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没猜错，这位是四皇子吧？”小嫔妃开口，在男人面前毫不胆怯羞涩，话里甜甜带笑。
“娘娘猜的没错。”段锦瑟依旧垂首站立。
“干嘛低着个脑袋，我都不害羞，你倒害羞了？”
他本该跟她客套几句，可实在不想跟父亲的新女人搭讪，就干巴巴硬笑了一下说：“不知娘娘也在这里散心，打扰了，先行告辞。”
“等等！”她却不肯放过他，撇着小嘴说：“干嘛看了我就跑，我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但我是皇上的嫔妃，算起来也是你的姨娘，隔着一辈儿呢，就不用那么讲究了吧？”
看她那副乳臭未干的样子，还姨娘？段锦瑟更加烦她。
“娘娘多心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锦瑟素来不会讲话，留在这里搞僵了气氛，反倒坏了您闲逛的心情！”
“算了吧，我早就听说四皇子最会讲话讨皇上喜欢了，倒是我嘴笨，时常惹皇上生气，幸亏他疼我不跟我一般计较！”
脸皮厚到如此炫耀的女人，也算奇葩，段锦瑟有些意外，终于忍不住抬眼看了她一下。
这一眼并不比刚才那眼收获更多，无非是个有些姿色的年轻女子而已，又满脸骄傲之气，看着就让人不爽，怪了，他父皇不是素来讨厌这种女人吗？如今口味换了？
他打量这位小娘娘时，小娘娘也在打量他，并且眼神比他肆无忌惮多了。
“真没想到，四皇子长得如此英俊，昨天我碰到贵妃娘娘时，心里还琢磨这么美的女人，生下的儿子得有多好看，果然没被我猜错哦！”
“昨天，您碰见我娘了？”初月贵妃回去没跟儿子讲进宫的事，所以段锦瑟并不知道。
“是啊，想想好笑，贵妃娘娘居然在**迷了路，是我让身边人送她出去的。”喜妃的笑让段锦瑟觉得刺耳又刺眼，什么意思，嘲笑他母亲么？
“那我就替母亲谢过娘娘了！”他略微沉了沉脸。
“就这样谢呀？四皇子太没诚意了吧？”
这女人怎么这么黏，段锦瑟几乎要不耐烦，“我知道娘娘在跟我开玩笑，不好意思，锦瑟今日进宫是找父皇急事，就不多奉陪了。”说完直接转身走人。
被扔下的喜妃略显惊讶，愣了愣，扑哧笑了，“这四王爷，脾气很硬么！”
段锦瑟甩开她，后悔就不该来这御花园，好好的心情都被搅了！
急步走的时候，他想，我遇到这个女人尚且来气，昨日母亲在宫里碰见了她，不知这死女人是否说了过分的话，想来娘的心情要比他更复杂！
一想到这些，段锦瑟打算向父亲说软话的决心又有些动摇了。
那女人固然可恨，但说到底，还是他父皇喜新厌旧才会让她有胆猖狂！母亲伤心失望有什么错？还非得承认她有错，去向他赔这个不是？
“不行不行，不能这么想！”四王爷硬生生把自己的念头断掉，“跟父亲理论对错，除了让娘更伤心，什么意义都没有！还是像来时打算的那样说那样做吧，只要父皇哄母亲几句好话，时不时能去看上她一眼，让她以为自己很幸福，她也就满足了！”
唉，怎么越想越悲凉！
他走出御花园时，那些外省大臣说完了事也已经离开了，段锦瑟让太监进去禀报，说自己想求见父皇。
不一会，传话的小太监返回来，躬身道：“四皇子里面请！”
忙了一早上的皇上，看上去有些疲惫，他半躺在舒适的大椅上，微微扬起下巴，眯着眼睛看着走进来的儿子，问：“你这一早就来见我，是为了你娘的事吧？”
“儿臣是来替母亲赔礼的。”他硬着头皮说。
“昨天我很生气，你娘也越来越不懂事了。”他还是那副慵懒的模样。
这话在段锦瑟听来很是刺耳，尽管他父皇说时，已经没了太多的火气。
“公主的事情，原本是我找你们几个密议，结果却传了出去，传就传吧，别人说什么我先不管，你母亲竟然不知轻重还来质问我！”
“那件事，母亲是在生我的气，父亲知道我娘一向心肠极软，走路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的！”
“幼稚！”皇上一句话，说的段锦瑟心头一震。
“你娘她，越来越小家子气了，年轻时婆婆妈妈一点，我就当她没见过世面，现在一把年纪，做事竟还不动脑子！”
段锦瑟的心跳有些快，低着脑袋站在那里，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流越来越汹涌。
幼稚？当初是谁口口声声说“你娘心软善良，我就喜欢她这一点”？
这才当皇帝没几天，原来的心软善良就变成婆婆妈妈了？没错，刚才不是看见他的新宠了么，地位高了，对女人的品味也高了，刚才那个女人，估计绝不会婆婆妈妈心软！
段锦瑟没料到父皇会是这么恶劣的态度，进来前他想了几句软话，可是听完他的训斥，已经完全说不出口。
皇上见他傻愣地站在那里，也觉自己没什么话好说，好歹安慰了一句：“你也别想了，不管怎么说，我知道你娘心是好的，她那性子也不适合来宫里，让她在外面好好生活吧！”
“父皇以后不会再去郡王府了吧？”忍不住，他就问了出来。
皇上站起身，拍了拍衣袖，搪塞道：“怎么会呢，有空我会去看她。”
说着小太监又进来报：“喜妃娘娘院里侍女来请皇上，说娘娘有急事找您！”
“她呀，屁大点事儿也是急事，说我一会就去！”
段锦瑟偷眼看父亲，见他嘴角挂笑，其实不用看，从那话音儿里他就听见笑了。
“喜妃是个什么东西！”四王爷暗自攥紧了拳头。
“瑟儿还有其他的事吗？”皇上这就要赶他走了。
“儿臣没事，不打扰父皇了。”
“外府要是缺什么东西，记得跟内务府说，我有时太忙，也顾不了琐碎的事。”
“什么都不缺，父皇不必记挂。”
“那好，你随便逛逛吧，父皇就先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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