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是从后院传出的,凄厉的犬吠声也终于让墨殊慢慢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的一瞬间就看到地上绑住的狗的尸体,而靠近门口,有一只狗凄厉的惨叫,它扭动自己整个身体,希望可以冲破这全身的束缚。
墨殊大喜,可是一下刻便是仰天长嚎。
他全身上下全是黄色的血水,因为自己没有抓破皮肤,所以整个人的身体还只是通红无比,全身奇痒无比,他恨不得抓破自己的皮肤,咬破自己的舌头。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之前他看着别人如此却只能心痛,而这病得在自己身上,墨殊才知道这种煎熬中,有悔恨,恐惧,剧痛还有深深的绝望。
原来等死就是这种样子!
他没有任何力气去处理那只活着的狗,准确的说应该是药,是救命的药,他只能含着泪水眼睁睁的看着它在颤抖,在挣扎。
突然,白亦紫的声音响起,“墨鼠,你在里面吗?”
墨殊想要回答,全身上下撕裂般的疼痛,最终化作一阵哀嚎,“啊!”
他疼,他痒,他咬住自己的双手,让自己不要去抓。
白亦紫听到他痛苦的声音,她来不及多想出于本能,她一把推开了门。
眼前是一片狼藉,一只狗被五花大绑,它痛苦的挣扎,而满地都是狗的尸体,墨殊躺在尸体旁边,发红了双眼,他痛苦的咬着自己的手,全身上下都是红肿,粘液。
血顺着手嘀嗒嘀嗒落了一地,白亦紫本能的双眼泛光!
她眯着眼睛,一步一步的走进墨殊。
墨殊无力地看着她靠近,满含泪水。
小紫,不要!
白亦紫此时脑中只有香甜的血腥味,她轻轻扯动唇角,而后便用力的将墨殊的手从他嘴里拔了出来,她顺着血的味道,轻轻舔。
墨殊摇头,不可以!
只是白亦紫完全看不到他,她贪婪的看着墨殊胳膊上的血,用力咬了下去。
墨殊大惊,“小紫,不要!”
他不怕她喝血,不怕她咬他,只是他的身体里的血是有毒的,他已经生病了,是会传染的。
白亦紫头有些疼,处于混沌中的她似乎被当头一棒。
她似乎记的有人曾经大声的制止她,“阿紫,不要!”
可是她想不起来,头疼,身体也没了力气,她慢慢瘫软,晕倒在了墨殊身边。
“小紫!”
墨殊爬向她,“你不要有事!”
他很害怕,自己死了不要紧,可是她不可以死,他还等着如果这次瘟疫过去,他就会带她一起离开,游遍整个山川。
墨殊双眼发红,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他慢慢爬到活着的狗跟前,用尽全力咬上它的脖子。
温热的血液顺着他的喉咙向下,他的身体慢慢有了力气。
“小紫!”
他喝了一口血,然后慢慢的爬到她的身边,对着她的嘴往进灌。
她的唇很柔软,他僵硬的撬开她的牙齿,血从他的舌尖滑过,最终流进她的嘴里。
他看见她的喉咙动了一下,终于欣喜的抱住她。
墨殊听到有人在敲他家的门,他急忙顺了几口气,将白亦紫努力的拖到门外,然后把活着的狗也拖到门外。
村民们一直不见墨殊开门,便强行闯了进来,终于他们看到了房间门口的墨殊,白亦紫和小狗。
墨殊和白亦紫已经晕过去了,只是地上用血写着几个大字,“此狗血就是命”
里吏急忙让村民将他俩抬了回去,然后将那只活着的狗杀了放血,让村里的每个人都喝了一口血。
墨殊醒来的时候,里吏大人正在他的房间里面坐着。
他咳了一声,“里吏大人。”
里吏示意他躺下,神色有些凝重,“那些犬的尸体?”
墨殊叹气,也是于心不忍,“都焚烧掩埋。”
里吏点点头,“你且休息,剩下的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