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怡在说这话的时候,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但转眼一想,若是自己把他给调养好了,收点诊金也是应该的。那支人参就算出诊费好了。这么一想,馨怡便觉着说话也能硬气点了。大不了,治不好不要你人参就是。
其实馨怡也是觉着这么好的人参,若是被他胡乱用了岂不是可惜。不如自己先给他诊治一番,查查病因,才好对症下药。若是真的得了那人参,馨怡也是准备给莘霖利用的。上次那么重的伤,如果用这老人参慢慢调养话,肯定落不下什么病根。
虽说晏如风平日在梅园不常出门,但是外面的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这些日子传的纷纷扬扬的天下第一医馆,不仅引得皇帝注意,就是这开医馆的将军府大小姐也被百姓传的神乎呢。
如今听得陈存善说馨怡便是那开医馆的人,心中也是对这姑娘刮目相看。能得皇帝召见,并御赐牌匾定然与众不同。这会子又听她说给自己调养身体,用这人参做报酬。这姑娘可真不是个吃亏的人,这给人治病的代价也太大了吧,这只人参可是自己用两千五百两银子买来的呢。
晏如风望着馨怡,馨怡也看着他,眼睛一眨一眨的仿佛在说:“难道用这人参换你一个好身体你还觉着贵?难道你觉着自己不值这些钱?”晏如风瞧着她那闪闪发亮的眼睛,竟教他无法移开视线。
自己自小体弱,如今这身体也是越发的不好了。晏如风因着这身体的原因,每日药不离口,也是觉着活在灰暗之中。活一日便觉得是赚一日了。这么些大夫瞧不出的什么名堂,她一个姑娘家还能有什么办法。
也好,就让她瞧瞧吧。横竖这身体就这样了,折腾折腾又何妨。更何况晏如风看着眼前的人儿,拒绝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可以,那你准备什么时候为我诊治呢?”晏如风用狭长的眼眸看着馨怡问道。
“这个……”馨怡看了看周围也不是看病的地方,更不能上自己马车。
心中一动,答道:“我们现在就去医馆,到那先帮你看看。”如今医馆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后日就要开业,自己那诊室自然是能用的。
晏如风点头,正好,自己也能去瞧瞧她那医馆如何。
两人进了各自的马车,一前一后往医馆去了。
一到了医馆门口,就有人将他们接了进去。往日馨怡也常来的,医馆里的人都认得她。里面的人都忙着摆家具收拾屋子,馨怡让他们各自忙各自的,带着晏如风就上了三楼。
馨怡特地让人在三楼留了一间套房自己用,外间给人诊治,里间留自己休息。锦凤早就带人来打扫布置一番过了。
晏如风跟着馨怡进了房间。馨怡看了看他身后跟着的小随从,再挑着眉毛又看了看他。一瞧她那样子,晏如风心中发笑,还真是可爱。于是挥了挥手,让黑子在门外等候。
黑子心中很是不服,就这么点大的女娃子能给人看病么!还不让自己跟着自家主子。你身边不还有一个小子跟着么,他咋不出去!
见着自家主子挥手赶自己出去,顿时气闷。没法儿,只得郁闷的出去了。锦荷和锦秀两人自觉的等在门口。她们是早就知晓小姐的习惯的,才不去自讨没趣呢!现在看见黑子被赶了出来,两人闷声的笑着。黑子见她俩偷笑,气不过的瞪了她们一眼。谁知她们笑的更厉害了。
晏如风进了房间,看着房里的布置十分简单朴素,也是看病的地方布置那么豪华做什么用。书柜前摆了一张长桌,里外摆了两把椅子。靠窗下放着一张藤编的长椅和小桌子,那长椅够好几人坐着哩。这是馨怡让人按照自己的要求编的沙发和小茶几。又让锦凤寻了些素色的布做了几个垫子和靠枕。坐着一样得劲儿,一点都不比现代的沙发坐着差。
晏如风瞧着这长椅,倒是别具匠心。心中一好奇,就走上前坐着试了试。还真是很舒服呢。坐下来整个人都放松很多。回头也让人照着做一个摆家里。
馨怡看着他不禁好笑,自己坐在了长桌里面,拿出号脉的小枕头。让晏如风过来坐在自己对面替他把脉。
晏如风见着认真把脉的馨怡,神情专注,一动不动。过了很长时间,馨怡才收了手。接着又问了他一些问题,哪里不适,有无疼痛感等等。馨怡问的详细,晏如风答的也认真。
从脉象上来看,气血阻滞阳气不畅,脏腑虚弱脉沉无力。怪不得看起来面色苍白虚弱无力呢。看来确实需要好好的调养。馨怡想着既然一直有大夫给他瞧,怎么就没调养好呢!心中很不放心,决定给他抽血化验一下。
小久一直站在旁边,一面和馨怡学,一面给她搭把手。他如今可是学了不少知识。有时候连王嫣也要反过来请教他呢!
馨怡把手放在桌子下面,用宽大的袖子盖住。心中一阵默念,一次性取血器就到了她的手中。
“把你的胳膊捋起来,捋到胳膊肘上。”馨怡对着晏如风道。
晏如风惊讶的看着馨怡,心道这不太合适吧,就迟迟没有动。馨怡见她如此,料定他是不好意思女子面前露出肌肤,于是又道:“这是在诊治,不就露个胳膊么,我一个姑娘都不介意,你还有什么好介意的。小久,你帮七公子把衣服卷起来。”
馨怡让小久直接去卷人家的衣服,这就有点彪悍了。晏如风满脸尴尬之色,瞧着馨怡一脸平静的样子,想着,自己又不是姑娘,给人看了胳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一边撑着胳膊让小久给他卷衣服,一边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取点血检验一下。”
“什么!取血。你不会是要给我一刀吧!”晏如风听到馨怡的话后就紧张的问道。
“放心吧,不是用刀,是用针,顶多像是被蜂蛰一下那样。你不要紧张。”馨怡安慰道。
等到馨怡把一次性取血器拿出来,晏如风瞧见着那尖尖的针头,想到,这么小应该不疼吧。
馨怡一面给晏如风找血管,一面向小久讲解。小久认真的看,认真的听,这是好不容易才有的机会。馨怡的技术很好,扎针的时候晏如风也没觉着有多疼,比那蜂蛰的好多了。倒是馨怡凉凉的指腹触到肌肤上,让他不由得心头一颤。
取完血,馨怡把装着血的小管子收了起来。晏如风对馨怡如此取血的方式也感到稀奇,他早就听人说过莘家大小姐的医术不凡,引得御医们都前去求教,现在一看果真如此。晏如风心中立刻升起了希望,那是他对生命的渴望。他不想每日这样病恹恹的什么都做不了,他还有一些心愿需要去完成,他还不想英年早逝。
收拾完东西,馨怡才道:“七公子,检查的结果还要等两日才能出来。正好后日医馆开业,您到时候再过来,我会根据检查的结果给你诊治的。”
从医馆回到家,众人已经用过午饭了。莘夫人让厨房把饭热了,给小姐送到房里。
馨怡让人做的白大褂已经完成了。晚膳前大家都在莘夫人那里看这些衣服。馨冉见着就觉得很奇怪,白大褂光秃秃的,也不秀些花样。于是道:“馨怡妹妹,你这衣服光秃秃的,秀些花样岂不好?”
听她这么一说,馨怡倒想起来了。前世医院穿的白大褂上门都印着医院的名字呢。
“这些白大褂是他们干活时穿的,秀上花样就白费了功夫。不如在胸前用红线秀上咱医馆的名字。还能做个宣传。”
听了馨怡的话,张氏也点头称是。又帮馨冉揽了这个活。馨冉的秀活儿一向很好,这衣服也不多,带着几个丫鬟一天就做完了,还不耽误医馆开业用。
莘夫人送给她们的那个布庄生意很好,年底能结许多银子。得了如此好处,张氏现在更是巴结着莘夫人。
现在一切都打理妥当,医馆那里也布置的差不多了,一群人就等着后日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