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八点的样子,太阳将将照到床畔时,朵朵就被沙伊的温柔一点一点磨起来。无奈看着少年一脸正经,朵朵也只好叹口气认命地爬起来。这孩子就是吃准了自己的心软!
洗了脸刷了牙,朵朵走到衣柜前找今天要穿的衣服。
“您坐着就好!”或许是听到柜门的声音,沙伊从外面匆匆跑过来,把她按回床边坐下。
手中衣服被少年抢过去,朵朵看着空空的手,突然有些郁闷,连衣服都不肯让自己穿了!不过看到沙伊一脸无辜,殷切地看着自己,她又释然了,本来就是个端茶倒水,铺床叠被的仆人,要他像静羽一样淡定地什么都让她自己动手,想来是不那么容易的。
朵朵耸耸肩,熟练打开双臂,等着沙伊给自己着衣,穿鞋。
沙伊挑剔地看着手中棉布衣服,又去看衣柜,然后皱了皱眉,极为难受地挑出了一件自己认为最好的夏衣,回头勉强笑了一下,对着小主人说道:“小姐今天就将就一下吧,下午沙伊去街上看看。”
朵朵不置可否笑了笑,没有拒绝,反正自己说了不要,他还是会买。
出来时,林赛把自己的私人金库里的钱拿出一部分给沙伊保管。尽管只是一部分,但已经可以称得上是财产了。这部分财产里,绝大多数是金银,另有几处院子,这些都是沙伊可以自由支配的,当然必须是跟主人有关的支出。
于是沙伊才过来一天就已经给屋子里添置替换了很多东西。
于是朵朵看到餐桌上那银光闪闪的餐具完全无视过去,看到同样银光闪闪的餐车也麻木了,指了几样便拿起餐具进食……
沙伊忐忑看着小主人,这是他第一次一个人准备膳食,不知道合不合主人的胃口。
然后看着桌上碟子一碟碟慢慢空了,他才露出欣喜满意的笑来,递过热茶和餐巾,最后整理了一遍她的衣饰,才放了她出去,送去楼下的马车处。
马车边上是等着的阿布斯家的少年,这两天沙伊没少去麻烦他,已经熟识便点点头,放下台阶,掀开布帘,躬身请小女孩上车。
“今天也麻烦您了!”沙伊冲着少年微微躬身,也钻进马车,少年便扬鞭子起步。
今天没有太多事——话说回来,在学院里朵朵一直没有太多事,相比前世来说,这时候的孩子还真是轻松啊!集中精力只攻一个科目的是常态,朵朵这样什么都想学的,在别人看来那是贪心不足,就算是授课老师也有些担心她是不是有些自虐。
朵朵倒不是真的对自己有什么严格要求,只是她需要点东西来打发时间,这个没有电脑的世界真是太操蛋了!
她喜欢听歌,所以要去上音乐课,喜欢看漂亮的东西,所以要去上绘画课,喜欢石雕艺术,所以要去上雕刻课,喜欢看书,所以顺便去上文学课……这些都可以算是兴趣爱好,魔法课则是朵朵生存保障的主要课程,要是没了皇女的身份还可以靠魔法吃饭。当然,最主要是,朵朵仗着血脉优势学起来比较轻松。
额……也说不上是轻松。
朵朵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至今对于魔法总觉得隔着一层什么,明明都已经见过了元素精灵,但除非直接跟元素精灵商量,她就很难完成一个完整、完美的魔法。就像一个简单的火球术,她总能出各种状况。不是难以引燃就是很快爆裂,极不稳定。
好在这种事情朵朵极有经验,既然自己在操作上没有什么过失,那就极有可能是像之前连元素都难以看到的问题一样,是观念上的问题。
只是到现在朵朵都没想明白自己又是纠结在哪里了?
暂且不管这个问题。
马车没多久就停下了,再往前的教学区就不是商业马车可以进入的范围了,朵朵两人下了马车,步行往赛区。因为实在起得早了些,到达预定休息室的时候只来了居辉跟流明这对主仆。
朵朵到的时候只看见两人各自拿着条巨大的火腿啃得正起劲,见朵朵进来也没多大反应,看见沙伊倒是眼睛亮了亮:“新朋友?”
“随侍沙伊。”朵朵指了指,“这是居辉,侍卫流明。”
沙伊见过礼便乖巧在一边煮茶。
居辉听是侍从,立刻没了兴趣,跟朵朵说起了今天对手的资料,倒是把她吓了一跳——竟然是那个有着不良记录的“血与玫瑰”!
本来决定好看一眼就走的朵朵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这次麻烦了……”
“你认识他们吗?”居辉见她脸色有些不好,疑惑问道。
“说不上是认识吧,就是知道有这么个团体,”朵朵顿了顿,把之前关于他们的传闻说了一遍,却见居辉不在意地摇了摇手。
“我们这次准备得很充分,绝对让你大吃一惊!”
……
结果朵朵还真的大吃了一惊,不是因为比赛结果,而是因为那两朵玫瑰花也是自己的熟人——朔贝尔家的双胞胎姐妹!
当然,她们没有上场,出场的是下面的小姊妹,那手段真是让人不敢恭维,不提也罢。她们看到场上的可可跟坐在下面的朵朵也毫无反应地飘过,面无表情地讲战术,把还想去打个招呼的朵朵直接冷住了,想了想还是没去干那种‘热脸贴冷屁股’事情。
本来就不熟,那就继续不熟吧!
而原本信心十足的狼帮众,除了流明还算正常,其余则是消沉到死,回去社团反省去了。
最后留下来的只有朵朵跟安德。
“应该还是让你去的。”安德看着朵朵,有些遗憾地说,“他们现在肯定难过死了。”
“这是好事嘛,省得他们整天眼高手低,把自己当什么似的,正好让他们看看自己的真实水平,醒醒脑子。”朵朵无所谓地说着,停了停,看着他问道,“贝格先生怎么放你出来了?不是说去当警卫了吗?”
“哦,那个啊,早结束了。”说完小心看了她一眼。
朵朵转了转眼珠子,有情况?于是毫不客气地问:“那你这几天是干嘛?”
安德抓了抓头发,又看了她一眼,面色有些尴尬。
他实在没有撒谎的天赋,没有要朵朵再三逼问,他就自己先松了口,结结巴巴说了那件事,把朵朵雷得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你是说相亲?”
“哦……”
朵朵看着他那张稚嫩得要死的脸,简直要晕过去了:“你才几岁啊?这就要结婚了啊?”
“现在只是订婚,过几年才举行婚礼。”安德说出来了也就不扭捏了,大大方方说道,“对方是母亲家旁支表姐,以前常在一起玩,温柔优雅,学识广博,是个很好的人,娶了也不亏啊。”
“什么叫娶了也不亏啊?那你到底喜欢她吗?”
安德似乎是愣了一下,挠了挠头说道:“祖父说感情可以以后培养,现在不讨厌就好。”
“额……这么说也对。”朵朵也知道在这个时代很少有什么自由恋爱什么的,阿滕老头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
……
(心烦气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