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容儿一边给秋东做饭,一边教秋东认字;秋东一边习字,一边养伤,就这样过了小半个月。
经过那一夜的“烛光晚餐”之后,两人的关系也亲近了许多,偶尔秋东说些调戏的话,冉容儿也是羞的脸红红的,没有跟秋东争辩的意思。秋东越来越期待能与冉容儿能更近一步的那天。
突然今天不知怎么的,自从冉容儿从城里买菜回来,就发起了呆,有次秋东喊了她很多声,冉容儿都没听见,直到秋东拍她肩膀,她才回过神,然后装作没事的样子。
但总这样下去终究不是事,秋东还是决定再问一问冉容儿到底有什么心事。
“容儿,我已经把《三字经》都练完了,《论语》也练了七八篇,《洗心诀》让我临摹了一遍。再看《洗心诀》应该不是问题了,我这几天就开始练习吧。”依旧在秋东家的院子里,一张桌子,秋东放下笔对冉容儿说。
”嗯,早点练习也好。“冉容儿心不在焉的点了一下头,又低头接着看书。
“容儿!别再装了,我知道你没在看书,我观察你很久了,你的书始终在那一页,根本就没翻过。容儿……你到底有什么事,跟我说吧,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心里难受。”秋东几乎是祈求着冉容儿说道。
“我……好吧,我跟你说,我……看见我未婚夫了。”冉容儿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定道。
“未婚夫?!你……你家人不是都被山匪屠杀了吗?又从哪冒出来的未婚夫?”秋东听了冉容儿的话如同一个晴天霹雳,心里更是五味杂陈,本想着冉容儿无依无靠,自己就是冉容儿唯一的依靠,现在莫名的冒出来一个未婚夫,那自己每天还想的与冉容儿夫唱妇随,男耕女织的生活岂不是赤裸裸的白日做梦?
“我……我也是今天去罗城买菜的时候才得知的未婚夫温可卿没有死在山匪手下的。今天我恰好路过客栈门口,正见温可卿带着亲兵从客栈进去,我才知道他也从山匪的手下逃了出来。”冉容儿回忆道。
“那……你现在要回到你未婚夫身边了吗?”秋东几乎哽咽着看着冉容儿说。
“我与温可卿虽以前不曾相识,但温可卿来我家提亲,却得到了父母的恩许,此次温可卿与我们一同归乡,就是为了迎娶我过门的,哪知半路遇上了山匪,我与温可卿才就此分散了,本以为他已死在了山匪的追杀下,没想到……”冉容儿顿了一下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秋东却听出来了,“没想到温可卿还活着,所以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吗?”秋东有点失望的说。
冉容儿默然的点了点头道:“温可卿这次回来罗城,想必就是来找我的……对不起,秋大哥。”
“哈哈……哈哈……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秋东无话可说。”秋东大笑了两声,但这笑却是苦的,其中的苦只有秋东自己知道。
“容儿明天便走了,就让容儿给秋大哥再做最后一顿晚餐吧。”冉容儿默然了一会,向秋东一施礼,转身进了厨房。
秋东看着容儿的背影,泪水却再也止不住的流下了。世界上最难过的事莫过于生人离别,上次送师父出家,秋东没有哭,这次与仅仅相处半个月的冉容儿分别却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痛苦。
“秋大哥,饭菜已经做好了。”冉容儿边说边端着菜走出了厨房。
听见冉容儿的声音,秋东连忙背过身去擦了一下湿润的眼角,“哦”了一声,接过冉容儿递过来的碗筷。冉容儿坐定说:“红烧鱼我想了想还是不做了,怕给秋大哥再留下不好的印象。”说完吐了一下舌头。
“没关系的。”秋东夹了口菜放进嘴里,默默的嚼着,菜汁流进嘴里感觉就像胆汁一样苦。秋东也想不出更多的话应付冉容儿,此时的秋东心乱如麻,只想早早的吃完,因为吃了什么都觉得是苦的,简直就是味蕾的折磨。
“我不吃了,累了,要去休息了。”秋东说完起身就进了自己的房间,猛的关上了门。
冉容儿望着秋东放在桌子上只扒了两口的米饭的碗,沉默了良久才嗫嚅道:”对不起,秋大哥。“
……
第二天,天还未亮,秋东蒙在被子里就听见了冉容儿起身洗漱的声音,秋东昨天自从进了房门就再也忍不住了,趴在被子上哭了许久,直把眼泪差点哭干,满脑子都是冉容儿的音容笑貌,一直转转反侧,彻夜未眠。
忽听见了开门声,秋东连忙假装熟睡,一阵桂香袭来正是秋东给冉容儿在罗城买的桂花香水。
“秋大哥真是粗心,《洗心诀》就放在桌上,也不曾拿进屋来。”说完冉容儿就把一本书放在了秋东床头。
秋东眯着眼睛过了许久没听见声音,但冉容儿身上的香味又依旧在附近,让秋东的眼睛想睁又不敢睁,正疑惑难耐之际,听见冉容儿嗫嚅道:“秋大哥,对不起,容儿走了。”说完冉容儿步履坚决的转身走出了房间。
秋东这才敢睁开眼睛,听着冉容儿的脚步声已经离开了院子,想着曾经相识相知的人儿已经离开了自己,自己仿佛又成了无根浮萍,秋东不禁再次痛哭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