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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个故事:“头七”回魂夜

“头七”早在南北朝时已见有关记载,《北史·胡国珍传》:“国珍年虽笃老,而雅佛法“,及薨,“诏自始薨至七七,皆为设千僧斋“;《北齐书·孙灵晖传》:“从(南阳王)绰死后,每至七日及百日终,灵晖恒为绰请僧设斋。“

民间风俗认为,死者魂魄会于“头七“返家,家人应于魂魄回来前,为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之后便须回避,最好的方法是睡觉,睡不著也要躲入被窝;如果死者魂魄看见家人,会令他记挂,便影响他投胎再世为人。亦有说人死后魂魄会与“头七“前到处飘荡,到了“头七“当天的子时回家,家人应该在家中烧一个梯子形状的东西,让魂魄顺着这趟“天梯“到天上。

按照古法推算,从死者卒日算起,丧家每隔七天就要举行一次烧纸祭奠,共有7次,俗谓“烧七“。一般是“三七“、“五七“比较重要,亲朋也要送来些纸、烛。此中还有一个“回煞“(又名“回殃“)仪式。旧俗认为人死后其魂魄犹存,在七七四十九天前,死者的阴魂要回家一次,具体时间由道士推算。此时,丧家要把香烛酒食摆好,在地上铺一层炭灰或草木灰,用以检验死者回来的足迹。用一竹竿一根,隔一尺贴纸钱一张,立在门口台阶上或插于死者落气之屋的房檐下,据说阴魂见此就会进屋。用土罐装一煮熟了的鸡蛋置于房屋角,以此贿赂殃神(俗称鸡脚神),让死者鬼魂在家里多待一会儿。这时,一家老少一定要躲得远远的,待规定的时间过去之后,先将一串爆竹丢进屋内,爆完才可以进家。满百日和周年时,还要烧纸祭奠。在人死后的半年或一年时,再给死者做一次道场。

今天要讲的就是一个“头七”回魂夜的故事。

这个故事是一个当兵朋友的真实经历。07年他高考后到北京昌平的一家酒楼勤学打工,在那里认识了一个河北的女孩儿,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后他回到老家准备上大学,后来因为其他的原因,最后参军入伍成了一名军人。

入伍后,他和河北的那个女孩经常书信来往,最后确立了恋爱关系。因为新兵训练期间管理比较严格,当时手机是不让使用的,只能用IC卡到公共电话亭给那个女孩打电话。女孩是单亲家庭,父亲是一名退伍军人,所以家教比较严。他的父亲考虑到两个人距离比较远的原因,一直不是非常赞成他们两个人的交往。

新兵训练结束后,他被分到了基层某连队,三年的时间他和女孩两个人已经处于热恋时期。当时他刚刚留选一期士官,为了尽快征得女孩父亲的同意,第一次休假他就只身前往女孩的河北老家登门拜访女孩的父亲。可能是因为同为军人的缘故,他和女孩的父亲非常谈得来,最终取得了女孩父亲的认可。当年他就带女孩回到自己的老家见了自己的父母。

女孩有个哥哥,性格比较柔弱,曾经是一名酒店的厨师。当时为了自己儿子的婚事,女孩的父亲常年在北京工地上打工,经过几年的努力终于攒钱在农村给自己的儿子盖了一座婚房。因为性格柔弱的原因,他哥哥经常被自己的老婆训斥,吵架、打架更是家常便饭。女孩的父亲作为老公公也不好训斥,只能听之任之,有的时候实在没办法了才偶尔说上两句。按照女孩的说法,她父亲的脾气其实很暴躁,之所以比较克制,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婚后她的嫂子为家里添了一个孙子,北方的传统观念比较重,有了宝贝孙子,就是立了头功一件,所以女孩的父亲即使看不下去也不是非常计较。

10年朋友考上了军校,从此有了寒暑假。11年春节的时候,他把女孩接到自己家里过年。大年三十的晚上,朋友和女孩的父亲电话拜年,女孩的父亲说买了许多朋友爱吃的菜和点心,就等着朋友和他的女儿大年初三来他们家好好聚一聚,爷俩好好喝一喝。后来女孩在接她父亲电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哭了起来。朋友的母亲顺口说了一句,大年三十哭不好,当时朋友也没有在意。

大约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女孩接到了家里伯伯打来的电话,说她的父亲病了,现在在医院,让女孩赶紧回来一趟。当时朋友凭着自己的经验已经有了预感,感觉女孩的父亲可能出了什么事情,但没有和女孩挑明,怕女孩胡思乱想。

大年初一凌晨五点多,朋友和女孩就坐上了前往河北的火车。下午三点多抵达河北之后,他们就直接被车接到了市里的一所医院。

来到医院后,没有看到女孩的父亲,病床上躺着的只有女孩双腿骨折的哥哥。女孩问过她的大伯后才知道,大年三十的上午,因为做饭的原因她的哥哥和嫂子吵了一架,他父亲在劝架的过程中也被她的嫂子顶撞,最后她嫂子带着孩子回娘家过年去了。

她嫂子回娘家后,女孩的哥哥跑出去和几个朋友喝酒,最后喝的酩酊大醉晚上才回家。回家后又非要拿着家伙去自己的丈母娘家里打媳妇。她的父亲怕出事就锁上了大门,没想到她的哥哥竟然翻墙出去,在翻墙跳下来的的过程中不小心震到了自己的腿,因为疼的厉害就给自己一起喝酒的朋友打了电话,准备去医院看一看。女孩的父亲看到几个年轻人都喝的东倒西歪,怕他们出事,便一同前往。到医院检查后,因为只是简单的扭伤,所以就直接开车回家了。没想到在回家的路上迎面开来了一辆开着远光灯的大货车,驾驶员被大灯一晃,车子直接撞上了路边的护墩,女孩的父亲和司机当场死亡……

因为事故现场过于血腥,家里人没有让女孩看她父亲的遗体,也一直瞒着女孩的哥哥,不敢让他知道,怕他精神受刺激。朋友作为女孩家里唯一的小辈儿,到停尸房帮女孩的父亲整理仪容,穿寿衣。因为两个人没有结婚,当时朋友是以儿子的名义前去的。

当女孩的父亲从停尸柜拉出来的时候,朋友看到女孩父亲的头部被撞成两半,整张脸皮都已经裂开了,嘴里的牙齿全部脱光,后脑勺还滴答滴答的留着红白相间的鲜血。为了让老人走的安详,朋友自己掏钱请看管太平间的老头帮忙用针线把女孩父亲的面部缝补了起来(按照当地的风俗,女孩的父亲属于枉死,不能送殡仪馆,而且因为过于血腥所以医院的大夫也不肯帮忙缝合,毕竟大过年的不想沾上晦气)。

按照当地的风俗,枉死之人是不能进村埋葬的,所以当天晚上,朋友在帮女孩的父亲整理好仪容后,就跟随运送尸体的车辆一起来到了村外的一个旧窑洞里,暂时把尸体安放在那里等着出殡。

因为没有结婚,所以朋友不能在窑洞里守灵,村子本族的长辈安排了几个小伙子在那看着,朋友就直接回到女孩家里去了。朋友到家时,女孩的嫂子已经赶回来了,她的嫂子可能心里有愧疚,或者说是害怕,死活不让女孩把她父亲的遗像放在房间里。最后实在没办法,朋友和那个女孩只好把老人的遗像摆在了老人生前住过的房间。回想起老人生前对自己的好,朋友心里很不忍心,相继点燃了三根香烟摆在了老人的遗像前,让人惊异的是,明明不同时间段点燃的香烟却以同样的速度向下燃烧,而且烟灰根本没有断裂和散落,就好像有人在吸似得。当时女孩的嫂子也在,看到这里浑身发抖,连忙找借口躲出去了。

后来老人出殡,按照习俗要在家里给老人守丧,本来一切如故,可是“头七”那天晚上,却出现了令人惊异的事情。至今朋友都不能接受。

“头七”那天晚上,朋友和那个女孩以及她的嫂子在家。晚上随便应付吃了一点,三个人就忙活着准备晚上烧纸的事情。那时候刚过完年,还是冬天,天黑的比较早,天气也很冷,因为只有房间里烧着暖炉,所以三个人就挤在一个房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两句话。大概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女孩的嫂子要上厕所(农村的厕所都在院子里),她不敢去,让女孩一起陪着,俩人回来之后,朋友自己也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就顺手把外屋的门锁上了(他们三个在里屋坐着),顺便关上了外屋的灯。因为老人的突然离世,所以屋里的气氛很沉默,三个人就这样坐着,没人说一句话。

大概到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女孩的嫂子突然说了一句:“你们有没有感觉突然很冷啊?”

被她的嫂子一说,朋友确实感觉到屋里莫名的有一股凉气。“是不是炉子火烧的不旺”,朋友寻思着,正准备出去看看炉火,忽然听到外屋有悉悉索索的声响。

这时,女孩和她嫂子也听到了,三人连忙来到外屋,打开灯一看,外屋的门是开着的!而且存放老人生前衣物的橱柜门也被打开了!女孩的嫂子看到这里吓得哭了起来,谁都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在门被反锁的情况下谁会悄无声息的把门打开来一个刚死人的家里偷盗呢,更何况从听到响声到他们三个人出来也就一两秒的时间,如果真的有人也不可能躲得过去的……

我本来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没想到朋友后来给我说,其实那天晚上,女孩的嫂子接到了自己母亲深夜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说,晚上十一点多院子里的狗一只乱叫,害的小外孙也睡不好觉,后来孩子爬起来透过窗户往外瞧,看到爷爷在院子里站着和他招手,小外孙还拉着她的手对她说:“外婆,外面这么冷,为什么爷爷还要在外面站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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