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商离便被叫往一处大院中。这算是他在来天方城之后第一次出现在角斗场的外面。
一路上,商离很好奇的看着沿途的风貌。
跟秦岚城多是木质结构的房屋不一样,天方城内的建筑大多由砖石所建,样式粗犷、厚重,若用地球记忆中相类似的做比,很像是俄罗斯那边的北欧风格,没有过多的装饰,一切都是方方正正。
商离觉得这应该是天方城内混乱的环境所致。因为谁也不知道,花费钱财修建的房屋到了最后还会不会属于自己。还不如将它修筑的结实一点,防范突然遭遇的意外。
只是跟外面平凡无奇的风格不同,一进到里面,商离却发现房间内是奢华无比。
鎏金的装饰充满大厅的每一个角落,让这里变得金碧辉煌,新奇迥异的物品道具琳琅满目地摆放在墙边的壁架上。繁琐细致的风格表露出这里的主人很追求享受。
当初那个嘲讽他的吴管事就坐在侧边的位置。看到他进来,正一脸笑眯眯地跟主位上一个衣着华丽、面容鹰鹫的男子说些什么。
从漏出的细言片语,商离判断出,大概是说自己的资料来历。只是,在说道送来的过程中被雷击致傻的事情时,鹰鹫男子双眼一抬,定定地往这边看来...
这人射出地目光阴冷有如实质,带着一股直透人心的压力,宛若面对族里的长老一般。
商离心中顿时一凛,呆滞的表情变得更加茫然,像是一个真正的傻子般毫无所觉,双眼全无目的地在房间里游荡,以免被看出任何的破绽。
商离并不清楚叫他过来是因为什么事情,但看吴管事对鹰鹫男子的态度,便已是明白,这人就是血色沙场角斗场的场主。
“若是被发现自己是在装傻,跟苏家三房有所勾连的他一定不会在让自己待在角斗场里,就算不会下黑手除掉自己,也会送到苏家三房。”
想到心中报仇的念头,商离变得愈加谨慎。
起码在实力成长为足够应付危机的程度之前,他不能露出丝毫脱离对方掌控的可能——就目前来说,角斗场内却是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这人看了一会儿,似乎毫无收获,便收回审视的目光,懒懒地的打了一个哈欠,自顾自地跟旁边的吴管事说了起来。
“小模样还算不错,可惜是个傻子...吴德,这次的事情就按苏家所愿吧,只要咱们凡事都依着规矩来,就算出了什么意外,也不管咱们的事,接下来,一切就看这小子的造化,能活着是好,不能活着,便算是对苏家有了个交代。”
说罢,直接挥了挥手,让下人领着商离回去。
“可他才来一个月不到,是不是早了点...”吴德还欲再说什么,但看了眼鹰鹫男子的脸色,硬生生的将肚子里的话语吞了回去。老板明显是不愿参合到这事上来。
商离离开时,仍旧有些莫名其妙。把他叫来,只是看一下又让回去,似乎全无目的一样,但过了不久,他就知道两人所谈的是什么事情。
竟是提前数年把他安排成正式的角斗士,开始真正的生死厮杀...
回来后,经过一番安排,他居住的地方已经换成宽阔明净的房间。这跟未蒙难前奢华的生活自是不能作比,但比起肮脏狭小的地下室来,却是好上许多。不过,对此他脸上并无多少喜色。
因为除了自己之外,房间里还有另外的两个人。
一个是模样俏丽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女,一个是肥头大耳、胖地快要把房门完全堵住的的男子。通过他们之间的对话,商离得知,原本一个人生活能够保守自己秘密的环境中,如今要多上一个人一起。
“雨婷,这小子是你今后的主人,别看他样子呆呆地,实力可不下正式的角斗士,而且再过半月就是各大角斗场排名征战的开始,因此这段时间你务必要小心照看了,若是有什么意外出现,不要怪我没有事先提醒,兽槛里的那些尸骨就是你的版样。”
“雨婷明白,一定会好好照顾主人的。”
“不过,你也算是走运,跟地一个傻子,既不用受苦,又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随自己心欲,从主人手里漏出点东西就够你享用,这种好事,也就是我看在你娘的份上才便宜你的,所以,雨婷若是将来发达了,可要记住叔叔的恩惠啊,平日里也可以多走动走动。”
“嗯。”
被叫做雨婷的少女回望了一眼商离后,低头温顺地答应着猥琐男子的吩咐。然而,在少女看不到的方向,男子脸上带着虚假的笑容,一对经常泡在酒水里变得红肿的双眼目露淫光,在少女初具规模的身上四处打量,很容易看出心中的不怀好意。
有了在角斗场里十几天的经历,商离已经认出这肥头大耳的家伙是谁。
他就是角斗场管理役使奴隶的头头——李本,而面前温顺可人的少女正是每个正式角斗士都有的使唤奴隶。
从一起训练的少年时常谈起的艳羡话语中,商离多多少少知道,这种奴隶除了平日里的杂事外,也是角斗士们发泄生理欲望的对象。每过一段时间,都能在喂食妖兽的兽槛里,看到一些承受不住暴力对待而死亡的奴隶尸体。
可以说,生活在角斗场的女**隶,其命运是非常之惨。
若是碰上懂得怜惜的还好,算是一个比较安稳的归宿,有了孩子后,基本能在年老色衰后不会被饿死。但遇到的是那种完全没有怜悯之心的话,那就糟糕了。历经杀场,让角斗士们心性里都带有着一股戾气,加上武者强壮到超越常人的体格,像这样十几岁只是普通人的柔弱少女,根本承受不住他们的强力摧残,长的一年半载,短则一两个月,身体便会抵受不住,香消玉损。
所以,每个女奴在买来的时候,连姓都不必起,只有一个称呼的人名。基本上能够看出她们是怎么样的一个地位,就如阿猫阿狗一般,生死操纵在别人手中。
李本现在说的便是这个,把少女安排到一个听话的傻子身边,自然不要面对这种悲惨命运。言语中,他也暗示了这一点,还打算携恩图报,做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只不过,让李本失望的是,吩咐完这些,面前的少女却根本没有一点表示,只懂得嗯嗯的点头。
“妈的,亏老子几次三番的示好,竟然一点好处都不给...不过等到这傻小子死了,我看你还倔到什么时候,迟早会在老子的胯下百般求饶。”
李本并不气馁,冷笑着望了像是毫无所觉的商离一眼,心中念道。
要知道,九玄大陆上武者的地位非同一般,即使以前只是奴隶身份,但一旦转换成拥有武者身份的正式角斗士,便不再是奴隶身份,跟角斗场签地只能是年契的合约。因此,像这种归属于角斗士的奴隶,在过籍后,跟角斗场再没有一点的关联。若是其主人身死,奴籍便会被天方城收回。
这对于女奴们来说,恰恰是最为悲惨的后果,沦落到官窑里面,成为军队跟平民的营妓。
作为场主李铭的亲戚,李本早就得到了吴德的提点,明白商离接下来面对的东西。跳过长达几年的角斗士武技训练,直接参与到正式厮杀中,不是想让他的实力在生死之间快速成长,而是扼杀生存的机会。
跟武者们还留有生机的格斗不同,角斗士之间,完全是一种彻彻底底的杀人术较量。长达数年的千锤百炼下,杀人技巧已经融入他们心中,形成了一种身体本能,追求地是挥手间能在最短的时间里解决掉对方的生命。而没有经过长久的训练,实力相若的普通武者想要在已致巅峰的杀人技巧下存活,无疑是一种妄想。
李本已经能够想象出来,到时候,在获知主人即将身死的情况下,她即使再倔强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乖乖屈服下来。
而且..
他还得多谢角斗场的制度,拥有姿色的女奴在选定成为正式角斗士的奴隶前,是不能够破身的,想来,这傻小子痴痴呆呆地,根本不会懂男女之间的奥妙,等死了之后,他却是可以拔得头筹。
“呵呵~”
李本得意的想着,嘴上不由轻笑出声,随即,不再多说什么,带着心中的龌龊想法噔噔地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