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都站着,雪梅,坐。”肖章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白雪梅坐在沙发上,他立刻殷勤地递过果盘,说,“大热的天,吃点儿水果。”
“谢谢。”白雪梅望着他,眼波流转。
他们在干什么?当着杨娃娃的面眉目传情——肖章用当初看着她的眼神看着白雪梅,而白雪梅也含情脉脉地望着他,两个人仿佛到了某种意境旁若无人。而这一切都落入杨娃娃眼中。
“笑颜,叫姑姑。”杨娃娃赶快抱起女儿。
“姑姑”是指父亲的姐妹;而“阿姨”是母亲的姐妹,也可以是父亲的小妾或后妈。杨娃娃故意让笑颜叫白雪梅为“姑姑”也是一种暗示的试探。
白雪梅笑着抱过肖笑颜,亲昵道:“你叫笑颜?”
笑颜有些害羞不吭声,自己摆弄着小手。
“阿姨给你买了条新裙子。”白雪梅说着从挎包里拿出一条白色的公主裙,说,“阿姨给笑颜换上。”
“雪梅,你太破费了。”肖章很不好意义。
“小意思。”白雪梅边说边把裙子给肖笑颜穿上,赞叹道,”笑颜真漂亮,像个小公主。”
“笑颜,还不快谢谢阿姨。”肖章说。
“谢——谢——阿——姨。”肖笑颜奶声奶气地说。
白雪梅在孩子粉嫩嫩的脸上亲了一口,说:“笑颜真乖,阿姨越看越喜欢,干脆给阿姨当干女儿吧?”
“那可是求之不得,笑颜,快叫干妈。”肖章笑呵呵地说。
“干——妈。”
“真乖!我的大闺女。”白雪梅含春而笑。
两个人一唱一和,完全把杨娃娃晾在那里,仿佛他们成了一家人。
“雪梅,你饿不饿?”肖章温柔地问,那眼神似水柔情。
“有一点儿,我早饭就没吃。”白雪梅也秋波荡漾含羞而望。
“娃娃,你还杵在那儿干什么?去做饭呐,雪梅都饿了。”肖章命令道,没有半点儿柔情。
杨娃娃的肺都要气炸了,咬牙切齿地说:“好,我现在就去做。”气鼓鼓地走出房间,站在门口从门缝望进去侧耳偷听。
“你老婆好像有点儿不高兴呀?”
“她就那样,小个事儿多,甭理她。”肖章有些厌烦地说。
“我想她还在恨我抢了她好朋友的男朋友,其实,当年……”白雪梅未语泪先流,小声抽噎。
“雪梅……”肖章温柔滴为她擦眼泪,白雪梅也顺势靠在他身上。
太欺负人了!“咳咳……”杨娃娃故意咳嗽两声以示提醒和警告。
肖章尴尬地笑笑,白雪梅也附和,两个人相对无语。
杨娃娃走进厨房切菜做饭,愤愤地喋喋不休地叨念着:“气死我了,太欺负人了,肖章,你们太嚣张了!大混蛋!大混蛋!大混蛋!……哎呀!……”刀子一滚切到了手指,哭着奔进屋:“肖章,流血了,我切到了手指。”
“干什么行呀?”肖章十分不耐烦,扯了一块卫生纸,说,“一道小口子也值得大惊小怪?把血擦擦。”
杨娃娃气鼓鼓地自己把手指包扎好。
“破了点儿皮,流点儿血,至于把手包得像粽子似的吗?”肖章又不耐烦地催道,“赶快去做饭,雪梅都饿了。”说着硬生生把杨娃娃推出门去。
“你老婆挺娇气的。”白雪梅有些轻蔑地说。
“从小家里给惯得,什么都不会,遇到一点儿小事就大惊小怪,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肖章不耐烦地说。
“那你和她在一起也挺辛苦的。”白雪梅感慨道。
“年龄的差距是我们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人生阅历的不同也使我们之间有一道看不见的墙。”肖章一声叹息。
骗子!大骗子!当初是谁隐瞒了年纪,花言巧语把她骗到手,现在倒好,推得一干二净,倒像是杨娃娃赖上他的,不带这么颠倒是非的。杨娃娃想着,气鼓鼓地做好了一顿饭,把菜一一端上桌,很客气地说:“雪梅,吃饭了,万一把伱饿到,有人会心疼的。”瞥了一眼肖章。
肖章尴尬地笑笑,解释说:“她就爱开玩笑。”
白雪梅秋波荡漾浅浅一笑百媚千娇。
“笑颜,来,坐在阿姨怀里。”白雪梅抱着笑颜。
“雪梅,小孩子挺麻烦的,还是我喂她吧。”杨娃娃忙说。
“没事,我挺喜欢你们家笑颜的,我自己也有个女儿,刚满周岁。”又逗笑颜说,“干妈喂你吃饭好吗?”
“好。”笑颜奶声奶气地回答。
肖章坐在一边笑。
白雪梅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尝一尝,说:“哎呀,咸了,小孩子可不能吃这么咸的东西,还是别吃了,一会儿干妈给你买牛奶,好不好?”
“好。”笑颜又奶声奶气地回答。
“做菜放这么多盐干什么?”肖章埋怨说,“想咸死谁呀?”
“肖章,你别埋怨娃娃了,她年纪比你小,能把饭做熟就不错了。”白雪梅夹了口菜放在杨娃娃碗里,“娃娃姐,你多吃点儿。”
“还是雪梅善解人意。”肖章毫不避讳地赞叹道。
“我不应该放盐,我应该放醋,酸死我得了。”杨娃娃小声嘟囔着。
“娃娃,你在说什么?”白雪梅问,脸上仍然带着浅浅的笑意。
“没什么。”杨娃娃说,“雪梅,一早接电话的是妹夫吧,听声音挺随和的。”
“唉,他那个人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最会演戏,又疑神疑鬼,总是怀疑我外面有男人,喝了酒就打我,每次都是遍体鳞伤,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真想一死了之。”白雪梅低声哭泣。
“雪梅,你想开点儿,你死了你女儿怎么办?”肖章边劝便拿出纸巾温柔滴替她拭干眼泪,又不悦地对我说,“哪壶不开提哪壶,瞧你,又让雪梅伤心了。”
“干……妈,不……哭。”笑颜也咿呀地说着。
肖章又埋怨道:“还不如孩子懂事。”
杨娃娃的肺呀,马上就要爆炸了!努力沉住气又说:“既然妹夫这么对你,为什么你不离婚呢?”
白雪梅一边擦眼泪一边说:“我舍不得我女儿,她才周岁,我不想让她生活在单亲家庭里。”抽噎了几声,又说,“我老公根本就不管我们的生活,孩子他也不管,挣了钱往自己兜里一揣,一分钱都不给我们,连生活费也不给,所有的开支都要我一个人来承担,有时,他还偷我的钱上外面玩女人……”
“雪梅,你太可怜了,和他离了吧,我养你。”肖章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