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狂！？”杨娃娃十分震惊，四目相视，骇然没有再抵抗。
“谭抒狂，你放开我老婆！”肖章两眼充血，怒目而视。
“我和白雪梅早就没有关系了，和艳红很快会办好离婚手续，我们在一起吧。”谭抒狂目光灼灼盯着杨娃娃。
“你先放开我。”杨娃娃恳求道，“有话进屋慢慢说。”
“不要劝我任何话，不要对我说什么家庭婚姻的大道理，我只知道，你爱我，我爱你就足够了。”谭抒狂的手臂搂得很紧，像是怕杨娃娃凭空消失一样。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站在这里，他不能放手，一旦放手就一无所有。
“你先放开我。”
谭抒狂抿着最摇头。
“谭抒狂，你放开她！”肖章愤怒滴答声咆哮。
谭抒狂仰起脸望着肖章，语气坚定：“我要的女人，我不会再放手。”
“她是我的老婆，你凭什么这么嚣张？”
“就凭这个。”谭抒狂说着掏出手枪指向肖章的脑袋。
“啊！”杨娃娃吓得腿软。
肖章微微一笑，一步一步走向谭抒狂，攥住谭抒狂拿枪的手顶在自己心口：“往这儿打，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肖章的勇气让谭抒狂震惊，他也曾用枪顶过齐飞，齐飞吓得腿软情愿将老婆贡献出来，而肖章却视死如归，这让他很敬佩，男人就当如此。
“如果我们不是爱上同一个女人，我们会是好朋友。”谭抒狂声音冷冽，手指滑向扳机。
“呯！”子弹飞出的那一刹那，杨娃娃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开谭抒狂，他的身子向一侧退了两步，子弹擦着肖章的手臂滑了过去钉在墙上。
“肖章，你没事吧？”杨娃娃快步奔了过去，拉起肖章的手臂，子弹只是划破的袖子，并没有伤到他，她才有些宽心。
谭抒狂再次举起了枪，杨娃娃一下子冲到肖章前面，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枪，肖章抱住杨娃娃一百八十度转身，用自己的后背挡在杨娃娃面前。然而，谭抒狂却没有勾扳机。
“给你个机会，跟我走，我就不杀他！”
肖章将杨娃娃护在怀里：“谭抒狂，杀了我，你也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所以我不杀你，只要娃娃跟我走，皆大欢喜，否则，我生无可恋，三个人一起下黄泉！”谭抒狂目光凶狠。
“抒狂，你疯了？”杨娃娃歇斯底里地叫着。
“对，我疯了，我爱到发疯，你总是很懦弱，明明很爱我，就是无法挣脱婚姻的枷锁，现在，我帮你挣脱。”谭抒狂再次将枪口对准肖章。
“谭抒狂，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杨娃娃发出心里最深层的呐喊。
“你骗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收手吗？”谭抒狂摇头，“我不会，就算你没有爱过我，可是我爱你，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枪口点指着肖章，“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肖章还是那么大义凌然无所畏惧：“这个问题你不该来问我，我从来就没有困住娃娃，如果娃娃不爱我，选择和你在一起，我不但不会强留她，还会祝福她，但如果她爱的还是我，我拼死也不会把她交给你。娃娃不是一个物件，谁抢了就是谁的，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有选择的权利。”双手扶住杨娃娃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娃娃，如果你爱谭抒狂，如果你愿意跟他走，我祝福你，如果他对你不好，记得给我个消息，我也会用枪顶着他的脑袋。”
“娃娃，过来。”谭抒狂望着杨娃娃。
杨娃娃摇头。
“他已经放你走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杨娃娃摇头：“我不走，这是我的家，抒狂，我只能对你说：‘恨不相逢未嫁时。’”
“你是穿越来的吗？你的脑子为什么这么守旧？现在是什么年代？谁还拿离婚当回事？现在每四对夫妻就有一对面对离婚收场……”
“那我们为什么不能成为那三对？”杨娃娃接着说，“如果我们没有孩子，我们大可以重新选择，但现在，你有儿子，我有女儿，我们要考虑的就不只是男女之情，还有子女的幸福。”
“我不管，我也不想听，为了儿子，我忍受了八年，现在我不想忍受了……”
“你的婚姻走到了尽头，可是我的婚姻还很幸福。”
“幸福？！”谭抒狂狂妄的大笑，“躺在他的身边想着我，你会幸福？”望着肖章：“你也愿意忍受这样的幸福？”
“谭抒狂，你不要太过分，娃娃已经选择了我，请你尊重她的选择！”肖章吼叫着。
“娃娃，你太懦弱，你不敢争取，可是我敢争取。”谭抒狂将枪口对准了肖章的脑袋。
肖章出脚如电，一脚踹在谭抒狂的手腕上，手枪飞出画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掉落在地。
谭抒狂刚要去捡枪，肖章便扑了上来，两个男人厮打在一起。
“别打了，别打了……”杨娃娃急得直跺脚。
此时，肖章和谭抒狂同时掐住了对方的脖子，在地上翻滚，杨娃娃根本拉不开他们。
“这是两个男人的争斗，不用你管。”肖章说着，翻身将谭抒狂压在身下。
谭抒狂脚下一踢，奋力一个翻身又将肖章压在身下，说：“好，谁赢了，娃娃就是谁的。”
肖章再次压倒谭抒狂：“赢也好输也好，我都不会用娃娃当筹码。”
谭抒狂又将肖章压在身子：“大不了同归于尽。”
两个男人死死地缠在一起，拼尽了全部力气掐住对方的咽喉，两个人的太阳穴突拱，在这样下去，必定同归于尽。谭抒狂又是极力的一个翻身，将肖章压在身下，肖章气力不足，掐着谭抒狂的双手无力地垂下，谭抒狂得到了喘息，更加加大了力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杨娃娃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枪，颤抖着手勾动了扳机，“呯”地一声，枪的后坐力将杨娃娃震得后退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谭抒狂望着杨娃娃，苦涩地笑着，慢慢松开了双手。肖章得到喘息，奋力推开谭抒狂，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谭抒狂坐在地上，嘴角依然挂着苦涩的弧度。
人，有时候并不了解自己，两段感情在心里并存，连自己都搞不清楚心里那种最沉重的爱到底属于谁？直到危险临近，直到生死关头，做出的选择不见得是最对的，却是最真实的，那是一种潜意识的本能。
其实，枪里只有一颗子弹，其实，谭抒狂并不是想真的杀肖章，他只是想知道，在杨娃娃的潜意识里到底爱着谁。
谭抒狂微笑，慢慢站起身子，对肖章说：“姐夫，你比我幸福，有一个女人全心全意地爱着你，即使曾经动摇过，你依然是她心里最深刻的爱恋。”说完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
“抒狂……”杨娃娃叫住他，却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
谭抒狂转过身子，微笑，笑得有些张扬，有些邪气，有些魅惑：“我谭抒狂也不会乞讨爱情，赢，要赢得漂亮；输，我也输得潇潇洒洒，姐，你永远是我姐姐，永远的红颜知己。”
一个不含杂质的热烈的拥抱。
没想到谭抒狂除了霸道、狂傲，还会这样潇洒！
谭抒狂笑笑，刚要离开了杨娃娃的家。警方就冲上楼包围了这里。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和警方合作，释放人质。”
“谁报的警？”谭抒狂和杨娃娃同时望向了肖章。
“你们以为是我报的警？”肖章辩驳道，“我也在道上混过，就算我想报警，有这个机会吗？”
刚才屋里有枪声，又有打斗过的痕迹，这回是说不清楚了。
谭抒狂掏出子弹上进枪膛里，三人快步跑到窗户，他们这是二楼，看能不能跳窗逃脱，向下望去，一溜警车灯光闪烁，还有黑压压的人群，插翅难飞。
谭抒狂一把拽过杨娃娃勒住她脖子，另一只手用枪顶着她的太阳穴。
“谭抒狂！……”肖章急切吼道。
“姐，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想逃走。”
“抒狂，你别这样，我们和警方交代清楚，你这是绑架……”杨娃娃劝解道。
“解释清楚？呵，现在还解释的清吗？持枪就已经是大罪，你少废话，我不想伤害你，别逼我！”谭抒狂的枪口使劲顶了下杨娃娃的太阳穴。
“谭抒狂，你别伤害她，这样吧，你挟持我，我跟娃娃交换。”肖章目光不错地盯着枪口，很害怕会擦枪走火，急切道，“她心脏不好，你会吓着她的。”
“肖章……”杨娃娃热泪盈眶，“抒狂，就算让你逃了又能怎么样？从此不见天日到处逃亡……”
“你闭嘴！我是为了你才走到这一步的，就算我死也要带着你。”谭抒狂眼露凶光。
“谭抒狂！！！”肖章声嘶力竭，“你爱过娃娃吗？你懂得什么是爱吗？如果你爱过她，你怎么忍心这么对她？姜艳红背叛了你，你就上网勾引有夫之妇，自诩是网络判官，你曾经受过伤害，就能成为伤害别人的理由吗？你的人生走到了这一步，全都怪别人吗？”
谭抒狂有几秒钟的沉思。
警方再次发出警告：“里面的人听着，再不开门，我们要采取极端的办法了。”
“少废话。”命令肖章，“开门。”
杨娃娃家里一共有两道防盗门，肖章打开里面的那道，外面的那道一半由铁栏杆隔着，可以清楚滴看见外面的一切。只见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察已经将枪口瞄准了谭抒狂。
警察的队伍中，还站着一个女人——白雪梅。
是她报的警。
本来以为两声枪响之后，屋里的人非死即伤，没想到三个人都安然无恙，白雪梅有些失望。
警方出击，是不允许群众参与的，但是白雪梅声称和谭抒狂的关系，警方想利用她劝说谭抒狂，就答应白雪梅的请求，把她带了来。
“谭抒狂，你也有今天。”白雪梅仰起脸笑得很阴险。
“是你报的警？”
“不错，谭抒狂，持枪入室挟持人质谋杀未遂，你完了，最终赢的还是我白雪梅。”白雪梅洋洋得意，仰起头来，大喊，“黄资，你看见了吗？我为你报仇了！”
这个女人，如此阴险！如此毒辣！
“就算我死，也会带着你一起走！”谭抒狂抬手就是一枪，正击中白雪梅的咽喉，而与其同时，警方的枪也响了……
白雪梅目光错愕，不敢置信，谭抒狂嘴角却挂着优美的弧度，两个人都慢慢地倒下。
“抒狂……”杨娃娃抱起谭抒狂，眼泪稀里哗啦地流下。
谭抒狂依然在笑：“我这一生，妻子、情人、红颜知己……”往事一幕一幕在眼前回映，笑得很苍凉，“爱是什么？我爱过谁？谁又爱过我？”
头向旁边一歪，已经没有了气息。
“抒狂……”杨娃娃嚎啕大哭。
爱是什么？爱是付出，不是占有；爱是争取，不是胁迫；爱是承诺，不是谎言；爱是责任，不是放纵；爱是奉献，不是索取；爱是担当，不是责怪；爱是执着，不是偏执；爱是想着你的想，痛着你的痛，关心着你的关心，快乐着你的快乐；爱是拥有时懂得珍惜，该放弃时懂得放弃；爱不是一场战役，没有输与赢……
当我们责怪世上无真爱的时候，我们可曾扪心自问：我们能为了“爱”付出多少？
落花迷人眼，空为爱痴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