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寒飞察觉到了柳墨的危险处境,但是却被莫劫死死缠住无法脱身。全盛时期的他也许还能跟对方抗衡,而他现在只靠吞食的那颗血色水晶自保都有些吃力。本来打算跟端木灰月连手,可是没想到还是着了这老不死的道,竟然让儿子假扮司徒炎希!出其不意重伤自己的两个手下,让他陷入孤军奋战之中。看到向柳墨飞掠而去的夺命蛇链,他迅速取出个红色的玻璃瓶,来不及打开直接扔进了嘴里。
“咔啪!”玻璃瓶直接被咬碎,红色的液体被他就着碎玻璃仰头吞下。
“你!”莫劫没想到他还有这手准备,防备地往后跳开,看到脸色涨红的司徒寒飞,闪着精芒的老眼深处闪过点点担忧之色,旋即就被不屑代替,他双眼怒瞪,右手周围忽然冒起腾腾黑雾,而其中竟然有只粗壮的狼爪若隐若现,“司徒寒飞,不要负隅顽抗了,你这点小伎俩在我们现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毫无作用!”说完他就拖着巨爪朝对方冲去。
确实,即使这样他也无法跟对方抗衡,但是要救人却足够了。司徒寒飞努力压抑住药水的反噬之力,控制它游走全身经脉,完全无视眨眼即至的致命一击。
就在那巨大狼爪要拍向他脑袋的时候,司徒寒飞猛然睁开了眼睛,血红的眸子爆发出骇人的力量,而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他没有出手阻挡那个狠劈而下的狼爪,而是转身扑向了那条阴森森的蛇链,将自己的后背完全暴露给了凶残的敌人。
柳墨的瞳孔随着逼近的黑色链刺急速收缩,她本能地抬手护住身体。
“砰!”
就在黑色蛇链飞掠到柳墨身前一尺的时候,巨大的风刃漩涡从她右手上陡然出现,风刃搅动着周围的空气汹涌地旋转,它范围内的物体都被卷进漩涡抛上了天空。
见到这种情景,即使身经百战的莫刹也不免惊讶,蛇链被狂卷而去,他握着藤柄的手瞬间血肉模糊。只是在清明的月光下,那些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地愈合。
冲过去想要救人的司徒寒飞来不及躲闪被风旋外围的反推力狠狠甩飞到了仓库墙上,“轰!”看上去牢固的水泥墙应声崩溃,将飞来之人掩埋。
重伤的端木灰月不可思议地看着风旋中心的女孩,挣扎着站起来艰难地朝司徒寒飞消失的地方走去。接二连三看到自己的少主受伤,他真有毁了这个世界的冲动!
莫刹神情复杂的看着还在疯狂扩张的漩涡,心有不甘地还要动手,却忽然感到莫劫的气息悄悄掩去消失,他也只好悻悻地收手,撇了眼女孩便遁形而去,被卷走的黑色蛇链随着他的消失竟也没了踪迹。
“哗啦!”司徒寒飞甩飞压在身上的石块,纵身跃出了倒塌的石堆,他看着几乎已经扩大了十倍的巨大风旋就要再次冲上去,却被赶过来的端木灰月拉住。
“少主,不能过去,现在的您还承受不了。”
自己无能为力,端木灰月重伤,云木昏厥,司徒寒飞脸色阴沉不定地看着被巨风吹得摇摆不定的女孩,显然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控制那股巨大的能量。他拳头死死攥紧,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入肉里还不自查。弟弟还未救出,所以……
柳墨被忽然从手腕中出现的风刃漩涡吓了一跳,可是看到它轻易地化解了对方致命攻击时,又惊又喜。但兴奋的心情没有持续太久,她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渐渐变得轻飘飘起来,开始慢慢随气流摇摆,而现在她只有脚尖还着地,眼看身体就要被卷进狂暴的风刃之中。她的心顿时慌了,这玩笑大了,被自己制造出来的东西绞成肉酱吗?“谁知道这鬼东西怎么停下来,救命!”
她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她的呼喊尽数被呼啸的风声吞没,没有人能听到。
柳墨转身寻找着,可是身处风暴中心的她已经看不清外界的情况,她左手抓着伸向天空的右臂想拽回来,可是强大的吸引力却让她这种举动毫无作用。
脚尖慢慢离地,柳墨的心焦急万分,当还仅仅只有拇指着地的时候,她拼劲全力地往回拉着右手嘶喊道:“给我收!收!”她不可以死!至少不是现在,不是这里!
风诡异地猛然收缩,竟乖乖地由大变小,由有变无。没有防备的柳墨闪倒在地,摔得眼冒金星。
刚冲到近前想要冲进风旋的司徒寒飞扑了个空趴倒在地,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心情非常不爽地朝女孩走去。自己好不容易暂时搁置了弟弟的事情去救她,竟然搞出这种乌龙!看着站起来看向自己的女人,他开口呵道:“笨……”
“闭嘴!”柳墨知道他要骂什么,可是她不想听,看到对方冰冷霸道的脸,她再也无法按捺心中的愤怒,大吼道:“司徒寒飞,这是我们人界,你最好学乖一点,否则我让你变成科学标本!还有,姐不是你的奴隶,高兴了理你,不高兴你就识相离我远点!我现在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姐现在不高兴!”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跑开。
凌晨,空旷荒芜的工业区响过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后,再次寂静下来。
当跑远后,柳墨终于再也无法阻止决堤的泪水,任由其汹涌而出,滚烫的泪水划过清晨的凉意,最后在她尖尖的下巴汇合滴落……
不是她自私不肯救那个孩子,不是她矫情,没有人出手相救她就怀恨在心,可是她为什么还是如此心痛!
迷惘困顿中她忽然闻到一阵浓烈的香气,然后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唉,你这丫头真是能给人‘惊喜’,上次一会不见你被人挟持差点丢了小命,这次你是又搞出什么动静了?”对方边说边用手帕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责备的话语充满心疼担心的浓浓情意,让柳墨冰冷的心恢复了些暖气。
她看了眼路边多出来的红色兰博基尼,无力地说:“送我回学校吧。”再也不想见到那个家伙!人类和妖本就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双方可以成为敌人,却根本无法成为朋友。他们压根就视别人的生命如草芥,不受任何约束。
小婉见她布满破洞的衣衫,担心地说:“不用去医院吗?”柳墨凌乱的头发和迷蒙、错乱的神色让她不得不往坏处想。
“回学校。”柳墨无力地钻进车里。
破败的仓库前,司徒寒飞久久地立在原地,女孩眼中的怨和恨让他无法释怀,第一次质疑自己:“我,错了吗?”虽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即逝,可他清晰地知道它出现过。
从未见到自己主子这般失落的神态,端木灰月焦虑地说:“少主!我们还是想办法救出二少主吧,回去我就马上寻找线索!”
“二少主?”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司徒寒飞的眸子猛然缩小,阴气森森地说:“司徒炎希!这次你闹得过火了!”说完他甩开端木灰月开着车径直离去。
端木灰月想了半天都没搞清楚,他狐疑地说:“难道刚才真的是二少主,后面才是他的变身?另外那个又是谁?”大少主被二少主戏弄是经常的事情,可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大少主发如此大的脾气。不过这次确实是闹得大了些,为了救弟弟大少主还喝了九转雪莲妖丹凝,其巨大的副作用让大少主的恢复之路又艰难了许多。
漂亮的欧式落地窗前,三岁的男孩坐在软绵绵的熊皮上专注地看着本很厚的书,粉嫩的皮肤和孩童肉嘟嘟的苹果肌,让他显得可爱天真。
“少主!我没有完成任务,请责罚!”忽然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想起。
孩童并未惊讶,依旧埋头在书中,小脸深沉地说:“没事,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半响后他忽然露出了个调皮的笑脸问道:“你觉得他们有戏吗?”
“把大少主的性格总结地那么清楚,她说两人什么都不是,您信吗?”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呵呵,女人一有危险,哥哥就紧张地要命,竟然还肯喝那九转雪莲妖丹凝,我好吃醋!”男孩说着不满地撅起了小嘴,忽然又话锋一转:“我以为你就是一铁块疙瘩,原来儿女情长的事情你也蛮懂的。”
“是。”对方的声音明显有些无奈,只想用肯定简单的回答来结束这个话题。
司徒炎希嘟着嘴巴心里嘀咕:“看来也得给他找个老婆了。怎么我周围的家伙都得我操心呢!唉!哥哥,你有了新嫂子,那还没过门的未婚妻怎么办呢?虽然一夫二妻没有问题,可这两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哥哥,你自己保重哦!”
一路无言,小婉曾数次想开口,可是看到似睡非睡的柳墨,强将心头的话又咽了回去。虽然认识不久,但她已然了解了对方的倔强。
在学校门口停妥后,柳墨忽然自己从睡梦中惊醒,她刚准备下车,一件休闲的外套被递了过来,她困惑地看着微笑的小婉,不明白她的意思。
小婉指了指她的胸口。
低头看去,她这才发现胸前竟然被风刃划开了两道口子,旖旎的风光若隐若现,柳墨感激地接过外套穿上,道谢后下了车。
看着气势雄浑而立的大门,柳墨才觉得有了些亲切感,她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走过去。但当她越来越近时,不详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
现在估计凌晨四点左右的样子,寻常这个时候,大门应该早就打开了才是。看着紧闭的大门和不像有人的保卫室,柳墨的心顿时慌乱起来。“秦伯!”每天早上,她都会跟秦伯打个招呼,可是透过保卫室宽大的玻璃却看不到一个人影。她快速地跑过去朝里面望去,发现三个保安都倒在椅子上呼呼大睡,原本刚要放下的心却在看到玻璃上的影像时漏跳了两拍。
熟悉的衣服,熟悉的轮廓,了无生机地被钉在门前的巨松上,血染红了整个树干和地上的泥土。柳墨转身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嘴里喃喃地唤着一个人的名字:“秦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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