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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黑色的微光

这一天傍晚,日落之时,我带着她去了附近的城市。她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感兴趣,当我坐在车里静静地看书的时候,她趴在车窗看着城市的高楼大厦。如今是一个灯红酒绿的世界,和几百年前不一样了,她惊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有时还会激动地叫起来。夜晚的城市是很美的,各式各样的霓虹灯在闪烁,经过广场时,喷泉中流动着灯光,水柱有节奏的升降,水池边还有很多情侣在享受夜晚的浪漫。

我们在车海中穿梭,车辆开启的灯光在高空上看就像是萤火虫构成的星海,闪动着暖暖的光。她不知疲倦地看着窗外,生怕会漏掉某些她未曾见过的美景。等红灯时,司机把车窗摇下,艾拉很懂安全,没有把身子探出去,而是在车子里冲着另一辆车中的小孩子打招呼,或者做鬼脸逗那个孩子笑,当那个孩子开心的拍手的时候,她激动地拽着我的手,让我看那个露着笑容的小家伙。我虽然不喜欢孩子,但是还是冲那辆车的那对母子分享了自己的微笑。她让我越来越不懂,一个吸血鬼,为什么还会那么幼稚?

司机带着我们转着这个城市很多商业的繁华区,还有许多购物中心,未曾见过世面的艾拉开心的笑着。仿佛孩子终于去了自己最喜欢的游乐园,乐在其中。

“小姐,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麻烦您稍微快一点”我在店内不耐烦的说。

已经转了很多地方,艾拉好像最喜欢这个地方,她在里面试穿着很多衣服,店员和店长都对这个活泼的女吸血鬼很热情,她成了公主,每一个人都积极地给她提供着建议,我还未曾见过注重利益和金钱的人类会这样,扔了块肉骨头,狗就会跟在你的身后摇尾巴。商人为了赚取金钱就应该对自己的客户很负责,我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了,这是人类最简单的情感,但是除此之外,我还感受到了一种特殊的感觉,那是一种不带有利益关系的情感。

她和店员们都谈的很投机,有的店员和她差不多大,也向她推荐了很多。当然,我说的是外貌。如果是年龄的话,估计没几个人能从中世纪活到现在。

看着我已经等不及的样子,她眨了眨眼,又笑着和他们攀谈了几句。然后拎着买到的衣服向着我跑来。

“艾拉小姐,请等一下。”店长走了过来,毕恭毕敬地把一张店里的会员卡送给了她,“这张卡送给艾拉小姐,以后艾拉小姐就是我们店内的白金会员了,欢迎您可以常到店内光顾。”

“恩,谢谢。”艾拉笑着接受了,然后带着东西上了车,临走时冲着店长招了招手,店长和露出最友好的微笑,点头示意。

好强的吸血鬼,我不由的感叹,以吸血鬼的身份还能和人类融洽的相处,而且不被人类发现破绽。艾拉确实比我想象的要厉害的多,我本以为她会在店里不知所措,好奇的发呆,没想到人类会那么欢迎她。每一次我去购物的时候,那帮人类总会露出职业化的微笑,从来不会对我们那么友好,即使是他们的同类也如此。我清楚的知道,这些家伙看中的不是我们本人,而是我口袋里那些印有华丽图案的‘纸片’。

“大小姐,你和那些店员们谈论什么呢?看样子很开心呢。”

“没有啦,我对现在的世界很好奇呢,他们告诉了许多我适合装饰的东西,很热心的,没想到现在人类那么好。”她笑了笑,在袋子里拿出了几件比较漂亮的衣服左看右看。

“没感觉出来。”我耸了耸肩,“错觉吧。”

“没有。”她很认真的说,血红色的大眼睛紧紧地注视着我,“人类比我们好多了,他们还有的很喜欢吸血鬼的,还说我的衣服是cosplay某个……”

“好了好了,我听不懂,好吧,人类喜欢吸血鬼。是我说的不对。”

“不是,你听我说。”她不依不饶,非要给我做出点解释,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阐述自己的观点,从而证明人类喜欢吸血鬼,我们可以和这些家伙和平共处。她分外有精力,像一个比神父还神父的神父劝导一个比恶魔还恶魔的恶魔向善。我笑了笑,低着头专心看书,而她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讲着。

这个女孩还是分外的可爱,她并没有办法让我把她和吸血鬼联系在一起,我不讨厌她,只是觉得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对什么都有兴趣,在她身上我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感觉。即便如此,我还是没有忘记,她是我们家族最危险的吸血鬼,她本人并不像表面看着那么天真简单,这一切很有可能是她对自己的伪装。

“就是这样,人类觉得我们吸血鬼很厉害,有些还对我们很崇拜呢。”

“是吗?”我笑了,“那他们介不介意我们吸他们的血吗?”

“这个。”艾拉显得有些为难,“我还没有问过,但是我觉得我们可以和他们和平共处呢。”

“但那个前提是你隐藏好自己吸血鬼的身份,人类是一种很无知的生物,他们总会因为一些自己不了解的东西而恐慌,然后很冷静的消灭他们。”

“这样是不对的哦,多亏了这些人类,现在的生活才越来越好呢。”艾拉笑了笑,指着高楼上那美丽的霓虹灯说,“看吧,现在的夜晚,不让人那么害怕了。”

她说的是没错,现在的人类解决了许多我们不曾能解决的东西,也为我们的生活提供了许多便利。可是,人类能否和吸血鬼和平共处,我想两方都曾想过。在那些血猎的眼中,我们是高雅而又嗜血的凶兽,威胁着他们的存在。在我们眼中,人类是一群胆小鬼,他们的无知充满了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同样他们也是我们唯一的食物来源。今天我陪艾拉不止出于要照顾她,今天是血族秘党的会议时间,我们要向秘党上报这一情况,在其他人眼中看来,这可能是不明智的选择,但是这样做是为了警告那些不安分的家族,我们已经放出了禁忌之物而且这还在我们的控制之中。如果有家族想趁血猎清洗时排除异己惹到我们家族,那么下场可不会太好的。

而我面前的这个艾拉,却不会想那么多,或许后面的情况并不明朗,但是我还是希望大家可以团结起来一起度过最后的困难。

“好困。”

艾拉打了个哈欠,眼角还挤出了两颗明亮的眼泪。

“睡吧,一会儿就回去了。”我笑着摸了摸艾拉。她的头发丝滑柔顺,给人的感觉就像抚摸小猫。浮光跃动,在远处,我看到了太阳升起时露出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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