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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一一一 如狮添翼

正在与人聊天的张毅谋见到三人过来,便告辞了正在谈话的对象,向着手牵手的三人走了过去。

看见张毅谋走过来,与江河同来的两个小家伙马上挣脱江河的手,跑过去请求张毅谋签名。

两个小家伙如此没有立场的行为,让江河只想以长袖掩面而去。不过要真这样做,江河肯定要得罪张大导演。所以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江河也主动迎了上去。

张毅谋笑呵呵的给两个孩子签完名,又拉着三人在媒体面前合影。等照完相后,张毅谋与江河亲切交谈,称赞江河年少有成,并鼓励江河就算这次没有获奖也别灰心,如此年纪轻轻就能在拍第一部电影时入围竞赛单元,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江河也谦虚的感谢了张大导演的关心,一再表示张导是自己的从业偶像,并表示自己是在看了张导的电影《秋香打官司》后,才蒙生了做一位电影导演的念头。

两人一个爱幼,一个尊老,在极其融洽的氛围中,两人结束了第一次谈话,并且张毅谋还主动约江河一起回华夏。对于张毅谋施放的善意,江河欣然接纳。

张毅谋对江河如此亲热,除了看好江河的前途,更因为江河与自己的相似。

当年张毅谋的《活着》,也是在未通过广电总局审查的情况下,擅自拿去参加戛纳电影节。结果虽然收获颇丰,但却始终未能在内陆获得上映。而江河现在也和当年的自己情况一样,所以有了种同病相怜感觉的张毅谋,才会对第一次见面的江河份外热情。

等张毅谋走后,三人继续走向颁奖大厅。等到四周没人后,江河用华语问两人:“你们两个很喜欢张毅谋导演?”

“江哥你对我们最好,我们当然是最喜欢你了。”会说话的雷莹,避重就轻的抢答了江河的问题。

“那为什么你们一看他,就冲上去要签名?这也太丢我的脸了吧?这个问题小星来回答。”江河故意板着脸,点名提问。

“嗯……因为我爸妈说他很有名。”王星老老实实的回答。

“我是看王星去我才去的,其实江哥才是最厉害的。”人小鬼大的雷莹,马上就把王星卖了,随便还拍了拍江河马屁。

“对不起江哥,下次我不敢了,我一定乖乖站在你身边。”王星马上主动承认错误,浑不知已经替雷莹背了黑锅。

看着老实的王星,江河对他更有好感。想当年,江河也是这样的老实人。可惜这年头,老实人注定是**丝。

“没事的,我就随便问问,你们第一次来这种大场面,千万别随意乱来,小心出了丑,回去被你们爸妈打。”对于小孩子,吓是最管用的。而且不像城市女孩,农村的女孩从小也是被打大的,用打来恐吓还是挺管用的。

“哦,我们知道了江哥。我们一定会好好听话的。江哥,你是不是讨厌张毅谋啊?”伶俐的雷莹,再次抢在王星面前表态,并问了个棘手的问题。

江河听到雷莹的问题,赶忙停住脚步看看周围,发现离自己等人最近的也是在几米之外后,才小声的对雷莹道:“小丫头,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张毅谋导演可是我们华夏最好的导演之一,我连人家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而且我可是很敬重张毅谋导演的。”

听了江河的话,雷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虽然直觉告诉她有问题,但她又不知道哪儿不对。

牵着两人重新起步,江河开始进入了走神状态。

张毅谋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但江河更佩服其做人的本事。观张毅谋的电影,凡是不涉及新华夏的,都是或体现着旧社会的愚昧腐朽,或弘扬着某一特定时期,华夏人的正面精神。而其涉及到新华夏的电影,片中的政府官员无一不是以正面形象示人,讴歌的也是极为正面的价值观。就连唯一显得反一些的《活着》,在片中也尽量淡化武革的内容,并在片尾奉上台词“你是赶上好时候了,将来这日子就越来越好了”。

所以在内陆的众多知名导演中,张毅谋一直都是混得最好,最被政府部门所看重,因此在各种媒介中,一直很难看到关于他的负面新闻或评价。

当然,如果是这样,那只是张毅谋的个人风格问题,与江河无关。但真正令江河不喜欢张毅谋的原因,是因为江河觉得自己被张毅谋玩弄了。

张毅谋早年拍的电影,都可以一看,但自《英雄》开始,张大导演总是拍一两部烂片赚钱后,拍一部不赚钱的文艺片赚人气,再拍烂片赚钱。而在电影院中看了《十面埋伏》和《满城竟是黄金甲》的江河,就是被无良媒体和张大导演坑了两次,浪费了时间和金钱的人。

反观同属第五代的陈恺歌,除了一部极烂的《无极》,此后的三部电影,都属于还不错的范畴,其节操明显比张大导演要好得多。直到在最后一次看了张大导演的《三枪》后,被连骗三次的江河彻底将其列入了不受欢迎黑名单。

不过就算不喜欢,江河面对雷莹的问题时,也只能选择言不由衷。没办法,谁叫虚伪的人际关系,已经成为了华夏成年人的习惯呢。

牵着两小进入颁奖大厅后,江河找到早已就坐的杨咏、李梦和李伟金三人,谈起了关于《小鞋子》获奖几率的问题。

《小鞋子》在电影节放映的这几天,从第二场开始,不仅场场放映都是满座,而且还获得额外增加放映场次。各国影评人和娱乐媒体都盛赞《小鞋子》,认为这是一部充满了温情的人文关怀,体现着孩童纯净美好世界的优秀电影,甚至有影评人认为,这是一部无法超越的儿童题材电影。

除了赞誉,也有许多电影发行公司找上杨咏,希望能获得《小鞋子》在本国的发行权。可惜杨咏虽然名为制片人,其实却只是高级打工仔,根本无法决定《小鞋子》的发行权问题,只能采用拖字诀,一切等江河定夺再说。

关于《小鞋子》的发行问题,江河其实也是等这次电影节以后再说。一部没有获奖的电影只能采用卖断方式,而一部获奖电影却能和人谈分成问题,这之间的收入还是挺大的。虽然江河对这些收入另有打算,但却也不愿让发行商占自己便宜。

一边与杨咏等人聊着,江河一边看着周围的剧组,想看看能有几个明星或导演是自己认识的。

自己这群人在这聊了半个小时都没人搭理,这让看见附近剧组因为遇到熟人,大家笑语盈盈畅谈的江河,微微感觉有些丢脸。不过江河也知道自己是个新丁导演,在这种场合如果没有个引路人替自己引见,自己几乎就是一个透明人。所以江河决定山不就我,我就山。

可惜放眼望去,江河悲哀的发现,自己认识的人就一个张大导演。不过竟然张大导演已经在与人言谈甚欢,江河也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过去。免得过去了,万一张大导演装作不认识自己,那自己今天就算获奖了,也没脸上台领奖。

除了张毅谋,江河还看见了许鞍华,不过虽然江河认识她,她却不认识江河。再者许鞍华的电影,江河一部也没看过,双方也没什么共同语言。

看了一圈,江河只能重新坐下,与两个孩子玩起了手机游戏。

威尼斯电影节闭幕式,在江河玩着手机游戏时开始。在看了一会后,发觉闭幕式过于沉闷的江河,又重新玩起了手机。

江河正玩得高兴,突然感觉周围一下静了下来,感觉气氛怪异的江河抬起头,却发现周围人的目光都集中向自己。被吓了一跳的江河,娴熟迅捷的用左手把手机往衣袖里一塞,问旁边同样看向自己的杨咏等人,“怎么了?”

杨咏顾不上思考江河的问题有多怪异,兴奋的一下站起来抱住江河,在江河耳边喊道:“获奖了!真的获奖了!我们真的拿到了金狮!”

江河先被杨咏一个熊抱,接着又近距离挨了个原始咆哮,根本没听清楚杨咏在嚎些什么。不爽的挣脱开杨咏,江河问身边和自己一样坐着的王星,“他刚才说些什么?”

“杨大叔说我们中了奖,得了一个金狮子,能管不少钱呢?”雷莹马上抢答,并分析出了杨咏高兴的原因。

江河自动过滤了雷莹的分析,脑子里充满了“获奖”、“金狮”两个词。

站在话筒前的江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上领奖台,从谁手里获得金狮子的。

奥斯卡时,江河等人早已为《海底总动员》的获奖做了大量的工作,所以获奖并没有出乎江河意料。况且在整个动画的制作过程中,江河一直是甩手掌柜,看着别人努力,也自觉的看着别人获奖。

但这一次,却完全江河的意料。首先,剧组就没为此奔波过,纯粹抱着收点好评的心态而来;其次,虽然后来好评很多,但江河觉得以自己的年龄,能获得评委会特别大奖,就已经是逆天了;最后,江河为这部电影倾注了大量的汗水,所以当努力真的获得肯定时,难免有些犯晕。

江河站在话筒前,手里捧着金色的飞天狮,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几百张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这一刻,他重要知道为什么当初王珂发表获奖宣言时,讲得那么结结巴巴了。

深呼吸几次,再次在大脑中搜索,《小鞋子》原作确实没有获得威尼斯的相关奖项后,江河深深呼出一口气,“谢谢大家、谢谢电影节主委会颁发这个奖给我。我刚才激动得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特别是看到台下这么多的人,我的两只腿到现在都还在不停的发抖。”

台下的嘉宾们对这位获奖少年,报以善意的笑声。

“今天能站在这,离不开很多人对我的帮助,但我最要感谢的,还是我的父母。如果没有父母对我的支持,我现在也要与许多华夏学生一样,为了考试成绩而奋斗不止,从此蹉跎光阴碌碌无为。老爸,老妈,今天的荣誉有你们的一半。……再次感谢大家对我的厚爱。”说完,江河面向台下和评委分别鞠了一躬,在台下嘉宾热烈的掌声中,回到了座位上。

PS:喜欢老谋子的,我只能说不好意思,因为我确实不喜欢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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