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焕轻点颌首,这一点和自己分析的一样,死者是死于窒息,略一沉吟,结合种种表面迹象,质疑的说道:“不过,我怎感觉死者似乎没有任何的反抗痕迹?”
仵作略微思索,同样疑惑不解:“我看整张被子几乎都没乱,不管死者是被捂死的还是被掐死,反抗是必然的,而且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一般人都难以得逞。”
邱少鹏脸色唰一下子的惨白下来,颤声道:“大人,这么说,我内人是被人下药了?”
“嗯…”
张焕和仵作皆点头道,除此之外,别无可能。为了保险起见,张焕又让仵作仔细的检查一次,可扒开口腔,口腔里只有一些吃饭残留的东西,并未见到什么东西。
“难道是用药丸?”张焕随即一动,走出房门,吩咐蒋树声和其他人到附近得药铺查看了下,有什么人买来安神的药丸。
张焕又折回房内,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邱少鹏说道;“你内人最近可患病了?”
邱少鹏略一思索,十分肯定的说道;“绝对没有!”
“那就奇怪了。”张焕眉头紧蹙,若是没有犯病,为何会大白日的在床?随即他又看了一眼丢落在床阶边的绣花鞋,又问道;“你内人不会有睡懒觉的习惯?”
邱少鹏摇头道:“没有,我们都是平民百姓,一天到晚都要为生计忙活,那里有空闲睡懒觉?”
张焕点了点头,随即起身独自走出房门,长出一口浊气,这样的环境实在是太压抑了。他一转身,又喊来蒋树声,低声吩咐道:“你死者和其丈夫的社会关系,经常来往或有恩仇的人都调查一边,特来是最近有来往的,一个都不不能放过,切记。”
蒋树声应声离去,张焕独身一人走到大院里徘徊,抬头仰着湛蓝的天空,陷入深思中。
“喂,傻大个,在想什么呢?”
一只柔若无骨的纤手忽然拍在张焕的肩膀,他吓了一跳,转头一望,一个精致的容颜在蹙着眉头望着自己,是郑怡。
张焕强挤出一丝笑容,笑道:“你怎么来了,这地方晦气。”
“怕什么,子曰,子不语怪力乱神,你一个读书人怎这么迷信啊?”郑怡长剑抱在怀里,哼了哼道,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随即又问道:“怎么样?查出谁是凶手了?”
“哪有那么容易。”张焕摇头苦笑,略一沉吟,说道:“不过,我倒是差出了几个线索。你帮我分析下,如何?”
“咦…”郑怡眼前一亮,睁大着杏眼,轻‘咦’一声,忽然伸出纤手,‘哒’一声脆响,又是一记暴栗敲在脑壳上,笑嘻嘻的说道;“这么快有查出线索了呀,快说快说。”
张焕‘嘶’一声,痛地嘶牙咧嘴,不满的摸了摸脑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打是亲,骂是爱,一般人还真是难以接受啊,他苦笑说道:“媳妇,你想知道,我就说给你听,可你不能动不动就敲在,这个习惯不好。”
“好啦。乖乖,下回不这样啦。”郑怡伸手摸了摸张焕的脑壳,调皮的眨了眨凤眼,轻声的安慰道:“那你快说呀。”
张焕道:“媳妇,你真好…”
“嗯?”
郑怡杏眼一瞪,虎着俏脸,寒若冰霜,撸起长袖,冷声道:“谁是你媳妇?”
张焕嘿嘿干笑,赶紧打住,看着架势,再说下又该挨揍,嘴里小声的嘀咕着,这女人啊,不能惯,一贯就坏了。赶紧叉开话题,脸色肃然,略一沉吟,沉声道:“先说说我发现的第一个疑点!”
郑怡冷冷的俏脸一敛,心中暗道,这小子变化真快,刚才还嘻嘻哈哈,这下一刻就变的无比沉静,一听到张焕开始讲起发现的疑点,赶紧抛开杂念,竖着耳朵,真怕走漏一点儿。对于侦破案件,她有着天生的喜好。
“第一。”张焕说着,竖起一根指头,缓缓的说道:“我发现死者是被掐死。”
“废话,我都看的出来,双眼瞪大,脸色紫青,舌头吐出,脸孔扭曲,谁不知,傻瓜都知道她是被人掐死的。”郑怡不屑的皱了皱小鼻子,看着张焕的眼神都轻蔑了几分,殊不知她刚才都把自己都骂上了。
张焕摇头,笑而不语,又继续说道:“嗯,你说的没错,任何人都知道,她是被掐死的,可有一点就是,死者是在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下被掐死的。”
“没反抗能力下被掐死的?”
郑怡秀眉一皱,慢慢的回味着张焕的这句话,心中暗暗思忖,若是死者换位其他人,在别人掐她的时候,多少都会点儿动静,至少不会让他轻易得逞,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
“你是说,死者是昏迷时,被人掐死,也就是说死者是被有预谋的杀害!”想到关键之所在,郑怡不禁兴奋的跳了起来,又往张焕脑壳上敲上一记。
“哎哟。”
张焕一吃痛,赶紧告饶:“小姑奶奶,拜托你不要得意忘形好不好,动不动就敲我的脑壳,敲坏你我这辈子就赖上你了。”
郑怡脸色一板,丝毫没有任何的悔改之心,瞪着杏眼,哼了哼道:“废话少说,继续说你的疑点。”
“这妮子真霸道,以后娶了她日子该怎么过啊?”不禁想起今后即将迎来的艰苦岁月,张焕一声叹气,真的不能在惯下去了啊,找个机会非好好调教调教不可。
“想什么你,是不是又在动歪脑筋。”郑怡望着张焕出神,眼珠子却在四处乱转,粉色的腮帮子气的鼓鼓,不由的又伸出纤手。
“第二。”
张焕忽然开口,郑怡顿时收回纤手,兴趣自然的听着张焕讲解。
张焕望着郑怡虚心好学的睁大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你有没有发现,死者颈脖上的掐痕?”
郑怡想了想,反而奇怪的问道;“五指掐痕啊,有什么不同啊?”
“你要注意观察每一个细节,有时候,细节决定成败!”张焕掷地有声的说道。
郑怡的兴趣一下子被吊了起来,忙问道:“你快说,哪里不同啊?”
张焕笑而不语,只是缓缓的伸出手掌,示意郑怡也伸出手掌,郑怡被张焕弄的一头雾水,可还是伸出白皙滑嫩的纤手,两掌往虚空一对。
张焕笑道:“你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了一个大色狼!”
郑怡笑吟吟的手掌一变,又是一记爆栗敲在张焕的脑壳上。张焕都麻木不忍了,脑壳在郑怡的千锤百炼之下似乎变的更加坚固。
“你看你,在想什么,不点儿不注意细节。张焕苦笑道:“我是让你观察,你的手掌和我的手掌要小很多。”
“你是说,这掐死受害人的凶手是女的!”郑怡眼前一亮,俏脸上飞出了一抹醉人的酡红,显得更加娇嫩欲滴,美艳动人。
“嗯,你领悟的不错,这一点儿值得表扬。”张焕赶紧收敛起歪念头,脸色一变,肃然道:“不过,你要学会喜怒不形于色,哪怕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脸上也要显得风轻云淡,这样的话,别人就不容易探出你的深浅。”
张焕不失时机的点拨下。
“那多虚伪啊。”郑怡嘟囔了一声。
张焕摇头,随即强调:“这叫做为人处事之道。不是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