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回到府中似乎变得忙碌起来了,没日没夜的扎在书房里,望着那高高的阁楼里亮着的烛光,苏离的心中蓦然忐忑起来。
晚风透过半开的窗户吹进屋子,吹得烛火“噼啪”直响,苏离手撑着脑袋坐在桌边看着摇晃的烛火默默发呆,没一会儿眼皮就变得越发沉重起来。
天气逐渐转热,到了晚上倒显得特别凉爽,听着窗外虫鸣鸟叫,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打更人敲着梆子,声音穿过长长的巷道,又越来越悠远,熟睡中的人儿不知梦到什么,嘴角的笑意慢慢荡漾开来。
烛火愈燃愈弱,忽闪了两下就渐渐暗淡下去了,只剩青烟在暗中袅袅。
“砰砰——”
耳边响起了敲门的沉闷声,苏离从睡梦中转醒,她微微抬起了手臂,因长时间的按压,手臂酸痛异常,不自觉轻叫了一声,她缓缓揉捏了几下,这才稍稍舒服些。
许是等得久了些,屋外的人又敲了两下,苏离这才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往门边走去,拉开门闩,宇文邕一脸温润地站在门口。
“许久不开门,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虽是调侃,但是话语里隐约透着些担忧,看着苏离的面色,似乎精神并不好。
苏离侧身请宇文邕进了屋,又着人送壶新茶来,这才转身道:“昨晚迷迷糊糊就在桌子边睡着了,方才起来的时候手臂有些不适,这才耽搁久了。”
宇文邕皱了皱眉:“自己怎么也不当心着点,更深露重的,很容易着凉的!”
苏离讪笑了两声,撇开话题道:“这几天你似乎都在忙,见了书房就没再出来过,怎么今天清闲了?”
苏离的话提醒了宇文邕来的目的,先前轻松的面孔一时变得严肃起来。下人送来了沏好的茶水,苏离接了过来,为宇文邕倒上了一杯便静静坐在椅子上等着他的下文。
宇文邕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才缓缓道:“高长恭从郢州一路北上,现在正在衢州城外,这两日便要开战了。”
苏离激动道:“是不是他派人来了?还是他有说什么?”
宇文邕摇了摇头:“不是,他并不知道你在我府上。我预备去趟衢州,否则以宇文护的奸诈,不知又会玩出什么花样,即便是要开战,也要堂堂正正,我们周国从不以这种小人之举夺天下。”
苏离微微有些失望,还以为是高长恭有消息了。她心情恹恹,淡淡道:“那你今日找我是为了……?”
宇文邕站起了身,朝门边踱了几步,顿了顿方道:“原本打算暂时将你留在府里,但是想想不大妥当,宇文护那边并没有放弃他先前的计划,所以……”他转过身,对着苏离疑问的目光才道,“我想带你一起去衢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