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万年前神魔大战始于众神之巅。那原本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外表云山雾绕,虚无缥缈;内里却是自成一方小空间。
但大战之后却完全变了样子,战死的魂魄久久不散,徘徊不去。环境也恶劣的多。
此后,若是谁进去了,就没有再出来过。
久而久之,便被人们称为了众神之墓。
某一天,众神之墓在一夕之间便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至此再没有出现过。
肖逝看着眼前的美景,很难想象这就是当初死气满满的众神之墓。也完全想象不出,除了她自己,还有谁有如此能力能让这座众神之墓移到另一个空间界面。
她伸出一只手指,勾了勾,心里暗道,这里的神源就是比起神煌都不遑多让啊。
不过现在不是她想这些东西的时候,她望着前面999层的白玉阶梯,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随即三步一叩的开始爬起了阶梯。
这是规矩,自己有求于人,自是要遵守的。
三天三夜,肖逝望着眼前的一幕,没有顾及头上的伤痕,有些激动的笑出了声,低低的呢喃着:“我到了。”
入目的是一片星星莹莹的“花海”,似乎望不到尽头,其中夹杂着几个黑色的小光点。而在黑点的上方浮着乳白色的面板,上面,记录着这些人的个人信息,除去年龄,性别等基本信息,还有用红色标记的散冤数目。
“主神大人,吾主有请。”一个身着青衣的俊逸男子行了个标准的绅士礼,似乎在等待着她的答话。
”带路吧。”肖逝粗略的擦了擦额头上的金色血渍,不甚在意。
“请。”男子衣袖一挥,前方空地上就出现了一只四翼白虎。
她的眼神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四翼白虎?呵~貌似他们一族也参与了此次围剿呢~
来日方长……她的脸上绽放出了一抹笑容,美丽却夹带着一丝邪气。
肖逝一跃坐在了白虎的背上,一旁的那个男人又召唤出了另一只白虎,自己坐了上去。
“那么,大人,我们出发。”
肖逝淡淡颔了颔首。示意已经准备好了。
迎面吹来的风有些刺骨的凉意,其中似乎散着丝丝缕缕的花香。
不多时,他们落在了一处樱花林前。
“大人,随我来”,他把两只白虎收回,手中结着复杂地阵法,“破!”他大喝一声,樱花林就退散到了两旁,留下一条足够人行走的小路。
肖逝看着这些樱花,也是很喜欢的,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座竹楼前。
“大人,请。”
肖逝抬步走向了竹楼,这是一座二层竹楼,精雕玉琢,淡雅无双。
浮梦竹?肖逝心中暗叹,也是大手笔。
此竹极为稀有,牢固而具有韧性,绿色竹木上浮动着一层薄薄的金光,最为珍贵的地方则在于它可为人们编织现实永远实现不了的梦境,代价也是就此沉眠。
世间总有些人宁愿在梦境中存活,不是吗?肖逝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可那是愚蠢之人才会做的事啊……真不想承认自己有过这种想法呢……
不过,她看着竹木上精致的花纹,总有些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哪见过。
肖逝没再深思,绕直台阶前,走了上去。
不过十余层台阶,肖逝却走了近两个时辰,谁能料到台阶上有加持阵法,加在浮梦竹上便成了一步一梦魇,退无可退,只能硬撑。对于肖逝这种心魔极重之人,能撑到最后已是万幸。
她像一条濒死的鱼又被重新放回水中,重重地呼了口气,这样的幻境,她不想回忆。她却没发现,手腕处那块诡异的暗色图腾此时已亮了一分。
樱花瓣飞落至她的面前,幻成了一双粉色丝质手套,肖逝接过,带在了手上。
她知道,这的主人洁癖极其严重,这个竹楼,应该也只是为待客而设,却还是诸多讲究……
肖逝没再深思,推开了那扇门,很诧异,肖逝看着以蓝色为主调,雅致而简洁的房间,心中竟生出几分想法,本不该是这样啊!
她也不清楚是为什么,只是觉得不该是这样,对,就是不该。
“请进。”一个清脆的声音自房中传出,打散了肖逝混乱的心思,他的声音很好听,有着少年特有的清亮,带着几丝沙哑、几分飘渺。就像三重音,各不相同,结合起来却美妙至极,像要将人拉入无尽的深渊。
肖逝抬步跨过门槛,寻声向左看去。三层水蓝色的流砂帐挡住了她的视线,只能隐隐约约看出一个人躺在榻上。
“坐。”
肖逝在她面前的玉椅处就坐,一股凉意便顺着下身流窜至身体各处。她倒也不觉得什么,千年寒玉,在别处倒是珍奇,对她吗…一般吧。此人执掌三千世界,这玩意对他应该也不算珍贵。
“尝尝茶吧,茶是不错的。”那人的语气慵懒的很,待客倒也随意。
肖逝依言移过茶杯,杯子不似玉桌的冰凉,反而渗着暖人的热度,触感滑润细腻。千决玉啊~肖逝眼神亮了亮,那可是隔凉保温的好东西,千年寒玉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她没有喝,只是手指一直磨梭着杯口,与玉相媲美的手指并没因摩擦力发出刺耳的声音,茶水却迅速蒸发,只残留醉人的芳香。
“茶的确不错,不过,这清九醉自是不敢轻易尝试的。”清九醉,一种茶,味道醇厚甘甜,带着浅淡的酒香,后劲儿比烈酒还要猛烈,一口便可让人睡上几个月,就连肖逝这等神祇也不免要睡上几天。
“来这儿欲求何物?”那人没再提清九醉,直接问了她的来意。
肖逝眼神一暗,杀意与愧疚自她周身浮动,几欲凝成实质,却被一股冷冽的风撞的零落粉碎。
“别在吾处发疯。”不耐的语气清醒了她刚刚混沌的思维。
“抱歉。”她轻声道歉,“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呵,来吾此地者皆欲与吾作交易,汝只需告诉吾欲求何物,并拿何物交换。”
“我可以助你散冤,但我需要每个小世界的一个灵魂。”肖逝站了起来,直直的望着纱帘的那方。似是没想到纱帘会向两侧张开,肖逝有些惊讶,不过层层翻卷的感觉倒是不错,很漂亮。而更令她惊讶的是向她走来的那个人,绕是自身已是绝美,却依旧被此人惊艳了一脸。
那个男子,不,准确来说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顶着一张极精致的脸蛋,浅淡的眉间透着超脱俗世的淡然,眉心正中一抹火红花钿,曼珠沙华的模样,像是要灼烧人的灵魂。
一双微挑的凤眼使其多了几分魅惑和邪肆,如蝶翅般长而卷曲的睫毛微微扇动着。银碎自眼下顺至眼尾,衬得脸蛋更加惊绝。
挺翘的鼻倒是极其可爱,嫣红而饱满的唇瓣晶莹水润,似乎在吸引着某些犯罪之举。
一袭长至脚踝的银色长发随意散着,柔顺而又闪亮。耳边别着一朵金质的曼珠沙华,把额边碎发固定了些许。
肌肤如上好的丝绸般光滑细腻,泛着莹白的光泽。
长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露出大半胸膛,胸膛上浮现着两朵被枝蔓连接的曼珠沙华,腰间玉带倒是系的紧,衬得腰不堪一握。
随着他的走动,修长的双腿若隐若现,极其诱人。
最为显眼的莫过于他的足下及他的眼。
他赤裸着双足自空中踱步而来,金色脚环闪着夺目的光泽。足不沾地,每行一步,脚下便开出一片曼珠沙华,以致后方曳地长袍没肮脏半分。当然,走出一定距离后,生出的曼珠沙华便会被火焰吞噬,消失不见。
眼瞳是闪烁的银色,就似星空在其间流动,惊艳绝伦;又孤冷寒凉得彻骨。
火红金丝长袍与莹白肌肤给人以强烈的刺激感,美丽却无端让人觉得绝望。
肖逝眼神闪了闪,看着离自己不算远的少年,心头疑惑横生。
他的衣袍上满是精致的繁杂暗纹,不是印上的,而应该是手绣的,和浮梦竹上的一模一样。只是……该死,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的穿戴也都看不出材质……
肖逝别过了头,停止了自己无意识的打量。
“汝所说,吾自可答应。”
肖逝激动的又转回了头,少年已坐在玉桌另一侧,抬手引茶至杯中,修长如玉雕指节分明的手拿起茶杯,却皱了皱眉,又放了回去。带着她人神力的茶可是不太美好呢~
“你说的可是当真?”肖逝扣住了桌子,漂亮的眼似乎散出了璀璨的光。
“自然,主神大人的要求小神怎敢不应下?”他化出了一把玉扇,言语虽卑微,语气中却感觉不出一丝诚意,一副风流姿态,与先前冰冷大不相同。
“不过,”他邪肆一笑,“吾总是觉得有些亏呢~主神大人,汝可知,吾之下属虽神力不如你千万分之一,但这办事效率,可一向不错。所以呢,汝应知晓,吾处,多汝一个不多,少汝一个,”他顿了顿,表情变的又冷酷了起来,“也不少。”说罢,玉扇便从他手中飞出,化作了一位清隽俊秀的男子,“主上。”
“玩个游戏如何?”他对肖逝勾起了一抹淡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肖逝又能怎样,点了点头,“可愿再附吾一件东西?”
“恩。”
“若汝在交易完成后愿意将心予吾,吾便收心;若汝在交易完成后不愿,那便予吾半缕神魂可好?”
肖逝有些诧异,这两者怎可相提并论?无心,便无情;缺魂,却是可以再蕴养回来。对于神来说,缺魂,简直微不足道。而他,又是蕴含了什么意图?
肖逝看着他冰凉的眸子,自己有求于他,管他什么意图,她敛了敛眸子,只要能救出他,又有什么不可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