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雪梅在用我QQ.”几个字映入眼帘,杨娃娃哭笑不得。
“这什么表情!”肖章走过来问。
杨娃娃一指QQ头像,说:“你猜我在和谁聊天?”
“谭抒狂,又不是不认识。”肖章瞥了一眼说。
“是——白雪梅!她在用抒狂的QQ号。”
肖章瞪圆了眼睛,忙说:“别聊了,告诉她有事,下线!”
“几年不见,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的心机到了什么程度?”杨娃娃边说边回复:
“美羊羊:白雪梅这个女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勾引男人是她与生俱来的本能,这种女人杀人不见血,杀人不用自己动手,是吧?白雪梅。”
没有回复。
“滴滴滴”又是谭抒狂的短信:“姐,你可别说了,我求你了。”
杨娃娃又继续回复:
“美羊羊:白雪梅,多年不见,风采依然呐,你上网不就想找我说话吗?有什么话当面锣对面鼓说清楚。”
还是没有回复。
“滴滴滴”还是谭抒狂的短信:“姐,你和雪梅说什么了?雪梅生气了。”
明白了,好一招借刀杀人!一石二鸟,挑唆杨娃娃和谭抒狂反目,厉害!
白雪梅比当年更加有心计,而这心计深不可测,已不是她杨娃娃可以比拟的了。
匆匆下线,长长地叹息。
“怎么了?”肖章一脸的疑惑。
“好厉害的白雪梅,谭抒狂这回是要栽了。”杨娃娃叹息道。
“我就说别管他们的事儿,你非不听,引火烧身了吧?”肖章有些气恼。
“你让我眼睁睁看着谭抒狂去死,我做不到不闻不问。”杨娃娃说得斩钉截铁。
“谁让你眼睁睁看着了。”肖章调笑道,“你可以把眼睛闭上,告诉他:‘去死吧。’”
杨娃娃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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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烟如梦似幻,哪有常胜无敌?哪有人而不去?哪有不终的曲?哪有不散的席?杨娃娃手中还握着手机,眼泪扑簌簌落下。
“……为什么我们相遇网络,为什么要拿虚拟对待我,我和你在一起,在一起的甜蜜,这份爱会埋在我心里……”
杨娃娃立即接听电话:“抒狂。”两个字脱口而出。
“抒狂?是谁呀?这么久不见,有情况偶。”一个很调皮的声音映入耳畔,杨娃娃不敢置信地问,“梓珊!?是你吗?”
电话的那头传来“嘻嘻……”的笑声:“算你有良心,还记得我的声音。”
“臭丫头,这几年你上哪儿风流快活去了?”杨娃娃眼中盛满欣喜的泪光。
张梓珊调侃着:“不要岔开话题呦,抒狂,这人是谁?从实招来,不然我去告诉姐夫去。”
“一个网友。”
“哇哦,我们家娃娃也学会上网了?”不忘提点道,“网上无真爱,你忘了我的经历了,更何况你还有家有孩子,别犯虎呦。”
“我知道。”杨娃娃想了想,小心翼翼怕伤到她,试探地说,“我看见——白雪梅了。”
沉默。
“呵,她和罗恒结婚了?”张梓珊的语气有些沧桑。
“她结婚了,但是,是不是和罗恒我就不知道了,三年前我和她交过手,果然厉害,前些日子又和她在网上聊过天,这个女人的心机深不可测。”
“你们怎么会交手的?”张梓珊语气中充满疑惑。
“三年前是因为肖章,前些日子是因为谭抒狂,我不明白这个女人好像是专为勾引男人而活的,六年前她抢了罗恒,让你远走天涯,三年前她勾上了肖章,现在是谭抒狂,”杨娃娃一提起白雪梅就怒火中烧。
“看来我真的错过了很多事,你要一件一件讲过我听,尤其是谭抒狂。”张梓珊不怀好意地笑笑说:“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要结婚了。”
“真的!”杨娃娃很是惊喜兴奋,“什么时候处的男朋友,在军统局呆过吧,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
“周六到我新居来坐坐,介绍给你们认识,到时候我们再详谈,还有那个‘抒狂’,一定要老实交代,要不绝不放过你。”
姐妹俩又寒暄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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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抒狂放下公用电话,久久地伫立,无限怅惘,缘来不可挡,缘去不可留,可是他偏偏这样执着,对姜艳红是这样;对白雪梅是这样;对杨娃娃也是这样,可是她们为什么对他都毫无眷恋?
风咋起吹皱一池春水,让他春心荡漾,再无情地冰封。
谭抒狂开着车在街道上游荡,街边的商店CD里播放着方炯镔的《遗憾》:
“别再说是谁的错
让一切成灰
除非放下心中的负累
一切难以挽回
你总爱让往事跟随
怕过去白费
你总以为要体会人生
就要多爱几回
与其让你在我怀中枯萎
宁愿你犯错后悔
让你飞向梦中的世界
留我独自伤悲
与其让你在我爱中憔悴
宁愿你受伤流泪
莫非要你尝尽了苦悲
才懂真情可贵
……”
歌声在耳边荡漾,眼前渐渐潮湿迷离,他将车停在路边,胡乱地抹了一把脸,车子继续开动。
一切都结束了,和白雪梅结束了,和杨娃娃也结束了,仿佛一下子跌入了寒潭,冷彻心扉。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姜艳红正搂着儿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谭抒狂三步并作两步扑到妻子身边,托起她的手,说:“老婆,我们以后不要在吵架了,我们好好过日子。”有一滴泪,又悄无声息地滑落……
“滴滴滴……”是短信,是他给白雪梅的那个手机号:“抒狂,我爱你。”
谭抒狂慢慢站起身子,一字一字地回复道:“你是我猜不到的不知所措,我是你想不到的无关痛痒。”打完了最后一个标点符号,按下关机键。
姜艳红冷冷地看着他,发出一丝浅笑:“你在外面又被人甩了吧?我这里是你永远的避风港?”那笑也充满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