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让我记住这张被残害的脸吧?好,不用等以后了,我现在就去给你讨个说法!”段锦瑟说完抽身便往外走。
顺杏要四皇子来看,是怕他不知温桃受到的虐待,时间一长就忘了日后算账的承诺,并不是想让他现在就去惩罚皇子妃呀。
皇子妃虽然可恨,但万一孩子出了事,她也吃不了兜着走的!
“四皇子,您不要责罚皇子妃,出了事奴婢可担当不起!”顺杏赶紧去阻拦。
已经失控的段锦瑟哪里听得进去,大手把丫鬟一推,吼道:“让开,不关你的事!”
他大步走出仓房所在的院子,正准备往百娆的府院走去,初月贵妃一闪身冒了出来,沉着脸问:“你这样气忷忷地想干什么?”
刚才,段锦瑟从她房中一走,初月贵妃就觉得心里不踏实,老觉着这小子要做混事,所以拖着虚弱的身子追了出来。
现在看来,她的担心还真是不多余的!
面对母亲,段锦瑟到底不敢放肆,他站住脚步,微微低头说:“没什么,我正准备回屋休息。”
“哼,我看你是想回屋闹事,我说的话你就一句也听不进么!”
既被母亲猜出了心事,他也未再争辩,初月贵妃上前借着手中提灯的光,忽然惊慌地问:“瑟儿,你这是怎么了?眼眶怎么黑魆魆的!”
“没什么。”他偏头躲过灯光,暗中极力调着气。
“娘知道你这几日忙,不想给你添堵,可你这一点就着的性子,也实在该改改!”皇妃娘娘叹息着。
“我知道了。既然娘不放心我,那我今晚不回去睡,我去樱花堂住一晚!”
初月贵妃知道儿子的臭脾气也就浣溪能哄住,于是点头说:“这样也好,悄悄的去,别被百娆知道!”
知道又能怎样?她还不知道被打入冷宫的滋味吧,不用急,很快就会知道了!
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段锦瑟没去找百娆的麻烦,他把娘搀回去后,就独自出了府。
七喜那边,按照主子吩咐的要求做完后,就赶忙回自己的院中让百娆配合继续演戏。
百娆知道四皇子必然会小题大做地生气,已经跪到床边摆好姿势,“你看我这样,像不像跪了很久?”
“等会儿四皇子进来,夫人别忘了用手撑地,那样才像坚持不住的样子呀!”七喜帮她纠正着。
“好累啊,你快去看看四皇子走到哪了?”百娆也不过膝盖刚着地,就忍不住叫苦连天,忘了自己每次体罚下人,都让人家跪上半天!
七喜得令后出了院子,知道段锦瑟先去了老夫人房里,就沿着那条路迎过去,半路遇到了小锁子,开口一询问,小锁子对她说:“主子今晚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要去哪里?”
“主子的行踪谁敢问啊,不过我猜——不外乎去找尹小姐喽!”他故意气她。
七喜气不着,真正生气的是百娆!
“害我折腾了半天,他竟然去找那个贱人!”
“还有那个小锁子也着实可恶,我看他就是尹浣溪一伙的,平时肯定在四皇子身边没少撺掇我们的坏话!”七喜帮腔。
百娆被丫鬟扶到床边坐下,揉着微微发酸的膝盖,咬牙说:“不行,我不能让那个小贱人住在樱花堂,趁着我怀孕不能跟四哥同房,她还不得使劲往身上送!”
“那我们怎么办,上次您让四哥叫尹浣溪搬回来住,他也不肯呀!”
“上次?上次我肚子里有他的种吗?”百娆一声冷笑。
“对呀!那夫人千万不要心软,一定得把尹浣溪弄到眼皮底下,看她敢不敢勾引四皇子!”
……
樱花堂浣溪的卧房里,段锦瑟阴着脸坐在桌边,目光有些发直。
浣溪方才劝了他几句,现在自己也忍不住沉浸在悲伤里。
想到初月贵妃来住的日子,那叫温桃的小丫头还教她剪窗花,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剪刀,睫毛长得像把小扫帚,剪好了冲她一笑,用细细的声音对她说:“你来试试看?”
这么一个温顺的小丫头,年纪恐怕还没过十七,花苞刚刚开始绽放,一眨眼就凋谢了。
“她怎么能下去手呢!”不是想说皇子妃的坏话,她到底是段锦瑟的女人,如此心狠让浣溪觉着失望。
“我不想要她肚子里那个孩子了!”一直沉默的段锦瑟突然说。
浣溪吓一跳,责备他道:“说什么胡话呢!孩子是你的骨肉,再说跟孩子也无关呀!”
“我的骨肉身体里也流淌着一半她的血,万一继承了她的卑劣性格——”
“不会的!”浣溪打断他,“小孩子生下来就是一张白纸,你若不想他跟母亲性格相像,那就把孩子送给你娘带大呗。”
“我娘的性格懦弱怕事,也不是我喜欢的,不如我把他送给你,你来做孩子的养母!”
浣溪噗哧一笑,“承蒙王爷信任了,我这性子难道是好的?”
“你嘛,虽然倔强了些,但却单纯善良,男孩若像你,长大后定不会恃强凌弱,女孩若像你,也有一颗淡泊浮华不慕虚荣的心,想必有人惹人疼爱!”
哎哟,看不出来他还这么会夸人呢,浣溪忍不住又被他逗笑,“王爷这样一讲,连我都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呢!”
“你就是很了不起,只是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养一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
浣溪暗想,男人有时很天真,女人怎么可能舍得把自己的孩子送给别人养?更何况还是百娆那样的女人!但她看了看段锦瑟眼周还没消尽的黑色,知道他现在脑子还没完全清醒,就顺着他的话说:“太好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小孩子么,而且你的小孩一定很漂亮!”
段锦瑟苦笑了下,说:“我的孩子如果一半流着你的血,那才会漂亮到完美。”
……
温桃的尸体被悄悄埋葬,初月贵妃下令不许任何人在郡王府痛哭,怕那样对她未出生的孙子不好,在她眼里,已经没有任何事抵得上这个孩子重要。
丧事是段锦瑟帮忙操办的,按照之前说的那样,他给了温桃厚葬,赏给她家人的银两,比贵妃娘娘吩咐的更多!
做完了这件事,他又把母亲拨到他院中伺候的丫头下人全都遣了回去,“那些人都在我娘身边做了多年,容不得你霍霍!”他对皇子妃说。
“四哥这样讲,“我不怪你,难不成还赞赏你逼死温桃?”
“那小蹄子是自己羞愧寻死的,不信你去问娘!连娘都说不怪我!”是在怪我了?”百娆不满。
“我娘是因为你肚里有个孩子才处处容忍你,我看你倒拿孩子当盾牌了!”
“四哥说是我的错,那就是我的错,怀个孩子有什么了不起,说不定哪天也像尹妹妹那样,受点打击孩子就没了!”她旁敲侧击地警告他。
听了她的话,段锦瑟心中反感更浓,哼了一声道:“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你以为我能让你怀孕,就不能让别的女人怀孕吗?更何况,孩子不会永远在你肚子里,我劝你还是给自己留点后路,不要孩子落了地,而你却无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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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晚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