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外等候的乔治和穆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江依柔则在外面陪耐不住寂寞的阿坏玩耍。
阿坏在外面的草地上撒欢儿一顿疯跑,时不时回来偷袭江依柔一下,趁她不注意时将她扑倒在地,精力充沛得让江依柔直喊吃不消。
玩了十分钟左右,身上沾满了草屑的阿坏屁颠屁颠地跑回来,疑惑地问乔治:“小蓝姐姐还没出来啊?”江依柔的臂力不够,无法把棍子扔得远远的,它跑起来不过瘾,还是卫天蓝的力气够大。
“小柔让你无聊了吧?来,哥哥陪你玩会……”乔治看它玩了这么久,也看出江依柔不行了,便一脸坏笑地下了车,做势要捉阿坏。
阿坏尖叫一声,欢快地撒腿就跑。
乔治正要追上去,突然毫无征兆捂住心口,整个人蹲到地上,难过得几乎透不过气。
江依柔和穆朗见他这样,急忙下车去扶起他:“怎么了?”
“病了吗?”
乔治虚弱地摆摆手:“我怀疑……小蓝出事了。”这种反应他最熟悉不过,就是没来由的觉得不舒服,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失去了。以前也曾有过类似的情况出现,都是在卫天蓝遇到危险的时刻。
“这怎么可能?”江依柔和穆朗同时大叫出声,乔治与卫天蓝之间的联系亲密到这种地步了吗?
乔治没时间向他们解释,只觉得那颗心越跳越快,就快要跳出胸腔了。他踉跄而慌乱地钻进车里,示意外面的人赶紧上车:“我们现在进去找她。”
江依柔和穆朗也不敢多问,手忙脚乱地上了车。已经跑远的阿坏看见他们要走了,飞快地跑回来,在最后一刻跳上车子,差点从突然开动的车子上摔下去,被穆朗及时拉住。
由于住宅区的车道是不能停车的,乔治把车开到停车场后,连车也不锁就往陆家的方向跑过去。
到了陆家,他发现屋子里静悄悄的,完全不像有人在里面的样子。绕着别墅转了几圈,也没发现有人在屋里活动的迹象,他不由得急了,准备打破窗玻璃闯进去。
随后赶到的穆朗和江依柔急忙拉住他:“我们要先敲门啊,不能就这样进去。”私闯民宅可不是小事来的,而且卫天蓝到底是不是出事了都难说,就这样闯进去不好吧?
“敲什么?里面根本没有人。”
“汪汪汪汪——”
站在大门外的阿坏突然对着屋子的某一扇窗户疯狂地吠叫起来,声音又快又急,把乔治等人都吸引了过去。
乔治赶紧俯下身问它:“怎么了?”
阿坏没有回答他,仍朝窗户的位置大声叫着,仿佛那里隐藏着极为可怕的对手。由于它的身上带着吸魂玉,一般的鬼对它有所忌惮。而它也自恃有吸魂玉护身,基本上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从未出现过现在这种情况。
这下子,乔治再也等不下去了,上前拍打起屋子的大门:“小蓝,小蓝,你在里面吗?”幸好,他仍存有一丝理智,也知道自己确实是冲动了些,所以没有立即踢门进去,还记得要敲下门,只是这敲门声也太大了。
他的声音加上敲门声,还有阿坏的吠叫声,把周围的邻居都引出来了。就算是睡得再死的人也该惊醒了,但屋里人没有任何回应,连半点动静也没有。
“你们让开!”乔治的心头狂跳不已,再也顾不得敲门的事,后退几步,看起来是要准备强行闯门了。
旁边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妈原本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情,乐呵呵地站在一边。发现乔治准备踢门,急忙出声制止他:“你想做什么?小心我报警哦。”她身为陈玥婷的邻居,虽然爱看热闹,但出于邻里间的关心,总不能眼看着这些不认识的人就这样闯进陆家去吧。
“我来找我朋友的。”乔治有些气急败坏的,口气也不太好听。“有人进去过吗?”
邻居大妈被他吓得后退了几步,胆颤心惊地说:“你……你是说那个很年轻……却……却总爱板着一张脸……的小姐?”
见到邻居大妈说出卫天蓝的特点,乔治欣喜若狂,几乎想越过低矮的篱笆直接跳到邻居大妈的面前:“是的,你见过她?”
“她刚才和陆太太一起走了,听说是要出去买东西。”邻居大妈因为退休了,所以有闲时又有闲心,刚才在外面想偷听卫天蓝和陈玥婷的人就是她,自然也留意到她们两个人的去向。
“她们往哪个方向走的?”
“从北门走的啊,你们是从南门进来的吧?”
原来这个小区一共有两个出口,看来卫天蓝和陈玥婷是由另一个出口走了,所以他们才不知道她们已经出去了。
得知卫天蓝安全的消息,乔治放下心头大石,礼貌地向大妈道了谢,转声叫其他人:“我们去找她。。”
江依柔和穆朗跟着乔治走了几步,发现阿坏依旧站在那里面向玻璃低吼,怎么也不肯离开。这次,它已经不再开口说人话了,完全流露出动物的本性,龇牙咧嘴的,身上的毛一根根竖起来,前身略低的趴在地上,尾巴高高竖起,两只后脚蓄满力量,做出一副准备进攻的姿势,看起来随时都会扑到屋子里去。
“它到底怎么了?”江依柔奇怪地问。她从来没见过阿坏这个样子,在她的记忆中,阿坏就是一只爱玩爱闹兼没心没肺的小家伙,像这样严阵以待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看见。
“看来,里面有东西。”乔治神情凝重地走回到阿坏身边,才补上一句。“既不是人,也不是鬼。”
那到底是什么?
江依柔和穆朗顿时紧张起来,卫天蓝不在身边,没人保护他们了,他们心里没有底啊。
没等他们想清楚该怎么办,阿坏已经动身向窗户奔去,破窗而入了……
卫天蓝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冰冷的铁床上,正上方那盏大大的无影灯正发出强烈的光芒,使得周围的环境看起来像是一间手术室。
她试着动了动手脚,才发现手腕和脚腕处都被人用结实的牛筋捆住了,限制了她的自由。就连脖子处也被绑上了一条粗大的牛筋绳,将她完全固定在这张手术床上,不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
“呵呵呵……”一个轻微的,但却略带得意的笑声从左边响起。
卫天蓝顺着声音望过去,发现陈玥婷坐在一张轮椅上,两只眼睛笑得微眯起来,正在欣赏着她自己的“杰作”,与之前那软弱的样子是判若两人。只是,刚才陈玥婷不是还能走能跳的吗?怎么这会儿就坐在轮椅上了?
卫天蓝弄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有什么地方被她漏掉了?
“你真年轻。”陈玥婷忍不住发出低低的赞叹声,推动轮椅来到卫天蓝身边,伸出手细细抚摸她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就像是在看什么易碎的宝贝似的。
卫天蓝被陈玥婷摸得汗毛倒竖,可她不愿意就此求饶,只冷冷地问:“你想怎么样?”她在陈玥婷的眼底里,见到了得意及伤感,但更多的却是羡慕。没错,就是羡慕。
“我想怎么样?”陈玥婷重复她的问题,半是苦笑半是自嘲地说。“我到底想怎么样?你猜不出来的,因为我也不知道我想怎么样,呵呵呵呵……”
卫天蓝没有说话,她觉得眼前的陈玥婷似乎有点不对劲了,眼里开始闪着疯狂而贪婪的光芒,正对着她垂涎欲滴的。
“年轻,真是好啊……”
陈玥婷一边摸着卫天蓝的皮肤,一边大发感慨,把卫天蓝摸得很不舒服,她不得不想办法转移陈玥婷的注意力:“陆沛德是你害死的?”
“没错……不,也不对……我并没有害死他,我只是想帮他做个交换,让他重新变得年轻而已,可是失手了……”
“交换?变得年轻?”卫天蓝不明白陈玥婷的意思,在她看来,陈玥婷只是一个普通人,根本没有半点法力,如何能做到这一切呢?
“你以为我没有法力,就做不到了吗?”陈玥婷猜出她的想法,吃吃笑着。
卫天蓝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知道你有树魄护体,也有法力,但你还不是被我这个普通人捉到了?法力是什么?不过是你们自欺欺人的东西,对人类却没有任何效果。我早就在家里布置了陷阱,你想不到吧?”说到这件事,陈玥婷就不由得意万分。
本来她是不愿与卫天蓝正面交锋,打算逃到国外去避避风头的,想不到卫天蓝却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没办法,她只好先把卫天蓝解决了再说,幸亏她提前在家里布置了一张巨大的黑网,才能趁卫天蓝不注意得手了。
“你知道我们要去找你?”虽然身处险境,卫天蓝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立即从陈玥婷这句话中联想到陆沛德的办公室。
原来陈玥婷早就知道她进入过陆沛德的办公室,只是她从来没想过陈玥婷才是那个主谋,才让陈玥婷有了充分时间做准备,这是不是她的一大失策呢?
“没错,你们从办公室拿走符袋的时候,我就发觉了,只可惜阿成那个家伙胆子太小了,怎么也不敢与你们打交道。”
“阿成?”这个人又是谁?
陈玥婷看见卫天蓝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又开始捂住嘴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