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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废柴

刘方叫醒看的两眼发直的萧伦轩,想当年他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反应和这个孩子一般无二,转眼间自己已经在这度过了二十多年了。

“中心的这座青云峰,是掌门人青云道人的管辖之地,也是日常集会与活动的中心;东面的烟波峰是水月师叔的地盘,水月师叔虽是女流,实力却是非同小可;西面是苍松师叔管辖的盘龙峰,他修习的斩龙剑术可是一绝;南面的奔雷峰是风清扬师叔的,他主修雷道,攻击力是五峰之中最强悍的;我是飘渺峰逍遥子师傅的弟子,主修身法,阵法,也是五峰之中最为特殊的一峰。”

既然以后这个孩子要留在这里,这些常识就是必不可少的,不过对他来说自己说的东西未免太过深奥,不是他一个小孩能够理解的。

听着刘方的介绍,萧伦轩头都大了,除了知道自己现在在青云山以外,别的一概没有记住。

刘方一边走一遍介绍,萧伦轩默默跟在他的后面,一路上的景色愈见愈奇,雄伟的大殿,如镜的碧潭,倾泻的瀑布溅起水花,阳光映射下出现色彩斑斓的彩虹,瀑布下盘踞着一只头生双角,通体碧蓝的四足异兽,身上长着镜面般的鳞片,十分威武。

时不时有身着白色道袍的弟子走过,一个个神采奕奕,最让萧伦轩诧异的是他发现居然有人在空中飞行,稚嫩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撼,嘴巴张的老大,心想着:“天,这是人可以做到的么?”

刘方见伦轩可笑的样子,解释道:“不用大惊小怪,当修为足够并且有合适的法器,一般的弟子都可以御空飞行的,如果你努力的话,总一天也会成为他中的一员。”

萧伦轩眼中闪烁着光芒,好奇地问:“刘方哥哥会么?”

刘方猛地咳嗽出声,眼神有些飘忽,不自然地笑了笑。

“这个……还没太掌握,就快了。”

“哦,”萧伦轩应了一声,见他没再追问,刘方松了口气,顿时一股悲凉感涌上心头,暗道:要是自己会的话就不会一天苦呵呵地马车赶路了。

向前又走了一会,刘方带着萧伦轩在一处宏伟的大殿停下,它位于建筑物的最中心,给人一种古朴大气的感觉,大殿的每一根木头用的都是千年的金丝楠木,木质清香,硬度堪比玄铁。

“待会和我一起进去,别乱说话。”刘方整理好衣服,表情十分严肃。

萧伦轩乖巧的点了点头,看着那关着大门的大殿,紧张之情溢于言表。

平复着忐忑的心情,刘方殿门口喊道:

“弟子刘方带携安宁村遗孤前来,在此等候。”

话音刚落,一个十分浑厚而又亲和的声音从大殿中传出,声音如同仙乐一般,在心头萧伦轩萦绕,让他紧张的情绪也缓和了许多。

“进来吧。”十人高的大门缓缓打开,刘方带着萧伦轩进入了大殿。

殿上有五个座位,一个位居正中心,其他两两在侧,座位后面是玄元门开派祖师的石像,当年开派祖师曾与真龙搏斗并将其斩杀,创立斩龙剑术,而后博百家之长,建立玄元门,成就如今不朽神话。

五个座位皆已落座,他们自然就是玄元门的五位峰主了,正中的穿着青色祥云道袍的就是当今玄元门宗主,实力排名正道第一的青云道人。

刘方拉着萧伦轩端正地跪在五位峰主之前,不敢有任何造次。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萧伦轩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话,面对玄元门的宗主,他还是有些惶恐不安,头一直低着,如蚊呓语般的答道。,

“我叫萧伦轩。”

“大点声,别说话像蚊子似得。”旁坐的一个相貌粗犷,短短的头发如钢针一样的矗立的大汉吼道,巨大的声音如雷贯耳,震得萧伦轩耳膜生疼,心想这家伙就是奔雷峰的峰主风清扬,他的名字和长相差的真不是一点半点。

青云责怪地看了风清扬一眼,风清扬冷哼一声,闭嘴不说话了。

“众位师弟,有谁愿意收他为弟子?”

听到这句话,萧伦轩心里狂喜,进来之前刘方和他说过,只要有一位峰主愿意收留他,他就能和刘方大哥一样走上修炼之路了。

正兴奋着,身体中一种异样的感觉传来,就如同有好几个人在对他动手动脚一样,全身上下好不舒服,可在众位高人面前,萧伦轩是一动也不敢动。

“唉!”五位峰主中那位女子说话,别看他身材纤弱,可是冷若冰霜的气势让所有人退避三舍,同样她也是整个玄元门中最不能惹的人。

“禀掌门师兄,我等查探了此子的体质,却发现此子体质异于常人,身上竟然没有经脉,根本无法修炼。”

“师兄,这个废材我可不要。”风清扬又插话了,一脸嫌弃的表情的看着萧伦轩,其余两人也面露难色,显然和风清扬一样的想法。

萧伦轩感到仿佛有道炸雷轰在自己身上,原本高兴的心情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失落,泪水在眼中打转,手扯着衣服的下摆,心里不停地呐喊着: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对我这么残忍,夺走了我的家人,现在连修炼也不可以么,为什么!”

听到师长们的话语,刘方回头看了萧伦轩一眼,对他的遭遇也是十分同情,看着这个小家伙,心里也不是滋味,他现在觉得也许上天是真的不公平吧。

青云亲自探查一番,却也是叹了一口气,看向自己的师弟们,一个个都不愿意收这孩子为徒,毕竟一个废材没有人愿意要,思索了一会儿,对刘方说道:

“既然他无法修炼,那就让他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吧,刘方,把他带到祖先祠堂,让他随龙老扫地吧。”

“是,”刘方恭敬的回答,把失魂落魄的萧伦轩带出了大殿。

就当着两个小辈离开的时候,一个头发随意披在脑后,身着墨彩长衫的男人开口了,他是这五个人年龄最小的,也是玄元门的阵法天才。

“师兄,正常人都应该有经脉,只是闭塞程度不同,而此子却没有丝毫经脉,和那消失的一族很像啊。”

青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一会儿摇头道:

“不可能,那一族已经没有任何遗留全部消失了,而且此子的眼睛并没有异常,逍遥子师弟多虑了。”

“也许我想多了,”逍遥子倚在椅子,不再想这件事了。

刘方带着萧伦轩出去了,看着他伤心的表情,抚着他的脸安慰道:

“别伤心嘛,当个普通人也很好啊,不用为修炼而烦恼,要知道修炼很累的,而且还有生命危险。”

萧伦轩拭去眼角的泪水,挤出了一丝笑容,故作轻松地说:

“没事的,不能就不能呗,以前村里的人不会修炼也很开心的啊。”虽然话这么说,不过萧伦轩心里还是很不舒服,自己难道真的是废材么?

刘方见伦轩笑了,放心了不少,天色也不早了,赶紧领着萧伦轩前往祖先祠堂。

祖先祠堂是供奉玄元门历代长老灵位的地方,位于青云峰的后山,非祭祖时期任何人不得进入,违者严惩不贷,所以很少有人到后山来,真个后山除了一个扫地的老头再也没有第二个人。

山林中一个穿着道袍的青年带着一个小孩在杂草中穿行,挺拔的巨树遮天蔽日,增添了几分阴凉,林中偶见灵兽嬉戏打闹,地上开着或红或白或粉或紫的小花,香味诱人。

青年抱怨着这条破路,后面的孩子只是默默低着头,略有些失神。

“伦轩,到了祖先祠堂要照顾好自己,最重要的是要小心那怪老头,他脾气很怪的,”

萧伦轩没有作声,只是默默点点头,刘方看着情绪低落的萧伦轩,有些不忍,但师命不可违,他只期待也许时间会冲淡一切。

太阳西斜,给天空染上了橙色,如火般的云彩镶嵌在天边,祖先祠堂已经映入眼帘,因为时间久远,墙壁上长满了青苔,祠堂门敞开着,一位极瘦的老头正在扫地。

“沙沙……”

里面一排排的牌位供奉在香案上,案前摆着水果,香炉上三根燃着的香,散发的灰烟缓缓升上天空,融入天地。

老人仿佛没有注意门口站着的两人,安静的扫着地,枯白的头发,满是褶皱的皮肤,一整风仿佛能把他吹倒似得。

刘方早就听说这个老头十分奇怪,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真想不到掌门居然会让这样的人看守祠堂,萧伦轩也抬起头打量这个老头,毕竟他们以后就要住在一起了。

沙沙

扫地的声音仍在继续,好像什么也阻止不了老人的动作,不过一抹难以觉察的黑色从萧伦轩右眼一闪而过。

金色世界中,黑袍男子得意的笑着,好像有天大的喜事,透过金色他看到了一个再也熟悉不过的人了。

“好久不见,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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