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弯弯,夜色温柔,有诗淫曰:野战夜方战,合体荷(四声)尤体。
此时林地上已经清出了两丈见方的空地。十数个小火堆如众星捧月一般围成一个大圈,在大圈的中间,一个堆得如小山一般的大火堆正在熊熊燃烧,火光通明,爆响噼啪,当真是:天上有月星不多,人间无月火更明。
火光中,人们穿梭往来,正忙得热火朝天。
老二他们打猎早已归来,在将猎物交给老三等人之后,他们又接着马不停蹄地去伐树劈柴。老大已经下了死命令,必须要保证整夜通明,所有火堆一个都不能熄灭,因此木柴的消耗量将极为恐怖。除了供应柴火,他们这一组还要负责给老大提供各种合适的木料,而这将是今晚婚礼成败与否的关键。伐木丁丁,任重而道远,唯有齐心协力,有人挥动斧子猛力砍劈,有人将木楔钉入切口使劲翘砸,有人用长绳绑住树头用力拽拉,每个人都各有自己的位置,任汗流浃背无人脱衣,任劳苦劳累无人怨怼,唯有呼吸声,唯有撞击劈砸声阵阵远传。
这一边,老大带着十多个人正在紧张忙活。
他们先是一前一后立起两个十字木架,这是给婚礼的主角准备的第一份礼物。木架立起来之后,小乐和小梦被架了过来,两人背对背地站着。那老大一声吩咐,将人分成两组,七个招呼一个,一个按住一条胳膊,两个抱住一条腿,余下的一个负责“宽衣解带”。在七个人的控制之下,当真是半分挣脱不得,嘴里又塞着东西,叫也叫不出来。待到两个人脱得赤条条之后,每个人的脚下垫一块石板,然后将他们背对背地绑在木架上,使得两个人相隔很近却看不到彼此。
做完这些,那老大叫来四个女的,将她们分成两组,开始给小乐和小梦洗浴。所有人的水囊都被集中了过来,马上就要结婚了,好好地洗一洗吧!那水里面不知加了什么东西,当头浇下来,嚯,当真是寒凉透骨,饶是小乐体格健旺,也有些顶不住,更何况小梦这样一个弱女子。那二人洗得又极为仔细,自上而下,全身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任凭二人发抖、打颤也都全不在意。说来也怪,刚开始那寒凉如跗骨之蛆一般颇难忍受,谁知寒到一定程度,竟然寒去热来,就如置身于火炉中一样,通体的肌肤也变得如婴儿的肌肤一般光滑红润。
搁下这边不提,但说那老大待二人开始洗浴之后,立马带着一众兄弟转战其他地方。三个人被派去搭建婚房,四个人去扎架子,剩下的人则跟着他去制作各种大大小小的木祖。
火堆前,老三带着几个女的正在忙着收拾猎物,制作烤肉。可怜的兔子,可怜的飞禽,可怜的小鹿一一被肢解,真不枉他是一个吃货,你看他,放血、剥皮、去内脏等等活计手到擒来,不时还给那些女的们以技术指导。很快,整个林子里香味弥漫,香飘飘飘飘飘飘……
……
一个时辰之后,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婚房已经建好,大约也就一床大小的空间。这个婚房很有意思,四面插上成排的树桩以作墙体,然后用带着绿叶的枝条堵上大的缝隙,至于剩下的那些星星点点的漏洞则全然不管。而且,更有意思的是,这个婚房只有墙,没有顶,抬头就见满天星光。当然了,只有一床大小的婚房,也有不能再苛求什么床不床的了,在地上铺上一层厚厚的干草,散着欢使着劲地瞎折腾吧!环境并不尽如人意,这就要求小两口,不仅要有野战的精神,还要有排除万难,一心野战到底的意志!
在婚房的门口,左边挂一块白布,上写“天地阴阳,交欢大乐”;右边也挂一块白布,上写“阳道壮伟,莫乐于此”。正上方,横批曰:今宵快哉!此外,应老大的要求,每个人还各自用白布条写了一句话,以抒发各自的心情。你看,有的写“今夜刚柔并济,明朝软硬兼施”,有的写“使劲造,莫怜惜”,有的写“坚决扑倒,小心敌人反扑”,有的写“今夜注定是个无眠的夜晚”,有的写“一定要成功哟!”,还有的写“姐有窝兮无有鸟,哥有鸟兮无有窝。咱将我鸟宿你窝,哥给姐唱******。”……诸如此类,多不胜数,其他三面墙上都挂满了。
迎亲的架子也已扎好,共两架,全木制,八人抬。一个抬新娘,一个抬木祖。人员也早已配备齐全,整装待发。
在那老大的带领下,他们足足做了上百个木祖。只见无数木祖指天而立,大大小小,各具形态。最大的那一个更是足有一抱来粗,而且不止大,更兼形神俱备。此刻,它已经被牢牢地绑在了木架上。
小乐他俩的洗浴早已结束,现已换上了惨白惨白的“婚服”——这些人穿的孝服!而且,除了外面这件以外,里面一丝不挂,全面真空!全天下自古至今恐怕都没有这样的婚服,全身那叫一个白啊!更可恨的是,这些人为了应景,还有人专门咬破手指,挤出鲜血,在他俩“婚服”的前心后背处画上了大红的囍字!
那老大喊一声:“捆新娘!”
立即有人上前将小梦捆成粽子。
那老大又喊:“捆新郎!”
立即有人又将小乐捆成另一个粽子。
然后,那老大一挥手,两人上前,一人将小梦的眼蒙上,另一人扛着小梦撒腿就跑……
那老大叫一声:“起!”
木架上肩,人人肃立。
“木祖上架!”
随后,剩下的人们依次上前,将其余的木祖用绳子坠在两个木架上。
待到所有木祖上架,那老大:“出发!迎亲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