谅不原谅的这般见外,况且四皇兄病重,身为臣弟却全然不知,应是臣弟的错,皇兄这般可是要折煞了臣弟!”
此时,代王朱桂道:“十七弟说的极是,我等兄弟,何须介怀此等小事,况且人有旦夕祸福,四哥也不是故意爽约,十七弟本就是宽宏大量之人,定不会放于心上,四哥实不消这般自责。”
岷王朱楩也忙道:“是啊,十三哥说的没错,十七哥不会怪罪四哥的,四哥顾念兄弟之情,还能记得我与十三哥,如此仁心,我等都感恩戴德,十七哥向来重情重义,又怎会忍心责怪四哥呢?”
“父王您大病初愈,不宜这般多思虑,既是要认错,也该是子代父过,由儿臣代父王向十七叔赔礼道歉!恳请十七叔降罪!”说话的是朱高煦,他说着便扑通一声跪地。
朱高燧见状也连忙跪下,道:“侄儿也愿代父王向十七叔道歉,请十七叔降罪!”
朱权连忙阻止,连道:“高煦侄儿、高燧侄儿,你们这是干嘛?你们这一跪,岂不把你们十七叔给跪小气了?”
朱高煦和朱高燧齐声道:“十七叔明鉴,侄儿绝无此意!”
“哎呀~十七叔不是这个意思,”朱权作无奈道,“你们若真不想十七叔生气,那就快些起来!”
朱权是个聪明人,看着这场不算苦肉计的苦肉计,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朱棣是真心忏悔,朱棣这么做不过是个形式而已,而且朱桂和朱楩的到来,也不是为了见证朱棣道歉的诚心,而是朱棣用来告诉朱权得罪了他就等于得罪了众藩王。
说着便扶起了朱高煦两兄弟,朱棣看在眼里,满意的笑了笑。随后众人进了营帐。朱权命人摆了宴席,好生款待了朱棣等人,众人载歌载舞,吃喝说笑,好不热闹。
席间,朱高煦忽然举杯起身道:“十七叔足智多谋,以区区数百人的支援队打得那梅殷措手不及,难怪被称为奇才,也难怪父王会一直教导我们兄弟,要向十七叔多多学习。希望往后,我们兄弟能有机会向十七叔学习更多的兵法谋略!侄儿先敬十七叔一杯!”说着便一饮而尽。
这时,朱高燧接过话茬,笑道:“诶~二哥这是什么话?十七叔是父王的兄弟,是我们的叔叔,咱们要向叔叔学习兵法谋略,自然是多的是的机会。”
朱桂也附和道:“对对对,高燧侄儿所言甚是,不管是你们十七叔,还十八叔,或是十三叔我,我们都是你们父王的好兄弟,同是太祖爷的儿子,只要你们虚心好学,我们作为叔叔的一定倾囊相授!十八弟,你说对吧?”
朱楩忙应道:“十三哥说的没错,高煦和高燧都谦虚好学,将来必定像四哥一样是个骁勇善战的英雄。太祖在天之灵,知道他的孙辈有这般出色的人才,必感欣慰!十七哥,您说是吗?”
朱权早就料到,这个问题迟早会转到他这里。虽然朱桂和朱楩都已被削爵,免为庶民,但他们手上还是私有几支强大的军队,否则也不会被朱棣拉拢。他们如今这么说,无非是告诉朱权,他们,与朱棣,是同穿一条裤子的。
他轻轻一笑,迎合道:“是,是,十三皇兄和十八皇弟所言极是,侄儿们谦虚好学,做叔叔的当然全力支持,以壮大我朱氏王朝一族血脉。”
朱棣假意喝酒,嘴角微微一笑,眸底精光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