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凝霜这一昏迷,竟然就昏迷了五日,到了第五日下午的时候,方才悠悠的转醒。
而紫粼,也在这天早上的时候,收拾了东西,带着小环离去了。离去的时候,龙傲辰自然是封了够紫粼以后生活的银子给她,能让她以后生活无虑。
袖儿端着盆子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洛凝霜失神的看着帐幔,眼角还挂着未曾干的泪痕。
“少夫人,您醒啦。”袖儿看到洛凝霜睁开了眼睛,连忙惊喜的叫到。
洛凝霜没有回头,还是直盯着床顶。
“少夫人,您口渴不渴,饿不饿啊,奴婢让厨房给您备点燕窝吧,您现在身体虚,可要吃些好的呢。”袖儿看到洛凝霜醒来,也没有注意她的情绪,喋喋不休的说道。
洛凝霜还是没有开口。
袖儿这时候走到洛凝霜的身边,却发现洛凝霜的眼圈泛红,眼神失神而空洞。
心上猛的泛上酸意,袖儿赶忙将情绪生生的压在心底。
“少夫人,您没事吧。”袖儿轻声问。
洛凝霜就是一直的不开口,可那眼角不时滑过的泪痕,顿时让袖儿差点忍不住的也跟着哭出来。
“少夫人还在病着,怎么将大门如此敞着?”龙傲辰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这药芳可是说过的,小月的女人,是切忌吹风的。
龙傲辰提步走到了屋子里,看到袖儿站在洛凝霜的床前,眼圈泛红。而此刻她正看着洛凝霜,鼻子微微的抽着,似乎随时都要哭出来似得。
顺着她的目光,龙傲辰也发现了洛凝霜正睁着眼睛,当下走了过去,声音泛着惊喜道:“霜儿,你醒了。”
看着袖儿泛红的双眼看着洛凝霜,龙傲辰微微皱眉:“袖儿,药芳不是说,等少夫人醒了,就要喝那汤药吗?快拿来吧。”
他想把袖儿支走,不然她这个样子站在洛凝霜面前,洛凝霜就算是没事,看着心里也难过了。
“哎。”袖儿答应了一声,看了看洛凝霜,抽了抽小鼻子,走了出去,顺手把门关上了。
看到袖儿走出门去,龙傲辰放轻了脚步,走到了洛凝霜的床前,然后坐在床沿上。
洛凝霜还是愣愣的看着帐幔,似乎和没有看到龙傲辰一般。
看到她这个样子,龙傲辰心中也是无比的酸楚,伸出手,轻轻的擦拭着洛凝霜眼角的泪水。
“霜儿,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所以你也不要压抑自己,你要是想哭,就大声的哭出来吧。”龙傲辰轻声的道。
听到这话,洛凝霜的嘴唇动了动,眼角的眼泪掉的比之刚才更加凶猛。过了片刻,洛凝霜蠕动着嘴唇,嘶哑低沉的声音,低低的传来:“爹,和娘,安葬了么?”
龙傲辰的鼻子一阵发酸,洛凝霜的样子,是他们成亲以来,他第一次见的。
抬手捏了捏发酸的鼻子,龙傲辰压抑住心中的情绪,轻声道:“安葬了。岳父岳母,他们二人伉俪情深,至死不离,我已经命人,将他们合葬了。”
洛凝霜点了点头,突然的拿起被子,将之盖住了脸,瞬间之后,从被子中传来了低低的呜咽之声。
龙傲辰将拳头攥紧,眉间打了一个死死的结。
片刻之后,龙傲辰松开了攥紧的拳头。
哭吧,这种时候,能用这种方式哭出来也好,总好比在心里压抑着,到时候,也许她的病就更难好了。
在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龙傲辰轻轻的站起身,脚步轻移到门口,又看了一眼在床上哭着的洛凝霜,他走出门,然后轻轻地将门关上了。
关上门之后,龙傲辰转过身,正好看到端药而来的袖儿。
“少爷,少夫人她?”
“没事,你先下去吧,把这药放到厨房热着,等一会再端上来。”龙傲辰道。
袖儿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龙傲辰身后的门。她想再进去看看少夫人,可看少爷这个样子,是定然不会让开了。没办法,袖儿只好忍住心中想的,端着药离开了。
听着屋子里传来几不可闻的哭声,龙傲辰向前走了两布,站在一棵树下。
在树下站了一会,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龙傲辰回头看去,却是翔麟迈着逍遥的步子走了过来。
脸上挂着惯有的笑容,翔麟信步走来,对着翔麟笑道:“看你这表情,是姐姐还没醒吗?”
这个翔麟,自从确定了和雪儿的身份之后,这姐姐姐姐的,叫的那个亲热。
瞪了他一起,龙傲辰道:“已经醒了,只是现在情绪不是也很稳定,正在里边哭着。”
“啧,我说你这人就是不会办事。姐姐在里边哭着,你居然在外边纳凉?”虽然这大冬天的,不存在什么纳凉可言。
龙傲辰瞪了他一眼,转过头,看了看屋子。
“让她哭一哭,总比压在心里好。”
翔麟点点头,又道:“可是姐姐正在小月,这么哭法,可是伤眼睛啊。”这种事情,他比龙傲辰懂多了。
闻言,龙傲辰皱了皱眉,叹息了一声,转身提着步子,向屋子里走去。
“哎等等。”翔麟叫住刚要进门的龙傲辰。
“恩?”龙傲辰转过身,不明白翔麟叫住他又是何意。
翔麟迈了几步,走到他身边,想了想继续道:“姐姐如此难受,必是因为失父失母之痛,我想,现在要是让雪儿陪在她身边的话,她的情绪,也许就会好起来了。”
龙傲辰想了想,点点头,翔麟心思细腻,说的话也是句句在理。
“那我现在去把雪儿带过来吧,这小丫头几天不见姐姐,倒是一直嚷嚷呢。”说完,迈步走向融雪居,准备带雪儿那小丫头过来。
不一会的功夫,翔麟就带着雪儿过来了,伤已经好了的金金和银银,像跟屁虫一样的,跟在雪儿的身后。
雪儿走了过来,看到了龙傲辰,连忙躲躲闪闪的,藏到了翔麟的背后。想来,对于那次在花园中的事,这小丫头还是心有余悸。
龙傲辰也不多说什么,挥挥手,让翔麟带着她进去了,而自己,则是依然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