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并不是急着想见他,只是这样病着,却连他半个人影都看不到,心里总是不踏实。
这副药一喝就是半个月,病情并没见太大的好转,但也算是稳定住,没有继续恶化下去。
这半个月里,段锦池依然一面未露。
浣溪越来越觉得不安,追问碧玉二王爷到底去哪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可惜碧玉也给不出她满意的答案。
半月后的一天,在喝过药的午后,浣溪觉得精神比往日都好些,她在床上躺的日子太久了,透过窗看着外面暖暖的阳光,很想出去走一走。
赶巧碧玉不在。她又去给浣溪抓药了。
因这病一直瞒着郡王府的其他人,连自己身边人也只知道夫人不舒服,却不知具体得了什么病,那剂药的方子碧玉藏着,不许任何人过目,药也是她亲自去抓。
浣溪不知碧玉什么时候回来,又怕自己一会又没了力气,就临时叫来一个叫香玉的小丫头,要她扶自己出去走走。
香玉来服侍浣溪以后,特别羡慕主子跟碧玉的感情,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夫人身边亲近的人,现在有了机会,别提多激动了。
“夫人,我听碧玉说您喜欢后园子里的鱼,现在那的芍药花也开了一大片,别提多美了!要是能去赏赏鱼,再闻闻花香,对养病也是极有好处的。”她献着殷勤。
浣溪心情不错,也不想搅她的兴,就点头说:“好啊,那我们就往那边走走。”
数日不见,后园的花花草草似乎比前段日子长得更为茂盛,隔着一段距离浣溪就看见了香玉说的那片芍药花,果然开得艳丽。只是景美人也多,大王爷和三王爷的夫人各自带着下人正在那边赏花。
浣溪想躲着她们,可是却已经被两位夫人看见了。
她们俩看到浣溪齐齐露出惊讶,明显到除非傻子才会不起疑。
“多日不见妹妹,看上去憔悴了许多。”浣溪的长嫂率先跟她搭讪。
浣溪微微回了个礼,“这些日子身体不太舒服,让两位姐姐见笑了。”
“看到妹妹没事我们就放心了,不知二王爷最近可好?”
怎么突然问到了王爷,浣溪有些奇怪。
“王爷出门有些日子了,我这些天身子不舒服,也没有过问太多。”
“原来是出门去了呀,我们还担心那些传闻是真的呢!”三夫人刚说完,就被大夫人甩了个制止的眼神。
浣溪心里起了疑虑,忍不住好奇追问:“不知二王爷有什么传闻?”
“妹妹别听她乱说,二王爷那么有分寸的人,怎么可能惹上那种病呢!”
“病?”
“就是呀,这些下人欠管教,乱传二王爷得了窑子里的花柳病,若真得了那种病妹妹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王爷那么疼妹妹,想必是夜夜疼惜——哦对了,你刚才说二王爷出门了?”
她们俩一唱一和,配合的好不默契。
话点到这个份上就足够了,浣溪不是傻子,听得恍然大悟。
那真是字字锥心。
“姐姐们取笑了,二王爷确实出门,这乱传的话我没听到,也不知真假,还要等到王爷回来问问才知。”她觉得自己羞于启齿的病早就被她们知道,那居然是妓女才会得的花柳病!
就在她勉强敷衍几句告辞后,还隔着树丛听到三夫人压低声音在说:“你看她走路的样子,准时牵扯到那里疼!”
……
碧玉终于对浣溪讲了实话,因为浣溪对她说:“你要再敢瞒我,我也就不顾多年的情分跟你翻脸了!”
“这么说,我真的得了窑子里女人才会得的脏病!”
“这不能怪您呀,都是王爷传给您的!”
“他人在哪里!”
“我也是刚听说二王爷在外宅养伤,想必现在的病情并不会比夫人好到哪里呢!”
这也算是安慰吗?浣溪伤心地苦笑,“既然他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就一定也知道会把并传染给我,可他却只顾自己养伤,对我的死活竟连一句过问都没有!金枝死的时候,我还暗自庆幸没有嫁给四王爷,以为自己找了个有些情谊的夫君,岂料段锦瑟尽管冷血至少表里如一,而他却是个****又虚伪的小人!”
“夫人快别这样讲!”碧玉吓得不轻,这种话若是落到二王爷耳朵里,以后她们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二王爷虽然做下错事,但他身为王爷,自然会有很多女人的,况且他对夫人又很好——”
“对我很好?没错,等我死了,相信他断不会像四王爷一样连灵棚都不进,可我现在宁肯嫁段锦瑟那样不虚伪的人!”
碧玉不知怎样劝主子才好,急得都快哭了,“夫人您这样跟王爷生气,白白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既然您知道得的是什么病,也该明白这病是极难治的,现在养病最要紧,老夫人在您嫁来这边前不是嘱咐过吗,万事都不重要,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