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羽凌大步的回了自己的书房,鼻腔里还存着那股淡淡的幽香,心还在蹦蹦的乱跳。刚才抱月婆娑去床上,怕她压到受伤的脚和被他打得屁股,他小心地放她侧睡,脚下滑了一下,嘴巴一下印在了月婆娑的脸上,那种软软嫩嫩的触觉,香香甜甜的味道竟让他忘了起身,睡梦里的人被压得难受而动了动,他才惊觉起身。
心里觉得燥热,拿起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才觉得好受了那么一点点。
起身去书架后面的暗格里拿了几个瓷瓶,转身才看见小福子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看着爷做什么?”风羽凌白他一眼。
“奴才去王妃那里找了王爷好几趟,王妃身边的人不让进,也不给禀报,这不是担心爷嘛。”小福子也不容易呀,去了王妃那,被几个丫头好一顿白眼,反省再反省,没招惹她们呀!
听见小福子说的委屈,风羽凌那会不明白,那几个衷心护主的丫头,把气撒在小福子身上了,摇摇头,觉得好笑,主子那样,连身边的人也一样。
小福子看王爷摇头,“爷,您用晚膳吗?”
不说不知道,这一说风羽凌才想起来,他中午就没用,都已经这么晚了。她也没用,还在地上躺了那么久,晚上会不会发烧?算了,去看看吧,自己也做的不对。
拿了瓶子吩咐小福子,“把晚膳送去王妃院里”,回过头来,“明天让灶上的人做点山鸡汤给王妃送过去。”
“好来,奴才这就去办。”对于去王妃院子里送东西,小福子觉得就算去了吃白眼他也乐意,乐颠颠的吩咐去了。
风羽凌过去的时候,院子里屋子里已经掌了灯,到处通透一片,门房上的婆子立刻见礼,对要进去通报的小丫头摆了手,自己悄声踱了进去。外室门口站了两个三等的丫头,看起来很是机灵,“王爷”,虽然风羽凌摆了手,她们还是见了礼,想来是那几个安排的。
进去后只在内室和外室的连接处侯了两个二等丫头,“王爷”,他顿了一下,进了内室,没人,轻皱了眉头进了卧房,看见宜浓和淡墨坐在床边的锦杌上做针线。
看见王爷过来,二人放下手中的活计行礼,风羽凌点点头,看着床上熟睡的人,“你们下去吧”。估计她们都不知道自己主子被打了屁股,风羽凌内心里也不想被人知道,至少不是现在。
宜浓和淡墨对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床上的王妃,二人再施一礼去了暖阁,暖阁就跟内室相连,有什么事情,也好准备,这一次不管怎样也不能把王妃自己一个人留下了。
风羽凌在床边慢慢坐了下去,她睡得很熟,脸颊还是苍白的,娥眉轻蹙着显示主人内心里有心事,小嘴微微的撅着,这样的月婆娑才是歇下防备歇下她笑容的真实自己吧。
从怀里拿出瓶子,看了良久,终于还是伸出手去。
从没有做过伺候人的活,何况,还是这样的情景下给女人脱衣服,褪下中衣,双手握了又松,一咬牙,自己的王妃有什么不能看的,早晚也是要看的,不过是择日不如撞日。
纤细的腰肢,瓷白的肌肤,挺翘的玉臀,如果不是一根根清晰见血的手印,该是一副很旖旎的画面才对。
纵然风羽凌心里已经有过准备,但还是呆了,整个臀部肿起老高,一个个鲜明的手印,大部分已经充血了,可以想象下手的人该有多狠。
从没有想过后悔是什么,此刻风羽凌是真的后悔了,可现在,那罪证毫不掩饰的展在自己面前,心里的感觉很复杂,心口胀的难受,除去上战场他从不打女人,那是他信奉的格条。
可这个女人,他一再的出手。
仔细的掂量过几种药的功效后,他还是选择了疗效慢刺激性小止疼效果好的,用手抠了药膏一点点的涂抹在伤处,一片火热,烫的风羽凌的手有些哆嗦,终于抹好药,又给她小心地穿上衣服,月婆娑一直没有醒来,只在抹药的时候哼哼了几声。
从这个角度看去,她有光洁好看的额头,长长卷翘的睫毛好似羽扇剪出一片半圆的弧度,挺翘的鼻子,因为肿着小嘴丰满莹润,伸过手比了一下,整张小脸还没有他一只手大,她长的很好看,比他见过的任何女子都好看。
月婆娑却不知道在她昏睡的时候,不该看的地方已经被人看过也摸过了,没有任何防备的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显露出来。
风羽凌看了一会,听见外面传来声响,提步走了出去。
小福子带人送晚膳来了,宜浓正带他去侧厅,看着小福子那副目瞪口呆的傻样,他就觉得很没出息,虽然自己那时候也是很惊讶,可也没他这么夸张吧。
用了晚膳,宜浓上了茶,静静的候在一边。
不得不说,月婆娑很有一套,她手下的人进退有礼,荣辱不惊,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很有分寸。
如果把那件事情告诉她的话,以她的处事方式应该问题不大吧。轻抿了一口茶,还是过一阵子再说吧,这几天事情太多了。
要说宜浓对王爷没有任何的怨愤是不可能的,不过王妃说过,喜怒如色乃兵家大忌,出其不意才能制敌于不备。再者,王妃的事情,还要等王妃醒来再作计较。
喝了一盏茶,风羽凌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宜浓也只是撤下茶盏再给王爷上了新茶,给王爷告了罪,换了二等丫鬟来伺候着,自己下去吃饭好换淡墨去吃。
他记得月婆娑在内室里放了一些书,慢慢的翻检着,拿下一本自装订的本子,面上画了一个女孩子坐在一个筐子里,筐子边上有几根绳子绑着的球,她老是画一些比较怪异好看的东西。
翻开首页,题了一首诗,好似也不是诗:
面朝大海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也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首诗歌前世的时候月婆娑就那么的喜欢,因为喜欢他给她在海边建了一所白色的大房子,每天醒来就可以看见大海,春暖花开,她刚刚来到这世界的时候,觉得内心寂寞的不行,让人做了这个本子,写了这首海子的诗歌,今日却被风羽凌翻了出来。
风羽凌如果说不震惊是假的,那小巧的兰花小楷,还有诗里的说的那些,她一直在看的平壤的《域志》,都在说明她那么的向往南方。
想到平壤,他也想起得到的情报,平壤大王重病,已经到了不能上朝的地步,怪不得三王子这么着急,看来他是真的有所图,这样的人,唯有利益才是最看重的。
还有那个宝儿公主,想起她竟然给月婆娑做过一天的服侍丫头,就觉得好玩,怪不得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大约是来找场子来了吧。
想起这些事,风羽凌出了内室。小福子在外室门口正涎着脸跟淡墨说什么,那丫头看起来并不买他的帐,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没出息,跟了自己这么久,被一个丫头拿住了,风羽凌不禁气闷。
听见脚步声,小福子丢下淡墨,赶上来伺候,风羽凌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一眼看的小福子后背发凉,爷干吗这样看我?
“来人”,
“属下在”
随着声音一身黑衣的男子快速的出现在门口,淡墨惊讶的望着突然出现的黑衣人,黑衣黑裤黑鞋,就连脸上也是黑布蒙面,他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她一直没有觉察到附近有人的,将惊讶压下去,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好。
风羽凌微不可及的点了点头,不错,能够快速反应,也能正确的审视自己的位置,这个女人调教的人不赖,想到这里又看一眼小福子,丢去一个鄙视的眼神。
风羽凌连自己都没有想到,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在内心里连续的两次认可他的王妃了,这是他自己从没有料想的,他似乎已经在内心里接受了月婆娑是他的王妃这件事情。
看见王爷有事吩咐,淡墨悄声的退了出去,风羽凌似乎没有在意她的出去,只是眉毛挑了一下,对黑衣人耳语几句,黑衣人又跟来时一样悄声退去。
“今晚在这歇了,伺候爷更衣吧。”
“啊?”
“啊!”
两声,一个是疑问,一个惊讶,一个男声,一个女声,风羽凌却不理呆掉的那俩人自去内室。
淡墨立刻找宜浓,两个人在不乐意也只能服侍,王爷歇在这里是正常的,没有她们质疑的余地,就是王妃也是不能拒绝的。
月婆娑嫁过来,平日里也给风羽凌缝制了衣服,也不需要再去取,淡墨和宜浓服侍王爷洗漱,见王爷摆手不再用伺候,又去交代了小厨房里不要断了开水,也去暖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