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元年八月,昆武帝宣布暂时封锁紫合宫。从六品俪顺女暂且安置在舒泰殿左偏殿,正七品曲采女安置在重华宫,同吴少使、简小使和郁小使住在一处。
临别前,千缕执着曲年儿的手道:“那重华宫不大,又住着三个人,姐姐这一过去,便四个人了。岂不挤了些?”
梦梨初时不了解曲年儿的谋划,以为千缕挡了自家主子的道儿,很不待见她。今次却因她,主子晋封采女,得了好些赏赐,便又将千缕视作自己人。遂笑呵呵道:“顺女不必过虑,住重华宫总比麟趾宫强些。衍羽宫的筠嫔娘娘常年抱病,自是不能沾病气的。”
千缕情知梦梨这话情真,但自己住皇帝宫里,同一宫的曲年儿却要和别人挤在一处,不免有些愧疚。“委屈姐姐了。”
曲年儿拍拍她的手,安慰道:“顺女这话要叫吴少使她们听见,又要多心了。那宫殿虽算不上豪华,但也是个好地方。皇上心血来潮封了宫不知做什么,我们这些嫔妃又能说什么呢。顺女这阵子日日和皇上相对,不知要羡煞多少人去。往后可要当心自己才是。”
“嗯。谢姐姐叮嘱。”千缕有些动容。曲年儿一席话说得句句在理。皇帝此举是对她的疼惜,舍不得令她委屈,但何尝不在为她树敌?
封宫的翌日向皇后请安。皇后话中有话的告诫她切莫专宠后/宫,又点了几个平日里不太受宠的嫔妃,暗暗提醒千缕得好之时想着其他姐妹。那些人当然充满期待的看着千缕,渴望来日借她之口接近皇上,千缕则是满心苦闷,不得不答应以免遭人嫉恨。
一遭封宫,千缕也不懂皇帝要做什么,她也不敢乱说,如果叫别人知道封宫是因为她,那可就真是风口浪尖了。
晚间陪宁烁用了膳。敬事房许无许公公便端着盘子请示侍寝人选。
“简小使得了风寒,皇后娘娘说为了不损龙体,这阵子就撤了简小使的牌子。”
简翘病了?
正研磨的千缕手下一顿,继而又接着在墨盘中画圈。
“既然她病了,就好生歇着吧。”宁烁低头批折子,眼皮都没抬一下。“晚上自有俪顺女伺候,你下去吧。”
“皇上……”许公公为难着不肯挪动脚步。柳钦见状扯了扯他的袖口。
“怎么?还有事?”宁烁停下笔,不满的看着他。
许公公唬的忙跪下,抖着嘴唇道:“皇后娘娘说,后/宫最重要的是阖宫融洽。势必要对所有嫔妃雨露均沾。连日里俪顺女侍寝过多,彤史上几乎都是她的名字。这会让其他嫔妃心生怨怼……”
“放肆!!”宁烁啪的一声放下笔,“狗奴才!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教训朕?!!”
许公公脸都吓白了,“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柳钦这时上前两步拱手道:“皇上,奴才斗胆,皇后娘娘说的很有道理。”
“连你也放肆了!”宁烁攸得眯起眼,戾气甚重。
柳钦打小跟着宁烁,也深知他一意孤行的脾气。方跪下道:“皇上封宫令俪顺女住在偏殿,这本就于理不合。兼之祖宗家法规定同一嫔妃不得连续侍寝超过五天。也是怕一人独大,后/宫风云迭起。而今皇上登基之初,根基未稳,更需要稳定后/宫以稳定前朝。如今宫中得宠的不过是恬良人、俪顺女、曲采女和刘少使。像林采女、郁小使仅仅侍寝一晚,皇上便不再召幸。而俪顺女却接连侍寝、晋封品阶。前朝臣子们议论纷纷,皇上不可不考虑啊!”
宁烁静静听完柳钦的肺腑之言,不由手握成拳,恨声道:“传林采女侍寝。”
许公公一听有了结果,忙答应着退下。紧接着,宁烁又道:“明儿一早传旨晓谕后/宫,晋筠嫔为正三品筠贵嫔,下个月初六行册封礼。”
“奴才领旨。”
做完这些,宁烁却怎么也无法再静下心去批那些永远批不完的折子。千缕放下石墨,将旁边一直冰着的酸梅汤端给他喝。他接过酸梅汤,执勺舀了满满的绛红色汁水,第一口,却是喂给她的。
千缕一怔,并不像其他嫔妃那样娇笑着说声“皇上先用吧。”,而是默默张开嘴,喝了下去。
宁烁笑了,有那么一瞬间,千缕不觉得她面前这位是睥睨天下的帝王,而只是一个会哭会笑、会吃醋也会心疼她的邻家大男孩。
叔叔曾说,每个人都想做帝王,因为他拥有无上的权力。可千缕有时候会想,身为帝王,应该会时时刻刻担心他人觊觎自己的权力地位吧。就像一朝天子一朝臣,帝王只愿意培养王党。培养是一回事,而信任,却又是另一回事。
“想什么呢?”拥她入怀,宁烁依旧温柔,音色是甜腻的。
千缕笑了笑,用手抚平他的眉峰,“嫔妾心疼皇上辛苦。”
她笑的那样甜美而纯真,宁烁不禁悸动。帝王不可有爱,不能有爱。多少年了,他的父皇总是和他这样说。
还记得他七岁,父皇抱他坐在膝头,指着对面一个美丽的女子和他说,“烁儿,这是新入宫的福娘娘,你的庶母。”
他有好多庶母,也分不清她们的长相和容貌,只觉得都很漂亮。“父皇不是有母后和娘亲了吗?”
当时父皇的脸色就变了。福娘娘很知趣的退下。父皇便语重心长的告诉他,“帝王注定孤独,不能陷入****。”
他歪着脑袋,天真的眨巴大眼睛问:“为什么?前儿师傅还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父皇放下他,独自走出寝殿。他的背影沧桑孤傲,宁烁觉得迷茫。自小便因母亲良贵妃得宠的缘故一出生就封为亲王,看着所有人都跪在自己面前任由差遣,他觉得很有趣,为什么父皇是一国之主,却还是闷闷不乐呢?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许久。直到他继承皇位,才明白了这么两三分。
白梅馨香,似乎萦绕鼻尖,但有些事,却已物是人非。
“皇上又在想什么?”宁烁猛地回神,就见千缕咬牙笑着。
“捉狭鬼!”宁烁拧拧她的鼻子,道:“简翘是你的试婚女使,你若是还念着她,赶明儿等她病愈,晋了她的位分,与你同住紫合宫可好?”
千缕干脆躺卧在他怀中,把玩他自头顶垂坠而下的丝绦,状若无心道:“简翘小孩子气,也合该冷着她些,以免在皇上跟前拿腔作怪的。只是如今清然姐姐晋了位分,侯爷那里是不是也要提拔着?”
宁烁眉头一拧,眸子暗沉,“千儿什么时候关心起前朝的事儿来了?”
千缕咯咯笑了,“皇上要是生气,那千儿便不说了。昆朝祖宗家训虽没说不许女子干政,到底嫔妾是个妇道人家,也看不出什么好坏来。”
“小妮子忒滑头了!”宁烁忍不住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明明关心清然,故意提忠敬侯的事儿,还自谦是个妇道人家,看不出好坏!说罢,清然想替父亲求个什么恩典?”
千缕伸手盖在宁烁胸前,隔着衣裳摩挲着。“侯爷一生为国尽忠,又曾是一品骠骑将军。给侯爷什么恩典,皇上心中自有思量。嫔妾才不多嘴。”
被怀中小丫头一撩拨,宁烁喘着粗气,也开始不安分的揉捏她的饱满浑圆,哑着嗓子道:“小妮子开了脸,越发勾人了!也罢,朕手头上的御林军让他领一万训练训练。师父的功夫了得,定能教好他们。”
伸出手臂圈住他颈项,微微拉扯近前,千缕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皇上君恩浩荡,嫔妾代清然姐姐谢皇上恩典。”
“小磨人精。”宁烁一把固定她的头,猛地亲吻下去,深深吮吸她的甘甜。千缕闭上眼睛,动情的回应他。直到被放开时,她摸了摸嘴唇,都红肿了。
宁烁用手探入她裙内,千缕浑身激起鸡皮疙瘩,忙按住他不规矩的手,笑道:“今晚侍寝的是林采女。”
“朕知道。”宁烁强硬的摸索亵衣下的私/密处,只觉湿润润的。
千缕羞红了脸,往暖炕边退了好些距离,“皇上现在要了嫔妾,晚上林采女如何侍寝哪。”
宁烁一把抓住她的脚踝拖到自己身边,双手麻利的解她腰上的衣带。“且不管她,朕忍不住了。”
千缕手脚并用无力的踢蹬,又经不住宁烁的一再挑逗,忙不迭的求饶,“皇上,侍寝之人已定……唔……”
宁烁一口含住她胸前的粉色蓓蕾,不住用舌尖逗弄。她身上的外衫早已不知被甩到哪里去,这会子连肚兜也不见了。
“皇上……嗯……”
断断续续的呻/吟传入宁烁的耳中,宁烁只觉得下/身敏感处肿胀的厉害,忙褪去她的褥裤,却傻了眼。
“你怎么穿了两条褥裤?”宁烁眼瞪老大。
千缕红透了脸,小声道:“这不是褥裤。是欢好时用的溺/袴(开/裆/裤)。”
“噗!”宁烁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是从哪儿弄的?”
千缕扭过脸不看他,羞的几乎要钻地缝里。“皇上取笑嫔妾,嫔妾不依。”
她娇嗔的模样更让宁烁喜欢不已,又搂住她,继续刚才的动作。待其足够湿/润后,才将自己的坚挺送入她双腿/间。
千缕跪坐在暖炕上,环住宁烁的脖子,随着他的运动,一起一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