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如此。”影儿敷衍道。没想到,宗家苦心培养的年轻才俊,竟说出这样势力短见的话来,影儿觉得有些荒唐。她虽未曾见过齐王,但是也知道齐王老谋深算之人,怎么会为了神农鼎而赐婚呢?其中,必然还有隐情。只是以她的身份地位,是无从得知了。
“大爷爷又说了,十三妹嫁给三王子之后,四叔膝下又没有其他子息,所以大爷爷决定,将我过继到北支,日后也好继承这北边的家业!”陆钊辰满脸地倨傲,仿佛自己的过继是对北支的恩赐一般。
影儿一听,心里便有了些火气。凭什么他们父女拼死拼活,到最后却要把产业拱手让人?想得美呢!
她不无讥讽地笑道:“怪不得,大爷爷会关心起自己的婚事,还亲自向齐王请旨,原来是有这番图谋啊!”
陆钊辰也不管影儿的言语,继续以一副高傲的嘴脸,对着陆震特意强调道:“四叔,此时也是爷爷与家中长老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的,是家族的利益的需要。而且,小侄作为陆家血脉,也是有资格……”
“你一个家族的晚辈,于我北支只是个外人,能有什么资格?”影儿打断了对方的自说自话,漫不经心地说道。
“外人?”陆钊辰轻蔑地看着影儿,这丫头胡言乱语什么呢!
“对于我北支上下几千人来说,八哥能算得上自己人么?”影儿斜眼看着陆钊辰,这样趾高气扬的宗家少爷,有觉悟担负起这北支上下几千人的福祉么?
“就算我是外人好了,”陆钊辰玩味地一笑,忽然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出现在影儿面前,居高临下轻蔑地看着她,“你有能力拒绝么?”
“钊辰,你要做什么!”陆震见状,拍案而起。身侧不知不觉间多了两个黑衣暗卫。
影儿一脸轻松,笑意盈盈地看着陆钊辰:“八哥,你意欲何为,尽可以试试。”
陆钊辰本意是想吓唬一下影儿,却没想到这个娇弱女孩竟然丝毫不惧,反而用一种诡异的笑容看着他,让人无由地毛骨悚然。然而,他又岂会被对方的虚张声势吓回去?若是那样,还是宗家前途无量的继承人了么?
“哈哈!”陆钊辰仰头大笑了几声,忽然脸色一整看着影儿,“你以为我不敢么!”
话音刚落,猛然一掌向影儿肩头拍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若是不让她吃些苦头,还真以为自己最大了?
“嗖!”陆震身边的两个黑衣暗卫在陆钊辰出手的瞬间,也以闪电般的速度激射而出。陆钊辰早已料到,侧身斜劈出双掌。双方交撞的瞬间,迸发出强烈的力量,几乎令影儿站立不稳。
他竟然硬生生逼退了陆震的两个黑衣暗卫!这两个黑衣暗卫可是陆震手下武功最高的两人,没想到,陆钊辰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内功修为。陆震心中惊愕,看来得自己出手才行!
影儿见爹爹活动手腕,哪能不知道爹爹是要亲自出手了?可是对付陆钊辰这么个年轻后辈,却要爹爹亲自出手,传出去北支脸面恐怕是不保了。她朝父亲摇摇手,示意他不必紧张,然后对一脸倨傲的陆钊辰说道:
“八哥,果然是连大爷爷都赞不绝口的天才人物。不过,你真以为我们北支无人了么?”
说到后面,影儿的脸色越来越冰冷,三指捏在一处,“啪”一个响指。一道青影倏然在门口出现,继而模糊了。不,不是模糊,而是速度太快!
“叮——”利剑出鞘,隐隐有狼啸之声。陆钊辰心中暗叫不妙,下意识一个侧身才险险避过。
回想起对方那诡异的招式,陆钊辰惊疑地看着那个忽然出现的青衣男子,问道:“‘西北狼’云南城?”
那青衣男子轻拭剑锋,面无表情地说道:“‘西北狼’早已不在,在下是陆府小小的护院统领。”
陆钊辰高声说道:“不管你是谁,先接下我的‘火镰’再说!”陆钊辰早听说过“西北狼”云南城的名声,不敢大意,从袖间取出一物,竟是一把仅有一尺长的镰形弯刀。动心运气之间,刀身渐渐凝红,如被烈火炙烤一般。
“神兵‘火镰’!”陆震高声叫道。
陆家世代为齐国的武器商人,生存于黑暗与血腥之中,所以家族中不仅高手辈出,且留下来不少神兵利器。每有天才出世,族长便会赐予神兵,责以守护陆氏家族。而火镰正是传说中的神兵之一!
呵呵,陆钊辰嘴角划过志在必得的微笑。
“当——”云南城竟然挡下了火镰,而他手中的剑丝毫未损。
“燃!”陆钊辰对着火镰大叫道。火镰除了锋利无比之外,其神奇之处在于短兵相接之时,可随时自燃,或熔断对手兵器,或迷眩对手双眼。
可是那火镰丝毫没有反应,陆钊辰不甘心,又大叫道:“燃!”还是没有丝毫反应。
纵然陆震见多识广,也不免为眼前的一幕而目瞪口呆。他是知道神兵火镰的威力的,眼下的情形只有一种解释:神兵火镰的火焰被压制了!
陆钊辰也不是愚钝之辈,自然也想到了。他紧紧盯着对方的兵刃细细打量,终是看不出究竟:关于神兵的书籍图谱之中,从未见过此物。
“这把是什么剑,竟能经得起我火镰的全力一击?”这陆氏家族的天才惊疑地问道。
“此剑名为‘惊狼’,剑长三尺一寸,乃是我家小姐所赐。”云南城沉声说道。
惊狼?没听说过。陆钊辰心中已然是惊涛骇浪一片,神兵火镰竟然被不知名的兵器压制了,何其荒谬啊!
“贤侄,都是自家人,何必伤了和气?”陆震见机,分开两人。明显陆钊辰已经出了全力,而云南城依然游刃有余。高下已分,陆钊辰也只能见好就收。
可是,他转过头,却见影儿一派从容悠闲、浅笑吟吟的样子,忽然排山倒海的耻辱感涌上心头——
那个傻子竟然如此藐视他,不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