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问需要点什么吗?”一位美丽的空姐打断了我的回忆。
“哦,谢谢,我不需要。”我有礼貌的答道。空姐推着小车离开,很有礼貌的去询问下一位乘客。
我估计了下时间,现在已经是吃晚餐的时间了。飞机应该在大洋上飞过六七个小时了吧,很快就要到上海了,家,也不远了。
我伸手取出脖子上的吊坠,握在手心里。心锁的样式,檀木的质地,如今已失去香气和光泽,它经历了太久的年岁。
我小学的前四年是和馨一起,在那个破旧却温馨的乡下小学度过的。
两排校舍,七八间教室,十几个老师,百来个学生,只有一根旗杆的操场。唯一让人羡慕的恐怕就是周遭郁郁葱葱的上了年纪的树了吧。有许多白杨,几株梧桐,还有一些现在也叫不出名字的树。
我上学是要坐渡轮的,一大早便和爸爸一道,他上班,我上学。馨不用,她就住在北岸的一座粮站里,她爸爸是那里的员工,那时候可是铁饭碗。
随船到了北岸,上岸,和爸爸他们一起吃早餐,豆浆加油条,或者豆浆加包子。吃完,背起书包,去学校。爸爸在后面喊着注意安全,慢点,或者放学后早点回家之类的话,我总是背对着他,仰着脑袋,朝着早晨清爽的天空喊道:“知道啦,知道啦!”
去往学校之前,我总是先“路过”馨的家,就是那个粮站。我会在粮站的大门口等,一直会等到馨背着书包的小小身影出现为止,馨偶尔也会起早,那时候她就会在那等我。
每次看到馨出来,我都会用力挥动着双手,胸前的红领巾兀自翻飞。
“早啊,何若馨同学。”我一本正经的对她说道。
“啊,嗯,早啊,天哥哥同学。”馨好像被我一本正经的样子蒙了一下,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句“天哥哥同学”。
我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馨此时羞得涨红了小脸。
“讨厌,坏哥哥。不准笑!”馨冲我喊道。我还是止不住的笑,馨就追着我打,一路,我们就打到了学校。
我三年级,她二年级,就隔着一堵墙。教室不大,但人也不多,就二三十个学生。
教室前面就是所谓的操场了,只有中间砌了一道水泥地做路,周围都是泥地,晴天踩上去是漫天灰尘,雨天踩上去是满身湿泥。
可那却是我们这些小孩们游戏的天地。女孩子们一组组的打着拍子跳皮筋,或者踢毽子。我那时候踢毽子很厉害的,还是用左脚,那些女孩总是踢不过我,我总是很骄傲的拍着胸脯说:“看看,我用左脚都比你们厉害。”其实,我右脚根本就不会踢毽子。
男孩子们玩一些如“官兵捉贼”、打玻璃球、拍画片这类的。我印象最深的是拍画片,画片我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这种东西了,那是一种五毛钱买一大张,可以裁剪成几十张一寸照片大小的画片。每一张画片上的图案都不一样,都是些那个年代的动画片上的人物,有葫芦娃,哪吒,齐天大圣,奥特曼,圣斗士之类的。
游戏很简单,对阵双方各出几张画片排好放地上,然后用手使劲拍下,最先把所有画片都拍翻过来,那地上所有画片就都归谁。每个人拍下前都会说点咒语,什么“奥特曼变身”、“金刚葫芦娃变身”等等类似的咒语。
每次拍画片我都是最起劲的,因为我的馨儿妹妹都会跑过来给我加油。经常和我对阵的是一个老爱流鼻涕的鼻涕虫,他念着咒语“哪吒超级变身”一把拍下,我念着“齐天大圣七十二变超级无敌大变身”也一把拍下,就这样你来我往,咒语越说越长,馨就在旁边喊着“天哥哥加油。”一局下来小手都拍的通红,扬起的灰尘把脸都弄的脏兮兮的。
玩的最开心的时候最讨厌那个敲铃的老头来拉上课铃了。可是,毕竟是学生,学生是要上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