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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温情与感动

三个月转瞬即过,莫忧拖着行李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望着眼前的废墟与瘫倒的建筑,他一阵怔然,父母早已不在,而曾经伴随他成长带来伤痛的地方也一朝倾覆,只有附近还未彻底拆除的住房涌出几道人影。

“时间过得真快!”他凝望眼前一片虚无,过往的记忆片段瞬现,一切清晰的恍如隔日,心中刹那间覆满了惆怅,不禁感概。

“咦,老表,是你啊!”

拆迁房中走出一个长发男子,黑长的头发遮住半只眼睛,他身材颀长,健康的小麦色皮肤,给人以壮实之感,当发现莫忧时,脸上露出莫大的惊喜。

他叫郑风,跟公鸡老表是亲戚,曾经跟媳妇在集市中做着卖菜的行业,如今集市拆迁,就在马路边盘下一家店铺仍在卖菜,两小夫妻两勤勤恳恳,日子过得也是不错。

郑风为人不错,小时候莫忧受过他的不少关照,两人以老表相称。距离这次相遇已过去将近十年,莫忧再次在相同的地方看到他除了意外,更多的是喜悦。

“老表,再次见到你很开心。”太阳高照,洒下大片金辉,两人在废墟旁相拥,用力拍打彼此的后背,再次相逢,以这种方式宣泄心中的激动与兴奋。

“晚上别走了,我等会让你嫂子买点菜,晚上咱哥两好好聚聚。”

“老表,这几年过的可好,生活可还如意?”

老表郑风很亲切,一上来就是一番慰问,话语中饱含关心之情,莫忧听闻后很感动,这些最真诚的关切是他这些年在外打拼很少体会到的。

“嘿嘿,好呀!”

莫忧笑答,双眼眯成一条缝,成月牙弯弯状,洋溢出莫大的喜悦之色。

傍晚,饭桌上都是菜,有鱼有肉有鸡,飘溢出的香气让人直咽口水,虽比不上酒店的饭菜,但在莫忧的眼中,这满满一桌、色彩斑斓的菜肴都是美味,酒店根本比不了,因为这当中还有老表与嫂子传递出的情意。

莫忧心中十分感动,仿佛有一股暖流在身体中汨汨流淌,他没想到老表和嫂子为了迎接他的到来,下了这么大功夫,满打满算,桌上摆放的全是菜肴,基本都是硬菜!

“小忧,听你老表说了,这些年你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头,也没正经吃过家菜,今天尽管吃,别跟我们客气。”

老表郑风的媳妇笑着说道,人长的不仅标志,还倍亲和,有一种家乡姑娘特有的那种质朴感。

“嫂子,您辛苦了!”

随后,几人坐下,欢笑与话语并重,老表郑风还特意将从家乡带来自酿的果酒打开,两人小晕几壶。

总之,这一顿很丰盛,莫忧吃的很开心。

最后,天色很晚,在老表郑风与他媳妇的热情之下,莫忧盛情难却,留宿在这里,半夜两人打地铺,在说笑谈聊中缓缓睡去。

第二天,莫忧拖着行李离开,在不远处的村庄里租下一间破败的小屋,怕两人担心,离去前没有具体告知两人的去处。

搬入新屋,又是打扫又是收拾,转眼天色暗了下来,看整理的差不多,莫忧才锁上房门,在附近随意找了一家小饭馆,点了一份最爱吃的炒面,吃的有滋有味。

夜间9点左右,莫忧一人躺在漆黑的屋内,他盯了手机屏幕,一番犹豫后按下一个电话。

入耳的先是一曲动听的音乐铃声,随后电话中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是谁啊?”

“奶奶,是我,小忧呀!”莫忧轻声说道,语气流露出欢快。

“小忧呀,最近过的还好吗?这么久怎么也不舍得给奶奶打个电话啊?!”

电话另一端响起奶奶的慰问声,到最后传出浅浅的哭声,莫忧沉默,心情顿时沉郁起来。

不是他不愿去拨打电话,实在是因为之前的工作繁忙,当放下手中的所有事情后却已深夜,而到了这个点,他怎能去忍心打扰睡眠中的奶奶。

“我可怜的孙子,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奶奶急促的哭声传来,含着关爱与担忧,莫忧听在耳痛在心,他紧咬牙关,再也无法自抑情绪,背靠着床边坐在地上,在漆黑的小屋内悄然泪落,瞬间湿了面孔。

在生活中,他很坚强,无论是命运降临怎样的磨难,他都能忍着度过,然而在慈爱的奶奶面前,他却无法保持这种坚强,只想像个小孩子一样放声大哭,宣泄心中的在现世中遭遇的各种不堪遗留的情绪。

“奶奶,我会的。”莫忧担心奶奶伤心引发病重,忍着不发出哭声。

电话足足打了半个多小时,挂掉电话后,莫忧沉默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眼中仍有泪水落下,整个漆黑的房间内沉寂的可怕!

9年过去了,莫忧从一个不懂世事的傻小子一路走到如今,他付出的汗水与泪水比任何一个同龄人都要多,其中的艰辛也是体会便知。

自从迈入社会,了解社会上的现实与人情冷暖,他逐渐变得成熟,被迫无奈褪去原有的天真,他觉得这样很累,很多次遭遇重创时都想要放弃,甚至有轻生的念头,然而却又被那涌出的一丝感动所拉回。

年轮磨了又磨,很多人都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接受各种赋予,人是被逼出来的这个道理,莫忧由浅入深,慢慢理会。

在这没有硝烟的城市里,各种绚丽熏人的诱惑遍布,陷阱与机遇并存,虽不会致命,但会遭受心灵上的重创,没有人是容易的,谁都不是圣人,谁都无法校正外在的改变。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环境,还有无数的人挤破头也要冲进来!

莫忧并不觉得自己可怜,他不为自己的身世感伤,每个人都不一样,甚至还有比自己更惨的人存在,比起那四肢断缺的残疾人,他认为自己所经历的并不算什么。

几年的漂泊,令他抗拒不是自己,而是这个纷乱的社会,到处充斥尔虞我诈的现状。他讨厌,甚至厌世嫉俗,现实的社会现实得可怕,这种讨厌从最早期在父母身上体验,慢慢放大,让他无法纠正自己的情绪。

父母的现实与冷酷让他感到恐惧,他痛恨,很茫然,父母都是这般,那还有什么可以相信的,信念根本无处寄存,思绪更是无法放空。

沉寂的黑夜如一头会噬人的猛兽,涌动出无尽的可怕气息,身旁周遭仿佛都充满了陷阱,未知与恐怖迸现,一个不慎可能就会跌落深渊。

所有的一切都令莫忧感到心寒,他的双臂无力垂下,苍白的面孔上露出些许忧伤。

渐渐地,他的耳边回荡出奶奶之前亲昵的问候,眼前浮现昨日老表和他媳妇的热情招待,这些混杂在一起,犹如几许热流在心间流淌,让他的情绪慢慢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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