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者往经》——神灵始于苍生,苍生度化圣者,问命归殊途,是前世恨因,今生爱果?是物非圣明,人非苦魔?是圣旨珈蓝,是罪缘?是错离?是孽障?是绝亡?是生生死死,爱恨交织?是圣者心已矣,红颜问苍茫?
不知不觉,夜枫来到圣山,已经有7个月。
这7个月里,夜枫拼了命地学习“奉天剑圣”的招数。
在他的信念里,除了报仇。
所有的事情都是不重要的。
包括他的师傅,林亦雪。
其实,对于林亦雪。夜枫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当她是自己的师傅。
她的存在,仅仅是自己心中复仇的工具。
暗夜国被灭,亲人,爱人,一个又一个相继死去。
夜紫殃和月无涯要求的“平凡生活”,显然在夜枫心中是不存在的。
夜枫所要做的,仅仅只是报仇。
他要杀了白廉,他要杀了兰斯尔,甚至是颠毁整个星光和嘉楼。尽管,他是一个圣火凋零的废物。
……
夜枫在圣山居住的7个月里。对于这个生活环境,也有了一个初步的理解。
他们住的地方,是一个圣山山洞。
当年发现这个山洞的人,几乎将星廊最好的水晶,搬到了这里。
于是,山洞就变成了水晶宫。
而水晶宫里面,有一条地下河悬崖通道,可以通向圣山山谷。
在圣山山谷中,能看到一棵惊世大树——世界之树。
他听师傅林亦雪讲过,世界之树,是一棵贯穿人魔神三界的法则之树。
虽然,夜枫,只在古籍中,看到过传说的神魔两界。但是,他从来就没有想过,神魔两界的通道,就在身边。
在星廊世界里,神魔两族,已经消失了两千年。
几乎已经快要淡化在历史的舞台上。
在人类最权威的史记中,也只是匆匆介绍了两千年前,人类与魔族的一场大战,后来神族出面调合,那场大战才得以平息。
至于,两千年前,人类和魔族为什么要打战?神族为什么要调和?魔族到底从哪里来?
这些问题,都已经消失在历史的滚滚长河中。
可以肯定的是,在星廊世界里,魔族和神族彻底地消失了。
两千年来,星廊一直没有人见到他们的身影。
……
“他们去哪了?”夜枫有一天,忽然指着世界之树问林亦雪。
“他们回到了他们本来的世界!我们所处的世界,分为三界。一界是星廊,也就是我们人类居住的世界。一界是魔界,是魔族居住的地方,一界是神界,也就是神族居住的地方。”
林亦雪指着世界之树继续补充:“我们面前的这课世界之树,就是一棵连接人魔神三界的大树。”
“沿着树身往下,可以到魔界,沿着树枝往上,可以到神界。我们星廊位于中间。”
“啊?我们星廊位于中间?那万一有难,不是上下两面,腹背受敌了吗?”
“当然,也正因为如此,身为封天剑圣的我们,就必须担当守护世界之树的责任。”
“师傅,拜师的时候,我听你说起过。可是,我们该怎么守护世界之树呢?”
“凡遇到不是星廊之人,企图通过世界之树来到星廊,一律,杀!”
林亦雪那美丽的脸蛋上,突然凝上了一层冷意。
这是夜枫,第一次看到林亦雪如此郑重的说一句话。
所以,他将这句话,格外用心的记在脑子里——凡遇到不是星廊之人,企图通过世界之树来到星廊,一律,杀!
……
此后,两人也没有过多的交集。
林亦雪平常不爱多说话。
那一次,也是他拜师以来,说过最多话的一次。
……
圣山,可以说是一个极其古怪的地方。
这里白天有龙吟虎啸,晚上有凤鹫齐鸣。
在12月的夜晚,常常能在水晶宫前,看到天空无数细挂的蓝色银河。
一条条璀璨的银河,就像一根根轻纱蓝带,在天空深处迎风飘舞。
夜枫练功练累了,就在水晶宫前,抬头仰天。
在这一片广阔无垠的世界里,他能看到父皇、安妮、月叔叔,以及之前所有爱他,恨他的人。
这些人,不断地换着脸谱,对他笑,对他哭。唤着他心中无比沉重的思念。
夜枫暗叹:无论那些人对他怎么样,现在想必,都已经不在了吧?
暗夜帝国终究只是星廊世界上的一粒尘埃。
一千四百年的伟大历史,像随着尘埃被风吹落,不复存在。
在这广袤的银河之中,夜枫面对着这难以述说的时代落差,突然发觉,心中的仇恨,并不像之前所迸发的那么浓烈。
在他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岁月流失,王朝更迭,乃天道循环,不曾更改”的错觉。
为什么暗夜就不应该覆灭?难道,就因为它有悠久的历史,所以不应该被覆灭吗?
隐约间,他的耳边响起了林亦雪之前说过的一句话:“试问世间,有哪个东西可以永恒?人的生命如此,王朝亦如此,圣火不可能永远庇佑一个王朝,当年伟大的流云帝国是这样,如今,传承悠久的暗夜帝国,也是这样。”
说到流云帝国,夜枫在林亦雪不变的表情中,看出了失落。
一百年前,流云帝国是一个即将一统东部星廊的伟大帝国。
可是,由于帝国实力过于雄厚,新一任的皇帝,却没有能力统领天下,导致各王纷纷叛变,各自称帝,伟大传承的帝国大厦,倾然倒塌。化作了此刻“神圣联盟”的前身。
如今一百年过去了,真正见证那个时代的人,已经不多了。
或许,神无算一个,速风灵算一个,几个能活200、300岁的圣阶强者也算几个。
但是,真正和流云帝国有所交集的人,如今,也只剩下林亦雪一个!
虽名动天下,但已是百年之前。
……
“师傅呀!为什么你说一个月就能学会的练气法,我学了三个月,还没有学会?”有一天,夜枫对着正在吃鳄鱼的林亦雪说道。
林亦雪放下手中的盘子,从一大只烤熟的鳄鱼身上,撕下一根大腿,递给夜枫道:“因为你的圣火,天生凋零,所以,你学基本功的时间,将是别人的数倍。”
夜枫抓过林亦雪递来的鳄鱼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那师傅,我该学多久,才能拥有像你这般的本事?”夜枫一边吃着烤肉,一边问道。
“短则60年,长则200年吧。”林亦雪美丽的眼眸,对着夜枫眨了眨,若无其事地说道。
“这么久?”夜枫叼着一根骨头,十分吃惊地凝望着林亦雪。
“嗯!假如,60年内,你能到圣阶的话,你就还有寿命继续修炼下去”林亦雪吃完之后,用香绢抹了抹油腻的嘴唇,整个人十分舒坦地坐在一张木椅上,阳光和煦地照在她的身上。
那一身蓝紫色流连的华衣,轻裹着她那妙龄动人的身躯,她闭上眼睛,任由轻柔的阳光,浮照在她的身上,金色的光芒,衬托着她那无可挑剔的脸蛋。
宛如一个沉睡的仙子,出现在了夜枫面前。
夜枫知道,师傅每天吃完之后,都有固定的午睡时间,这段时间内,她会坐在那张木椅上,晒着太阳,进入梦想,而且雷打不动。
夜枫见林亦雪已经沉睡,顿觉得好生没趣,于是他一边吃着鳄鱼,一边恶狠狠地看着她。
60年,难道我还要再修炼60年,才能报仇吗?
夜枫心有不甘。
或许,这一次的谈话,就给他今后的逃跑,埋下了种子吧。
接下来的日子里,夜枫除了每天练习最简单的“气”之外,几乎没有学到任何招数之类的功法。
夜枫不知道,他为何要学习所谓,没用的“气”。
但是,林亦雪却一直坚持。
而夜枫却一直希望,拥有能瞬间提高自己功法的秘诀。
比如月无涯曾经使用过的“天神的诅咒”。
尽管是诅咒,但是,夜枫亲眼见到,这个东西,让他的月叔叔,短时间内圣火滔天。拥有了它,一定能帮自己报仇。
尽管,它的代价会让人成魔。
但是,夜枫不怕。
因为,他这条命,在暗夜亡国的那一天里,就已经死了。
……
令夜枫失望的是,整个圣山,虽然有诸多神秘的地方,但是,却找不到一件类似“天神的诅咒”的功法。
夜枫的心,十分的烦乱。
而林亦雪这些天,也每天测试夜枫的练“气”水准。
虽然,比以前有过进步,但是,离一个剑圣新手,却差的很远很远。
这一点,令林亦雪也十分困扰。她在测试完夜枫的最后一天里,突然跟夜枫说,让他先停止修炼,让她先想想如何锤炼夜枫的圣火能力。
夜枫问林亦雪,需要多久,才能找出办法,成功修炼。
林亦雪告诉他,可能需要半年甚至更久。
这令夜枫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当中。
于是,他迸发出一个念头。
他要走了。
他要离开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