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二层九元塔,喂招声此起彼伏。
不用灵力的结果就是汗流浃背,林惜晴一抹额际滑下的汗珠,整张脸像苹果红了起来,“再来!畅快!”
阿年的速度极快,每一次飞影翩翩还带搏斗的力量,充满野性的威慑感催促着林惜晴身心一分一秒都不敢懈怠,飞速滑步!跳跃!追赶!
有压力才有动力,阿年的眼神里闪过惊讶,她的速度在山一虽排不上最前,却也中等偏上,林惜晴不过是刚入山一的十二岁小女孩,半天时间速度就变得那么快,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半天时间两人你追我赶,时而切磋招数竟一刻也未休息,看着少女胸口起伏,喘息阵阵,整张脸上漫溢着“好战”“坚毅”“兴趣十足”,
阿年不禁暗地里感叹,这女孩天生就是一个武痴。
“师姐!再快些!”
林惜晴每一步点地都有种喷薄而出的力量在小腿从脚踝蔓延开来,好像浑身有使不出的力气,
什么疲乏劳累酸痛和她的躯体一点联系都没有,直接化作浮云,相反她的斗志愈发昂扬,再快一些,再快一些!呜呼!
宛若森林里自由的飞灵,穿梭在重重层峦叠翠里,是飞起来的感觉,是不顾一切将身心全部放开留在空中的感觉!
她紧紧追随着师姐的步伐,原本被追的对象现在反了过来,变成了凶猛的捕猎者。
师姐阿年固然有放水的意思,可听到林惜晴的喊声心里莫名一个哆嗦,
你别过来了,你别过来了!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呵呵。阿年远目,是时候张开翅膀在月亮之上自由翱翔了呢巴扎黑!
于是忧郁的师姐毫不犹豫地又提上了速度,人影叠叠,光华闪烁!
林惜晴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唇,干净的大眼睛里闪烁着邪魅的争斗欲望,很好!师姐速度又快了!这货有点意思!
林妹妹双手从前往后一甩,如同轻巧的小燕子,几个点地使力的跳跃,神情的目光紧紧地胶着在眼前人影的色彩上,更近一些!更近一些!
整座九元塔的二层此时两道人影如光“刷刷”交错,
两人的步子点在地上放的却是越来越轻!
旋梯上,甚安和尚捻着佛珠,目光似能平和地包容整个二层,深邃的眸子里映出两人身影的流光溢彩,善哉善哉。
*
阿年离去时,林惜晴从空间袋子里取了些药酒。
“师姐,这些可以去淤青。”
阿年叭噔叭噔泪汪汪的眼睛,一手拿了药酒,一手递出一本笔记,
“小小年纪怎么那么凶残,说好不带打人的。”
“脚误,脚误!”
时光回溯,两道身影你追我赶宛若翩翩双蝶,似流星嬉戏,莺歌燕语,娇喘连连。
师姐阿年想着光是“你来追我啊,快来追我啊”的跑来跑去也不大有意思,于是转身准备来撸一把凶残销魂的豹子劈掌,暂时地制一制在她看来进步地太嚣张的小姑娘,
于是豹子张牙舞爪了!
修气加身了!
掌心如玉了!
阿年笑了!
“师姐!让开——!”
林惜晴哪知师姐打的是什么主意,她跑的实在欢腾啊!
前世有种叫做跑酷的运动,那时她看来不过是上蹿下跳,美其名为猴子捞月,猿臂挂树,大多时候还把自己像个溜溜球似地扔出去!危险系数直逼在“富土康”工作着实与宝贵生命过不去!
可现在她只觉得浑身荡悠悠,飞一般的感觉,翔一样的知觉!
林妹妹爱上了飞速行进,爱的一发不可收拾,于是心里一个荡漾脚下一个使力,就往前方师姐倩影蹦跶去啊!
着实是阿年的脑回路偶然中断,竟回眸一笑只顾赏赐飞掌,
着实是林妹妹的反射弧绕了地球两圈,看到师姐那一掌竟以为是好心让她借力使力,
于是小姑娘心底不带一丝犹疑地就踩了上去,
“咔擦。”
不得不说,这踩还真踩到点儿上了,整个人的分量都压在了年姑娘的指尖上,这滋味,销魂!
年姑娘垂泪“咔擦咔擦”掰回走位了的小骨头,哀怨地盯着一脸尴尬的林妹妹,
“孩子孩子,你为何那么坏,欺负欺骗,你怎么做出来……”
林惜晴虎躯一震,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哎,算你有品。”
年姑娘媚眼一撒,捧着药酒扭着臀一摇一摆地下了二层。
*
师姐阿年一走,又有师哥进来。
几番大爷你好大爷再见,林惜晴那宛如磕~了~药的精神也变得疲软起来。
林妹妹不爱囫囵吞枣,有学到新东西,必定要分解得清清楚楚再纳为己用,可跃跃欲试的师兄师姐们不爱等人,你方唱罢我登场,
所以可怜的林妹妹越到后来,越是只有挨打的份儿,鼻青脸肿是小事儿,止血接骨不算数。
有些师兄不愿辣手摧花,无奈此花皮厚如墙,故意像个猴子似地挑拨挑拨,惹得一干好心肠的人们终于一口气提上不来,恨恨地朝林花儿出手。
痛并快乐着,
林惜晴擦着药酒笑得花枝招展。
和尚甚安难得下来打一次招呼,大多时候神龙见首不见尾,对于一座塔藏一个人这种轻而易举的事情林妹妹不愿多做深究,
唯有惊讶的是,师兄师姐们凡是看到和尚都相当恭敬,而这时甚安的表情实然称得上神圣,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清冷态度嘴里碎碎念着什么爪哇国的新鲜词汇。
林惜晴仰头躺倒在塔楼的两层,战斗不下百场的地方,闭目养神,
等了好久再无一人进来,困倦了的林妹妹慢慢进入梦乡。
甚安也终于得了清净,木鱼笃笃地敲着,
他时而凝视着三层接四层那薄雾笼罩的地方,神色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