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辰风走出龙府,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龙府的门匾,在心中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行步走到了一个无人之处,洛辰风一个纵身,施展轻功,便如鬼魅一般的消失不见了。
森林的深处,燃烧着一簇不算旺盛的火堆,黑煞坐在火堆的旁边,拿着木棍插着一个干馒头,在火上烤着。
洛辰风纵身的落在黑煞的旁边,有些嘲讽的道:“又不是没钱,干嘛做这出副穷酸的摸样。”
黑煞没有回头,淡淡的道:“有钱你敢去花么?咱们上次搞砸了他好几次的事情,你又说要撒手不干,那个‘主子’好像已经暗中派人找我们了。”
洛辰风一撩衣摆,盘腿坐在了黑煞的对面。
黑煞抬眸看了一眼洛辰风,又低头看向火堆上的馒头,学着刚才洛辰风嘲讽的话语:“小白,你的脸色比你的名字还惨。”
听黑煞的叫出口的名字,洛辰风竟然就是那白煞。
洛辰风的脸色确实挺白的,而且是惨白,除了脸上的那道疤之外,其他的地方完全没有血色。
“见过你那表妹了?真的是上次那个女人么?”黑煞淡淡的问,然后转动手中木棍。
“恩。”白煞点了点头。
“看你的脸色,她是拒绝了?”黑煞又问。
白煞沉默一下,才道:“我没有开口问。”停顿了一下,又道:“她说,她过的极好。”
“她家的邻居不是说,她家中情况不好,所以她才会被迫无奈的嫁给他么?按理说,你表妹在那的日子应该过的不怎么样才对,更何况,那家中还有两个别的女人。”
黑白双煞武功绝顶,对于他们想知道的事情,自然会很容易的打探清楚。
洛凝霜因为什么嫁给龙傲辰,而龙傲辰的府中到底有多少姬女,多少妾侍,他们想要知道,自然会调查的一清二楚。
白煞没有吭声,他的表妹洛凝霜,从小时候开始,那娇小堪怜的身体里便有一种不屈的傲气,她曾经说过,今世宁可不嫁,也绝不能与人共事一夫。
当他第一次在龙氏金行的拍卖会上看到洛凝霜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的。但是当时龙傲辰阻拦,他也没有真的确认那是不是自己的表妹。
前几天,他回到了洛城,在夜市之中,看到表妹和龙傲辰一起走出来,而表妹脸上的表情不愉,他就猜想,嫁到了龙府,表妹过的并不好。
经过打探,他也终于知道了龙傲辰到妓院去,并和纨绔弟子为了一个妓院中的女人争风吃醋,相互斗殴的事情,更加坚定了他心中认为的洛凝霜在龙府过的不好的事情。
几经犹豫之下,洛辰风觉得还是要亲眼见见表妹为好,若她亲口对他说,她在龙府中过的并不好,他才不会管龙傲辰有多大的权利,多少的财力,他也一定会带她走的。
可他在龙府门外悄悄等了几天,却发现洛凝霜除了那天晚上到了夜市之外,居然再也没有出过门。他心下焦急,只好亲自上门来找洛凝霜。
只是,当洛凝霜说出龙傲辰对她极好的时候,他心中早已经准备好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最后,表妹为了让自己对她死心,还说出了那样的一番话。他怎么可能会听不懂呢?他也是个很聪明的人啊。
“你那表妹不会是贪图龙家的荣华富贵,因此才不肯出来和你餐风饮露吧。”黑煞嘲讽的笑了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是在笑,却分明让人感觉有点阴冷似的。
“不要胡说,她不是那种人。”白煞洛辰风抬起头,有些不悦的瞪着黑煞。
“是吗?还是说因为你的脸毁了,她已经看不上你了。”黑煞的语气还是嘲讽,对于女人,他自认为还是非常了解的。
他缩回已经烤热的馒头,然后一点都不怕烫的从棍子上拿了下来,再掰开两半,扔给了洛辰风。
洛辰风准确的拿右手接住那半块馒头,然后左手似不自觉的抚上了自己的左脸。
“是啊,我现在,有什么资格能给她幸福呢。”洛辰风眼神黯了黯。
“得了小白,别说这个了,天底下的女人多的是,难道没了你表妹,你这辈子就不找女人了不成。”黑煞淡淡的道,将手中的馒头吃的津津有味。
“你这个算是变相的安慰么。”洛辰风微微的笑,用牙齿撕扯着手中的馒头。
吃了一会,黑煞掏出来一块东西,然后越过火堆,扔给了洛辰风。
“快带上吧,你这个样子我看的真不习惯。”
洛辰风一把接住黑煞扔过来的东西,然后慢慢的展开,竟然是一片人皮面具。
“带这个有什么用呢,骗人骗己。”洛辰风恍若无人的呢喃了声。
黑煞睨了他一眼,又垂下去,道:“你还是带上吧,以那些人的神通广大,想不查出来你都难。反正你看着办吧,你要是不怕给你那个什么表妹一家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那就随便你。”
黑煞说完,从旁边找出来一根木头,然后放到一边,自己蜷缩着枕着那木头趴到了地上,一会功夫,竟然就睡着了!
白煞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看了手中的人皮面具,从怀中掏出一个酒壶。倒了一点酒在自己的手上,然后将人皮面具覆在自己的脸上,用沾了酒的手指按了按面具的边缘。
不一会的功夫,等洛辰风再睁开眼,已经重新变回了白煞,完美的脸孔没有一丝的缺陷,除了还是刚才的那身衣裳,再也看不出他和洛辰风有任何的关系。
一切都弄好了之后,白煞叹了口气,左手又不自觉的抚上了自己的左脸。
他知道表妹不是那样的人,他知道,他的表妹不会在乎金钱,不会在乎他的脸是不是毁了,他是个高傲的人,表妹何尝不是呢?她肯定是认定了龙傲辰,才会在最后,对自己说那番话的。
现如今,他们的身份都不一样了,就算是他想,他们之间,也再不可能回到以前了,永远都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