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言清从梦中惊醒时,天还没有大亮。透过微敞的窗缝向外看去,那天边隐隐泛着鱼肚白。空气里充斥着一层淡淡的晨雾,好像眼睛被蒙上了薄纱,看窗外的景物都有些不太真切。
是因为自己的不安而日思夜想才有个这个梦?还是那真正的言清真的托梦给她?
强压着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的那张与自己如出一辙的面孔,言清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对刚刚那个梦仍是心有余悸。
立起枕头,依靠在床上,言清将盖在腿上的被子又向上提了提。清晨的空气干净而凉爽,深深的吸了口气,困意已消,头脑越发清明了。昨天与言母的对话又浮上了心头。
要没有时间了,给自己准备好退路吧?
这句话不停的脑海中盘旋,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还记得,她刚来到这个世界那天,一时无法接受自己的灵魂会穿越这个事实,头脑混沌一片,对那时来“探望”她并一直恶言相向的言楚扬很是反感,条件反射一般的出言顶撞。她至今还能清楚的记得当时言楚扬说过的一句话。
“你不过是个杂种,有什么立场对我大呼小叫……这软弱的小绵羊病一场胆子都变大了?若非还是这副令人厌恶的皮囊,我还真以为是个冒牌货呢!”言楚扬是玩笑,可言清却记在心里。
如今想想,自己也就是因为那句话,才认定了这身体的主人是个“软弱”的人。而她也只有继续装软弱,才不会被人猜疑说成冒牌货。之后这三个月,也的确没有人再对她的性格产生质疑。
如果能这样一直下去,等自己有了实力找个机会搬出言家也不错,可偏偏这身体又有着诸多的秘密,而她又不敢去问。这眼看事情有变,她还是一无所知,这种感觉,就像玩一场游戏,所有人都清楚着游戏的规则,步步为营。只有她,一头雾水不说,还得装成一副了然的样子被耍的团团转!
难道她只能这样活着?
“唰!唰!唰……”
言清缓过神,起身,披上了一件外衣走至床前,将窗彻底的推开,冷风扑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门外的宸儿还是那身玄色长衫,外面套了件同色棉坎肩,在瑟瑟秋风中,双手握着笤帚,一下一下,努力的将那一地的黄叶归拢在一起。
看他那露在外面的皮肤透着红色,不时停下了搓着双手在嘴边哈着热气,而后又捂上脸颊,缓解着寒意的侵袭。
“小姐,您醒啦?”
听到身后有声音,宸儿回过头,正看到言清站在床边,皱着眉头打量着他。
“别扫了,先进来。”
言清心里有些心疼,都是她粗心大意,本想着身边少些人能清静清静,也少些麻烦。却不曾想过这样,使得这里所有的工作都压在了他的身上。不但要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还得每天做这么繁重的清扫,就连晚上也得教她识字而不能好好休息。如此一来,让他跟在自己身边岂不是害了他?
“清晨寒气重,小姐还是先上床躺下,这只着单衣站在窗边,要是染了风寒可怎么好?”
言清听话的回到了床上,看着宸儿将窗户关严,又将屋内一角的碳盆挑热。“以为小姐今天能晚些起的,想着扫完院子再去做饭,小姐可是饿了?”
宸儿倒了杯温水端到言清面前,言清接过,那茶杯捂在手里,暖意瞬间直达心底。
“今天不用去学堂,也没什么事,不着急,你也别忙活了,再歇会去。”
宸儿笑着不语。打开旁边的衣柜,为言清挑选今天穿的衣服。
“小姐,这件可好?”
宸儿手里提着一件深紫色的袍子细细端详着。“怕是会冷,还是换件吧!”随又放了回去,再拿起一件,重复着先前的动作。
言清坐在床上看着那忙碌的人儿,一时眼眶有些泛酸。这二世为人,如此细致入微的关心她的人,宸儿还是第一个。本来想着自己能成为他的避风港,没想到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到成了她的依靠了。
“小姐,要不就穿这件吧!”
宸儿将一件鹅黄的衫子拿到言清眼前,“这件面料厚实,穿着定不会冷,颜色也不错,小姐肤色白皙,这浅颜色最适合了。还有这绣着的梅花,淡雅却不俗气……”
言清将手里的杯子放在一边,扯过宸儿的手,接下了他手里的衣服搭在床边。那宸儿还没说完的话全都停在了嘴边,只觉得一双柔软包裹着他的手,脸上不觉得荡起了红晕。
“还是冷么?怎么脸还是红红的?”
言清见这人儿进屋也好半天了,可那被冻得红红的脸和手也没有恢复常色,这才想着给他暖暖手也好。她是真把他当弟弟,就根本没想到这样的动作有多暧昧。
“宸儿,你真是个好孩子”
宸儿心里觉得好笑,他跟小姐年纪好像相仿吧!怎么就成了孩子了?
“你别担心,以后,我一定给你挑个体贴本份的好妻主,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让你风风光光的嫁人,也不枉你对我的照顾。”
宸儿的笑僵在嘴边,抽回了手,没再说什么。
言清只当他是害羞了,也不好再打趣,不过这事她是真上了心。别人对她的好,她都记得,想着以后真遇到好的,一定得给她这个弟弟留着。
……
“宸儿,吃过了饭,咱们也上街逛逛吧!”
宸儿正给言清正着衣摆,系上腰带,听到言清的话有些诧异的抬起了头。“我也可以去么?”
“当然!”言清边说边照着镜子,虽然这镜子并不透亮,照出的人影有些模糊,不过只看个大概,对自己的形象也是很满意了。
“那我这就去摆饭。”
虽然言清还是不太理解“后路”要怎么去准备,不过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了。虽然作为言家的大小姐,她每月都是有定额的例银做零花钱的,不过十有八九都被她那个妹妹扣下了。那帐房也是个极势力的。平日里对她那个妹妹就很巴结,当然也不会管这事!
不管这以后怎么样,她现在必须得有个生钱的道,今天出门,也主要留意下,她到底做些什么好?
……
“我不吃,都给我滚下去。”
随后是碗碟摔在地上的脆响,一干小厮颤颤的跪在地上不敢吱声,生怕又惹到她们这个小主子不快,而被迁怒。
言楚扬一张小脸气的通红,头发凌乱的披在肩上,昨天的委屈又涌上心头。娘居然为了那个野种打了她?
本想着一夜过后,那总是宠着自己的爹爹得了信儿定回来宽慰她,届时她再撒个娇委屈的撇撇嘴,爹爹一定会替她出头的。没想到,这都日上三竿了,也不见有人来。难不成她要任由那个言清骑到自己头上?
她休想!
言楚扬冷冷的扫视一圈,那地上跪着的几人更是压低了身子。心头的怒气真是不发不快!她伸手一指,“那个新来的,就说你呢,给我过来”
那几个没被点到的,都暗暗舒了口气,悄悄的退了出去。只留下那个被点到的男子,脸色煞白,身子更是抖的更厉害了。胆怯的挪步到床边。
“叫什么名字?”
“怜月”
言楚扬伸手挑起这男人的下巴,看着他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冷笑一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就将人扯到了床上。见男人还想躲闪着,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衣料破裂的声音。
男人的痛呼娇喘。
门外守着的人,一脸羞红的僵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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