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把那些菜拾掇下,中午咱们就吃全素菜,对了姐,姐夫回来吗?”
“回来,今天就送两家货,也不远,都在匡山那边。”
“嗯,我帮你做饭吧,浩浩自己玩吧,水果别吃太多了,当心吃不下饭。”
“小姨,小姨,”小家伙讨好的叫她,手里的樱桃红彤彤亮晶晶的。
何小米爱怜地默默他的小脑袋,吃吧,空间水果挺养人的。
接近中午,何小米的姐夫邵有利回家了,手里提了一兜鸡蛋,刚进门就喊“儿子艾,爸爸给你蒸鸡蛋糕吃。咦,小米来了,今天没上班?”
“嗯,姐夫,周日休班,我带了点水果和菜,你尝尝那水果,浩浩给你爸爸拿。”
“回来了,都送下了?”何小玉接了他手里鸡蛋,随口问道。
“嗯,挺顺利的,双节前,要货的挺多。”
“这就好,洗洗吧,一会吃饭,小米带的都是好东西,省着点吃。”
邵有利嘿嘿一笑,知道了,小米哪次不是给浩浩带零食了,就我这么大个人还跟孩子抢食。
“吃了,你就知道是什么味了。”何小玉也不多说,转身进了厨房。
“姐,这白萝卜就别炒了,稍微放点盐醋,搁点香油凉调下,是上好的小凉菜。”厨房里何小米尝了根萝卜条,甜丝丝的,清脆可口,跟水果一个样。
“这味真好,不知道人家是怎么种出来的,看这萝卜白白嫩嫩的,光滑的没有根须。”
邵有利抱着邵天浩站在厨房门口,使劲的嗅着,“小玉,手艺见长啊,今天这味真好啊!”
“香、香”小家伙拍着手,“妈妈,吃饭饭。”
“小馋猫,马上就好!”何小米刮了刮小家伙的鼻子,捏了块土豆片塞他嘴里,小家伙吃嘴里鼓鼓的,眼睛笑眯眯的,完成月牙儿,吃完了,把嘴一张“小姨,还要。”
“好,摆饭啦!”
何小玉很欣慰,自己儿子啥样自己清楚,两岁的小娃娃正是挑食的时候,稍一不和他味就是不吃,有时候晚饭就喝小半碗粥,到了凌晨一两点往往饿哭了,只喊着吃好好,家里条件有限,孩子爱吃的东西太少,贵的又买不起,有时真让人上火。
“小米,这菜哪买的?怎么这么好吃。”邵有利吃的嘴里满满的,越吃越好吃,那味啊,太正宗,让人不舍。
何小米将上午的话又说了一遍,邵有利听的眼睛一亮,“可行啊,比咱以前卖辣鸭头时强多了,不会要加盟费什么的吧?不过这菜要是拿市场卖,不得销售一空啊。”
正宗重庆辣鸭头是何小玉夫妻先前做的一个小买卖,因邵有利一送货朋友家卖辣鸭头,是个小小的加盟小吃,他跟人帮忙,看到在集市上卖的很火,一天能有两三百元的进账,就兴冲冲地回家和老婆何小玉商量加盟了。
加盟费倒也不高,但和技术转让费加一块却有两万块钱了,这两万是白白送给人正宗重庆辣鸭头厂家的,真签了合同才知道,这技术转让费只是个幌子,真正的技术一点没教给,熬制辣鸭头的料还得必须从公司进,每桶十五公斤,卖价500元,一桶能做一百五十公斤辣鸭头。
开张当天,母亲自老家来帮着看孩子,何小米也来帮忙了,正逢桦甸大集,交了二十元的摊位费,换得个不算好的摊位,将公司录播的音频介绍打开,香辣的鸭头飘香集市,香味引着人群,聚拢而来,问的多,买的也算不少,开张兴隆,虽然不像公司介绍的,每天只需两三个小时就能销售五十公斤的辣鸭头那样红火,但也算不错,从早上九点到下午两点人群散去,五十公斤的辣鸭头只剩不到五公斤了,除去材料钱,毛利500元,算是初战告捷,等收拾摊位的时候几人才觉得累了,而母亲也在集市上哄了一周多点的小浩浩整整一个上午又两个小时了。
收摊后,姐夫的机动三轮车上放了太阳伞,各种摊位用具,姐姐何小玉抱着浩浩和姐夫做前面,何小米就和母亲相互扶持着勉强坐在车厢的扶手上。小小的三轮载的满满的,缓缓滑过街市,留下的不知是该叫做“招摇过市”,还是叫做“活着”。
回到租的民房,已经是三点多了,何小玉给孩子喂了奶,几个大人就着凉馒头啃了俩鸭头,又拾掇起下午要卖的鸭头,姐夫去天桥小区立交桥下的下午集市上请管理人吃饭,送了点礼,又交了500元的摊位钱,算是租下一个月的摊位费了,那边定好,姐姐何小玉骑着机动三轮车,载着何小米,母亲和小浩浩,四人去了指定地点摆摊。
远远的,姐夫接了过来,旁边跟着个穿制服的人,何小米注意到,这人大概有五十多岁,制服是不在编的,估计是市场聘的临时工,姐夫不知和那人说了什么,快步走了过来,“妈。”邵有利喊了声就对何小玉说,“里面地方都满了,那桥下面的过道里有地儿,先摆那去吧。”几人看了看位置,脸色都不是很好,那个地方能过来人吗?
刚支好桌子,搬下鸭头,邵有利就用方便袋盛了十几个,送给了管理人员,那人笑眯眯地拍了拍邵有利的肩膀,客气地说道,有啥事找我,转身走了。
摊位在桥底下,靠近水渠,下午的太阳还很大,花蚊子就在水面上嗡嗡,成群地袭击人群,母亲只得抱着孩子转到其他地方。
虽是过道,人流还是挺多的,因大家都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鸭头,又有飘香的香味,买的还是比较多的,忙碌中,几个穿制服的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小本本,冲着摊位就来了,“哎,那谁谁,是谁准你在这摆摊的,不知道这里是过道吗,你堵这里,别人怎么进来!”
何小米愣了,这话说的怎么这么的明目张胆,这么的睁眼说瞎话呢?
邵有利上前解释,那几人丝毫不听,他只得打电话把先前的人叫来,也不知两方人是怎么说的,最后邵有利脸色阴郁的走了回来,手里拿的还有一张罚单外加今日的管理费、卫生费。
“明天不能在这摆了,要到里面去。”大家都沉默了,所为里面就是鲜少有人去的地方,任你东西好也架不住没人光顾啊,这年头酒香也怕巷子深。
晚上回到家收拾好明天出摊用的东西时,已经凌晨了,母亲哄着浩浩睡下了,何小玉夫妻还在犯愁,明天的集相隔几十公里,天桥下的市场没了指望,摊位越来越难。
尝鲜后的人对辣鸭头也不再多么热衷,天热后,东西卖不下,隔半天就变味,母亲怕浪费了,心疼的直抹泪,怕辣的她往往在姐姐姐夫出摊后,照料好孩子,独自一人用水涮涮,把辣椒洗去,边吃边喝水,留出来的泪不知道是辣的,还是怎么的。
不过是半年多的时间,姐姐姐夫就愁了,母亲也跟着长了几道皱纹,顾客的乏味,摊位的难寻,让这个小生意慢慢淡了,细细盘算下来房租水费、生活费,竟赔了近四万,两人长叹一声,瞒着母亲,把摊位撤了,邵有利继续送货,母亲见没了盼头,心里难受,自觉留下也帮不了什么忙,一个人收拾收拾回老家串珠子去了。
等姐姐姐夫二人知道,母亲已经到家了,俩人相视,满满的无奈,心里越发的苦了。
何小米收回思路,嘴里甜丝丝的菜也觉得无味了。
“你怎么听一不听二呢,没听小米说,这事一个月左右才能定下。不说别的,就这菜,这苹果的味,你吃过吗?反正我没吃过。”何小玉咽下口里的菜继续说,“这种好东西,在超市都很少买得到,咱吃着好,知道是好东西,人家别人就不知道?咱们一没资金,二没权利的,这种先机很难占的上,托小米的福,能尝尝就不错了。”何小玉被上次卖辣鸭头的事伤着了,心里总有疙瘩。
邵有利一听,也是这个理,现在市面上打上绿色无公害水果蔬菜的,那都卖的上老鼻子价了,对普通小百姓来说就是天价,从来也没吃过那菜是啥味的,瞅瞅桌上的,想必是和这差不多吧。其实邵有利算是想错了,市面上的果瓜蔬菜哪有空间里的好吃。
“嗯,说的也是,小米啊,这事别勉强。”
“知道了,你俩也别担心,我们再谈谈,成与不成也就这段时间的事。这些菜什么的你们先吃着,过几天我再拿点来,最近就别买菜了。”
“这哪行,不吃的时候还不知道,现在就凭这味儿,价格肯定贵的没边,你别收人家的了,搭人情,不好还。”
“没事,姐,你看看小家伙吃的多香,就为这也该拿,好不容易孩子能多吃东西,怎么能放弃,就这么定了。”
“小米,你这孩子。”
“姐,你也就只比我大一岁,至于吗。”
何小米嘟着嘴,秘密不能说出,找借口说服人还真难,尤其是真心实意为自己着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