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宫里的恶名在宫里很快传开了。
就连当今的皇上~他,也知道了。
我一直不肯唤他的名字,就像一个久久没能愈合的伤疤,不敢去触碰。
我心里有恨,恨他让我同家人骨肉分离。
一日,他在我宫里吃饭,喝了一碗清粥后,又随口问道:“婉歌与其他嫔妃不睦?”
听他唤我婉歌,我不由一怔,随即笑道:“若是皇上少来我这宫殿,臣妾的人缘就好了一半!”
他缓缓笑开了,偏过头,仔细的盯着我,说:“你与从前不一样,可又一样!”
听着他没头没脑的话,我胡乱猜测一番,才笑着回:“皇上说的从前,可是冷宫?”
他的笑霎那间消失了,脸色也很不自然,我知道他是生气了。
“小福子!”我朝一旁轻轻喊:“送皇上回去!”
他从不在我这里留宿,似乎成了一个定律。
可平日里,偏又喜欢在我殿里呆着。
“不必了!”他说,然后转头看向我,一字一顿的说:“今、夜,宿、贵、人、处!”
我咬着牙,僵硬的笑了笑,低头答:“是!”
天色晚些,他伏案批阅奏折。
见我在一旁无聊,便冲我招招手,唤道:“来!”
我紧着脚步,走到他身边,恭敬的问:“皇上何事?”
他将一旁的石墨推到我眼前,笑着说:“帮我研磨!”
头瞬间疼得厉害,忍住剧烈的难受,我推开石墨,说:“臣妾还是为皇上准备糕点!”
他微微愣住了,半晌才笑着说:“也好!”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能将我看穿。
备好吃食,我懒懒的靠在一旁的美人塌上睡觉。
正值夏日,我睡得及不安稳,一只手拿着蒲扇,费力的摇动着。
其实这些事,本该宫女代劳的。
但他不喜欢,同我相处时,有外人在。
我将这看做是变态的惩罚,恰似很久以前一样。
半夜醒来时,他已经睡在我身边了。
还穿着那身锦衣,一只手随意搭在我的被子上,迷迷糊糊的唤着:“婉歌……”
心里有根弦被扯得生疼,我指尖有些颤抖,小心的拂过他的眉峰,轻声问:“当年的事,可是故意的?”
他没有回答,仍旧断断续续唤着我的名字。
手臂被他压得酸痛,我只好小心的起身。
拿了件外衣,站在屋外的栏杆处,凭栏远眺。
脑海里反反覆覆出现一句话:“你知道么,长安的灯市最是好看!”
心里有处微微发疼,我下意识覆手捂着,却越发难受。
长安繁华的灯火忽然在我眼前串成了一片。
像一片火海,迅猛朝我奔过来。
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浑身哆嗦着。
下意识的喊着:“不是我,不是我!”
听到我的声音,他迅速从床上弹起来。
一把将我搂住,轻声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
许久,我才平静下来。
盯着他的眼睛问道:“谁是苏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