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四皇子把皇子妃给打了!”
就在浣溪和碧玉在房间里躲了一个多时辰,正暗自发愁该怎么办时,外面不知哪个小丫头慌慌张张跑来说。
“啊?!”秋棠和百合吓得变了音调,“这可怎么办,四皇子会不会连我们一起打呀!”
屋子里碧玉乐得直拍手,“小姐您听到没有,我就知道四皇子会替您出气!”
“你还乐,这下事情闹大了,恐怕我们都得跟着遭殃!”
浣溪来不及多想,赶紧从二王府出来,急着往皇子妃的住处赶去,刚一出院子就看见四个男丁抬着椅轿往这边狂奔,轿子上的贵妃娘娘还在不停催促:“快点,都给我跑快点!”
轿子从浣溪面前跑过,老夫人看见了她,但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用这么着急么,四皇子不过是吓唬吓唬皇子妃而已,还能真下死手?”碧玉觉得他们有点小题大做。
浣溪却不敢这么想,因为她知道段锦瑟万一脑子又不清醒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她紧随老夫人的椅轿,也往那边加紧了脚步。
四王府院里,百娆头发披散着跪在门口,七喜则哭着跪在她前面,不住哀求面黑如夜的段锦瑟:“四皇子您饶过我家夫人吧,她身怀有孕不能久跪,要罚就罚奴婢吧!”
“你也不是好东西,我先杀了你,看她还跟谁狼狈为奸!”
“住手!”四皇子的剑刚拔出来,就被身后一声大吼给喝住。
初月贵妃又气又吓,还没等椅轿落稳就急着下来,差点摔了个跟头。
“娘,你小心些!”四皇子吓得慌忙去扶,却被他娘给推开。
“扶我干什么,快去把娆儿扶起来!”
“她不许起来,给我跪着!”
“你个不知轻重的混蛋,现在是你犯浑的时候么!”
“你别管!我再不给她点教训,她就不知道这个家也是有规矩的!”
初月贵妃从来没见儿子发这样大的火,看他气得整张脸都变得发黑,难免心里也害怕起来。
“瑟儿,有话好好说,她做错了什么事,你告诉娘,我来教训她!”
“娘,我好冤枉,接尹妹妹回来的事,不也是您批准的吗?”百娆跪在那里哭道。
老夫人一猜就是为这个,事情她是点头了,谁料到百娆那么急着去办,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都把人弄来了,真是一点也沉不住气!
事到如今也不能埋怨她,初月贵妃只好替她背这个黑锅,对儿子说:“别怪百娆,是我让她把浣溪接来的!”
“不可能,您怎么会想到接她来?”
“我不是一个人闷么,让浣溪来陪我住着,没事儿说说话,她做的针线活又是我极喜欢的!”
浣溪这时也赶了过来,见老夫人那样讲,忙帮腔道:“没错,是贵妃娘娘接我来的,这件事跟姐姐无关!”边说边上前扶起百娆。
皇子妃被命跪着,没一个人敢扶,也就浣溪敢搭这把手。
段锦瑟余怒未消,见浣溪开口求情了,就枕着脸对百娆说:“别以为人人包庇你,我就不明是非了,这次我给娘和溪儿面子,下次你要再敢无事生非,我才不会管你有没有孩子!”
百娆也头一次见四皇子这么凶,都说他脾气极差,这下她算是见识到了。
做人要识相,虽然她现在又羞又恼,却也不敢顶着风跟四皇子闹,憋着不顶嘴,就算忍气吞声了。
老夫人见浣溪识大体,已经替吓麻爪的丫环把皇子妃扶向房间,就对碧玉说:“今儿我下午不舒服,没顾上安排浣溪的住处,住二王府院不合适,你去收拾收拾,待会儿带你家小姐去我那院住!”
“谢娘娘周全!”碧玉替主子谢过。
初月贵妃心说该我谢谢浣溪,今天要不是那丫头懂事,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呢。
浣溪扶着百娆回了屋子,知道就算自己帮她,也不会捞到什么好。
果然,皇子妃往床上一躺,冷言冷语地说:“今儿可让妹妹看了个大笑话!”
“四皇子的脾气,我也是早就知道的,对姐姐已经算好了,当初对我比这还过分呢!”
“是么?我倒觉着妹妹一句话,比老夫人还管用呢!”
“怎么可能,我看四皇子早就心软,拿我当个台阶罢了,再说这件事本来就是误会!”浣溪极力不让自己在她面前显出优越。
她再怎么放低自己,也无法抚平百娆自觉伤到的面子,皇子妃勉强客气了几句道谢的话,就以不舒服为由,让浣溪从房间里离开。
浣溪出来以后,碧玉便把初月贵妃邀她同住的事说了,浣溪叹息一声,“看来,樱花堂是回不去了。”
…………
初月贵妃在自己的卧房里供了一尊菩萨,拿着三柱点燃的香拜道:“菩萨保佑,让我这个长孙子平安生下吧!保佑这个家风平浪静,不要再出任何事了!”
老夫人也挺可怜的,儿子儿媳妇没有一个给她省心,“唉,百娆哪怕有浣溪一半的品行,我这日子也好过多了!”她对顺杏抱怨着。
浣溪暂时的住处已经安排好了,此时四皇子正在屋里和她说话。
“百娆今天没有难为你吧?”段锦瑟盯着她问。
“王爷,你有点紧张过头了,皇子妃就算真的不喜欢我,看在您的面子上也不会把我怎样啊!”
“这可不好说!”
“其实我也很理解姐姐,她把我盯得这样紧,无非是吃醋,害怕王爷对我太好冷落了她,女人都是这样,要是爱上了一个男人,就恨不能把他据为私有,担心别的女人来抢!”
“那你怎么不担心?莫非你不够爱我?”
浣溪一笑,“傻瓜,谁说我不担心了,我心里担心嘴上不说。”
段锦瑟最喜欢看浣溪笑,只要她一笑,他的心情就会豁然开朗。
“溪儿,我今天真的很生气,害怕你受委屈,我已经很亏欠你了,决不能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王爷怎么净说傻话,你哪里有亏欠我?”
“怎么没有!百娆的名分本应该是你的,我把你留在身边,害你不能和母亲弟弟团聚,却又不能光明正大地疼爱你,这不都是亏欠么?更何况,你年纪轻轻,跟着我却如守寡一般——”
浣溪把手捂住他的嘴,“不要说了,我不要听这样的话!”
“溪儿,如果你现在想走,我就想办法送你去母亲弟弟身边。”他说完后紧张地看着浣溪,握着她肩膀的手不自觉地扣紧。
“我不走。”浣溪知道他害怕什么,“你忘了,我是唯一知道你秘密的身边人,我要一直陪着你。”
“可是——”
“如果王爷真的心疼我,能答应我几件事吗?”
“别说几件,几百件也可以!”
“没有那么多,我只希望王爷不要再说百娆的份位该我做的话,就是想也不要想!她是皇子妃,永远都是,她怀你的孩子,惦记着被你疼爱,因为她是和我一样注定一辈子依靠你的女人啊!”
段锦瑟避开她的眼神,倔强地摇了摇头,“要我像对你一样的对她,那不可能做到!”
“还说要答应我一百件事,原来一件都不肯!”浣溪假装生气。
“你这算什么条件!接连发生这么多事,你还看不出她心有多黑么!”
“人哪有十全十美的,她做的不好,王爷可以说她呀,而且,人都是有感情的,只要王爷付出真感情,一定可以感化她。”
“幼稚!”看来这件事想要谈妥还挺难。
“算了,你心里不愿意,我说一百句也没用!”
段锦瑟有些意外,这么快就妥协了,这可不像尹浣溪的性格。
“要不你再换一个条件吧?”
“一点诚意都没有,还提什么条件,我看我还是去跟老夫人告个别,明天去找我娘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