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焕又从赵德顺手里取得一张手札,从而正式完全权力下放和交接。一时间张焕意气奋发,沉淀在胸口的一股闷气长长吐出,豪迈之意油然而生。自己又重新掌权,虽然只是临时授权,时间也是极为短暂,就半个月而已,但对张焕来说,却是意义重大,无疑是一次新生……
出了后宅,回到县衙公署。第一件事情就是召集了三班六房的衙役班头…..
听到刑名师爷的吩咐,身边的衙役自然不敢懈怠,又赶紧喊来其他的衙役,去找三班六房的班头……
而张焕却独身一人在空荡额公署里慢慢的喝着茶,静静的等候,神色极为平静,可谁也不知道一股席卷整个莆田县衙的风暴正在张焕心中酝酿……
一炷香时间,六房的人来了,而三班的人却只来了一班,剩下的皂、壮两班头却迟迟而归……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整整一个多时辰过去,却迟迟未见人影现身。
张焕也不着急,只是笑着请众人入座,喝着茶,安心的等待,越是如此蒋树声心中越是不安起来,而另一个名为赵子海的班头笑眯眯的站着,看起来像一个老好人,为人十分圆润。
又是两一盏茶过去,终于见到了另外两个班头,一个个走路摇摇晃晃,身子歪七扭八,一股冲天的酒气弥漫开来,红着脸,嘴角闪着淫邪的笑容。
一个而立之年的壮汉身着皂服,胸口印着一个‘快’字,显然是快班的班头。他抹了抹嘴巴子,和身边相扶着走来的一个面容阴沉的男子邪笑道:“听说你把城南的那小寡妇给弄到手了?”
面容阴沉的男子同样身着皂服,不同的是,他衣衫胸口印着一‘壮’字,是壮班的班头,他斜睨了一眼,同样也是露出一丝回味的笑意:“你听谁说的,我李二怎么会去敲寡妇家的门?你高含把我看做什么人了……”
“到了现在你还装,据说你一夜把那寡妇弄的只喊你亲爹……”
“咦…你听谁说的?”
“嘿嘿…”男子摸了摸下巴,怪笑道:“别以为就你有本事把那寡妇弄到手,老子一样也能让那笑寡妇的********、欲罢不能…话说那小寡妇的身段确实很丰腴,很风骚,很饥渴,特别是那高耸的双峰,那白嫩嫩的大翘臀,很想在去亲上一口,啧啧...那张檀口,那****,弄的老子神魂颠倒。”
“你小子竟然还敢挖老子的墙角?”
“嘿嘿,什么叫挖墙脚,这叫能者居之!”
“有兴趣我们可以三人一起玩,那叫爽……”
“你们在说什么,兴趣这么高?”
不知什么时候,张焕忽然站在门前,望着迟迟而来的两个醉鬼,笑吟吟的问道。
“你谁啊?”
李二睁迷迷糊糊的眼睛,打量着张焕。
“咦…,怎么像张师爷…”
“哪个张师爷?”
“不会就是那毛头小子吧?“
张焕也不动怒,只是微笑的问道;“两位这是上哪儿去了?”
“喝酒…”
“玩女人...“
两人回答的很干脆。
张焕笑道:“两位真是好雅兴啊。”
李二忙道:“哪里…”
高寒道:“不知师爷找我们两个有何事吩咐?”
“那自然是好事了。”张焕笑吟吟的说道:“不过两位真是好大的架子,竟然让我们这么多人足足等了你一个多时辰。”
“我们都在招待一个客人,实在不得脱不开身,所以来晚了。”
“什么客人,竟然比公务还重要?”
“这么…”
两人吱吱唔唔,却不肯说明。
张焕微笑道:“看来要给两位醒醒酒了。”
一转身,随即吩咐身边的衙役,道:“你们两个,给这两位班头醒醒酒……”
说完,两个衙役微微一怔,迟疑片刻才动身,转身回到公署里端出一杯浓茶,要给两人醒醒酒。
张焕眉头一皱,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惊讶之色,随即摇了摇头道;“这样醒酒太慢了,你看天都快黯下来了。”
两个衙役目光一滞,脸上尽是狐疑之色。
“哼…”
高含微微哼了一声,微微熏醉的目光里闪出一丝不屑。李二则是大步踏出,一把夺过衙役手里的浓茶,一仰脖喝下,十分畅快的大声道:“好茶!”
“嗯?”
张焕眉头一挑,蓦地回首,望着一个个噤若寒蝉的衙役和六房的人,指着蒋树声和林强,脸上的微笑一敛而起:“你们两个,给我摁住他!”
两人轰然应答,脸孔上忽然露出一丝狰狞出来,脚步一迈,一下子扑了过去,两人一下子摁住了两班头。
“很好。”
张焕拍了拍手,脸上依旧风轻云淡,慢慢的走到水井边,用木水桶打上一桶清澈冰凉的井水,忽然浑身一动,提着水桶猛的冲过去,口中急喝;“抬头!“
两个班头死死得被蒋树声和林强摁住,听到张焕的声音却蓦地抬头,一桶清澈冰凉的冷水疾冲在脸上,不由的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整个人的醉意一下子醒来。
“你这是干嘛?你敢动老子?”李二酒醉全醒,顿时破口大骂起来!
高含咬牙切齿的道:“小子,别以为你破了个小案子就可以耀武扬威,若不是看在你是县丞的女婿,哼…别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物了。”
张焕摇了摇头,声色俱厉的大声说道:“我是不是人物,我不知道,这不是你我能够品论。关键是你们两大班头,听到有紧急公务却丝毫不当回事,迟迟而归,完全不把命令当回事!”
顿了顿,张焕蹲下身子,忽然低下头,望着浑身湿透,打着冷颤的两个班头,低声的冷冷一笑:“本师爷向来是善罚分明,当然,看在你们是初次放错,本师爷破例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们两个跪下,向本师爷磕头求饶,本师爷可以大人大量,既往不咎,像放了一只蚂蚁一样,放你们一马。如何?”
“给你跪下、还要磕头、求饶?”
两个班头忽然对视了一眼,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随即脸色一变,便破口大骂起来:“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如此羞辱我们?”
“羞辱你?”
张焕似笑非笑的目光从两人狰狞的面孔上掠过,冷笑道:“就凭你们这两个贱籍出身的准犯人也配让被师爷羞辱?”
“你也太抬举你自己了吧?”说着,张焕伸出手,往李二的脸颊上拍了拍:“本师爷还是那句话,跪下、磕头、求饶,便既往不咎,如何?”
李二咬牙切齿,浑身忽然爆发出一股力量,一下子挣脱出林强的束缚,脸上尽是狞笑,一拳霍然挥出,狠狠的打在张焕的脸上。
砰!
张焕下意识的一躲,却依旧嘴唇被擦到,一股鲜血从嘴角里冒出,随即猛然起身后退,勃然大怒,道:“你们这两个班头,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竟然不听训诲,还公然袭击本师爷,简直反了!’
“来人!把这两个班头身上的皂服扒下,关入县大牢!”
所有人的目瞪口呆,这两个班头平时嚣张跋扈欺负下百姓也就算了,可今日竟然还出手伤了刑名师爷,难道他不知道,如此的张焕已经是今非昔比,即是县丞女婿,现在又成了知县眼前的红人,竟然还敢不知死活的打人,这两人的脑子进水了吧?
一声吩咐,数个衙役一拥而上,扒下了两人身上的皂服,又用裤腰带把两个绑的结结实实,拉入县衙的大牢之中,一阵阵破口大骂的声音依旧不绝于耳,回荡了所有人的耳边。
“你等着,老子要杀了你不可。”
两人被衙役拖了下去,破口大骂声逐渐的飘远,张焕的望向前方的眼神里忽然闪出一丝阴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