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梳洗过后,顾凉玉先去厢房看了一下许添,见他嘴唇的乌紫色又重了一分,不免有些心急。
这时将军府的一个丫鬟来报,说御花园的花开的艳丽,皇后召众位千金进宫赏花。
顾凉玉坐在马车中向皇宫驶去,看来这次进宫是老皇帝让皇后来探自己口风的,昨日卢卿衍回去后,卢卿衍肯定会把自己咬出来的。
街道两旁出行的人群已经渐渐多了起来,熙熙攘攘的叫卖声夹杂着青楼歌妓的柔美嗓音传进顾凉玉耳朵里。顾凉玉竖起耳朵听着马车外面的声响,心情极为愉快,看来雪妍的办事效率挺高,一路走来,不管是青楼的雅妓,还是酒楼里面卖唱的,表演的都是那天雪妍所创作的歌曲,如今人人竟都以此为时尚风雅。
马车依旧是在宫门外停了下来,顾凉玉被一个陌生的小太监从侧门领进,路过宝华殿,中正殿,淑椒房,绕过梅园,来到了御花园的门口。
顾凉玉抬步向前走去,老远就听见一阵阵说话和欢笑声,各种柔媚的声音杂合在一起,宛如春天的黄莺。
“玉儿来了,快进来,早就把你的座位准备好了!”坐在主位约三十多岁的貌美妇人看见顾凉玉,热情地开口道。
想必这个就是皇后了。顾凉玉连忙露出一丝微笑,快步走上前去,给皇后行礼。
皇后拉起顾凉玉,笑眯眯地上下打量:“真是女大十八变,如今玉儿出落的更加水灵了。”
“就是,玉姐姐生的好容貌,真是让琪儿羡慕!”一个清脆婉转的女声附和道。
顾凉玉转头看向出声的少女,年龄与自己相仿,瓜子脸,婀娜的身段,眼角处的一颗泪痣更是增添了些许柔美。此时正依偎在皇后身边,看起来与皇后关系甚好。
此女正是沈国舅的小女儿沈佳琪,自小被皇后教养在身边,唤皇后一声姑姑。
“妹妹说笑了,妹妹如垂柳摇摆的身子才是要人羡慕。”顾凉玉笑着回答。
两人又来回奉承了几句,大家终于落了座,此时正是百花盛开的季节,御花园的各种珍稀花种也在争奇斗艳,春风阵阵,花香四溢。
“看着这满园的春色倒是让本宫想起了十三年前卉音的惊鸿一舞,当真是令人回味。”
顾凉玉微愣,尹卉音是自己母亲的名字,皇后竟然是识得自己母亲的!
“可惜卉音去世的早,再也无缘看看这御花园的美景了。”皇后说到这里,抿了一口茶,拿眼睛看了一眼顾凉玉,又温和地问道:“说起这个,不知道玉儿这两天都在忙什么,本宫还想着时不时地把你叫进宫来说说话呢!”
忙什么?忙着揍你的宝贝儿子!拐弯抹角的也不嫌麻烦!
“平时就在家里看看女戒,绣绣花弹弹琴。”顾凉玉毫无愧色的厚着脸皮说谎话。
“那感情好,姑妈何不让玉姐姐弹奏一曲,也给这百花增增彩?”沈佳琪撒娇地对皇后说。
顾凉玉满头黑线,其实自己早就知道自己的琴技是何种水平,这也怪不得自己,明明自己很认真地在谈,也很喜欢琴艺,可是那水准总是不堪入耳。
还没等皇后开口,顾凉玉抢先说:“听琴多无聊啊,玉儿在来的路上听见了一首新曲,传颂的可热了,不如玉儿在这里也唱给大家听听?”
身为绯化国的掌权人物,京城中的风吹草动怎么可能瞒得过皇后的眼睛耳朵?
果然,听到这话,皇后脸上的温和表情瞬间不见了,瞪了顾凉玉一眼,又笑着说:“那倒不必了,今日修灏大病初愈,我特意叫来给咱们画一幅画像,其他的事情先搁搁也不迟。”
沈国舅的嫡子沈修灏,这个顾凉玉倒是有所耳闻,此人擅长作画,所作画卷千金难求,只是从小就是个病秧子,如今能活到及冠也算是奇迹。
听见皇后的话,周围的各家小姐不由得都激动地讨论起来,叽叽喳喳地声音连成一片。皇后好笑地看了一眼坐在台下的众人,轻轻咳嗽了一声,待到下面安静之后,便让太监宣沈修灏进来。
不出片刻,一个披着厚厚貂裘的清秀男子走了进来,身材偏瘦,皮肤带着病态的白皙,一双眼睛却极为晶亮。
可能是顾凉玉打量的目光太过于肆无忌惮,沈修灏感觉到了迎面而来的注视,一抬头竟然装上了顾凉玉的目光,没等顾凉玉收回视线,下面的男子竟然羞涩的一笑低下了头,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微微下为给皇后行礼。
顾凉玉一愣,顿时觉得好笑,没想到竟还有像大姑娘一样羞涩的男子,真是不多见。
皇后微微点头,对沈修灏说:“病才好,礼就免了,落座吧。”
沈修灏又叩拜了一下,走到台前的椅子上,立刻有人上前将画笔,桌台,宣纸搬上来准备好。皇后率领着众人也换了位子,大家或站或坐的聚在一起,以方便沈修灏作画。
画作好后,皇后便以乏了为由回去休息了,留下剩下的小年轻各自游玩。
顾凉玉是在是不想和那些说话绕几个弯的大家小姐打交道,便一个人站在荷塘边看金鱼。
“你想嫁给三表哥?”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
顾凉玉连头都没转,依旧看着池里的金鱼,说道:“我不想,是你想!”
沈佳琪一愣,又说道:“你少得意,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没人知道,别人不信我信,大表哥的伤就是你造成的!”
顾凉玉眼睛微眯,继续看着池塘。在自己眼中,沈佳琪就是一个心智不全的小孩子,与其和她争辩不如就这样无视她,这样肯定会更加让她难受。
“你!”沈佳琪看自己被无视,顿时有点气急败坏,但又想到了什么,顿时嘴角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容,接着便向顾凉玉冲来。
“琪儿,住手!”一个男声响起。
顾凉玉本来在感到后面有人袭来之时就准备使轻功避开,没想到会又出现一个男子从旁边拽自己,结果只听噗通两声,两人都掉进了荷花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