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人面不知何处
柳依珊病恹恹的洗漱完毕，实在是打不起精神啊。只想坐着不动去上班，又是难熬的一天唉，不去又不行，公司里规定请假得提前请，还有月底和月头不希望财务人员请假，柳依姗只能去上班。
她呆坐在沙发上，愣了愣神，拿起茶几下放的一面镜子，对着镜子，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一张脸，有些苍白，眼睛有些红血丝，仔细看可以看出眼皮的浮肿，无神的眼神暗淡无光。她叹了口气，拿出了眉笔和腮红，平时不打腮红的，只是今天的脸色实在有些差，不抹一些掩盖住，哪能出门面对办公室里那一双双挑剔的眼睛。
柳依姗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水很温暖，想必是白小微早晨起来为她晾了点开水。这一点，她们三个人曾经约定，谁想起来想喝水得时候就为其它两个人晾点开水，一直以来她们做得都还不错。
这样对肠胃好。
柳依姗也想动作快一些，有一次她们三个人都起迟了，那一天她特别不希望迟到，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洗完脸，梳了几下头发、拎着包就先出门去了，令另外的两个人诧异了好几天，这样的神速，今天是做不到了。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般。喝口水放下杯子，她就想坐一坐，涂完口红，手里捏着口红不知道随手放下来，不知在想什么，一会儿才觉察到手上还有一支口红没有放下来，到卧室里本来是要拿包，可是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进了卧室的门要做什么。
如此，到出了门之后，柳依珊也只有站在小区的门口等着打出租车了，已没有时间去坐公交车，也没有时间去小区门口的早点摊子上去买早点了。
好在，过了一个周末，上班的人大多精神涣散，谁也没有特别地注意到柳依珊心不在焉的打不起精神来，听到她打了几次的喷嚏，还以为她不过是得了一场感冒而已。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的时候了，柳依珊在座位上又磨磨蹭蹭地收拾桌面，呆呆地出了一回神，才慢吞吞地独自出了办公室的门。
在平日里看落日的地方，柳依珊不知不觉又伫立在了落地窗前，极目望去，太阳还高高地挂在西边的天空上，发着明亮的光芒，如果是前几个月，现在已是黄昏了。明显现在太阳落山的晚一些。
过了一会儿，天空布满了金色，金色的霞光静静地照耀在海青色的天空上，肃穆地注视着也同样披了这样色彩的大地上的一切事物。婆娑摇晃着枝条的大树，高高的建筑和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以及来来往往步履匆匆的人流。
天上人间一切景观依旧，只是看风景的人，不经意间怀着迥然不同的心情，短短的几天之内，柳依珊的心已经从一个安全平静的港湾，被突如其来的狂风刮了出来，随风而去，随波荡漾，茫茫然不知要停泊在何处，也不知向何处着陆。
不由地想起了一句词来：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柳依珊默默地看着窗外这一切，不知不觉地滴下一滴泪水，滚落的热泪滑下脸庞时，警醒了她，她急忙擦掉了脸上的热泪，离开了窗下，从步行楼梯缓缓走了几层后，等到自己的情绪平静了下来，恢复了一脸恬静的表情，还是从步行的楼梯间回到那一层的电梯间，坐了电梯离开了公司的大楼。
柳依珊无精打采地站在离公司最近的公交车站，看着公交车路线牌，研究了一会，才看明白并没有直达到第八医院的公交车，她凭着印象觉得在商业街换乘车的数量比较多，就决定先到达商业街去。
柳依珊在商业街下车后，并没有看到车牌上有到达第八医院的线路车，她问了一个中年人，才知道她所在的街道是东西方向，坐到第八医院的车得过了十字路口向北走，坐向北方向的公交车才能到达。
柳依珊好不容易地来到了另一个公交车站，坐上了公交车。此时正是下班的高峰时间，路上的车辆一辆接着一辆地铺陈在马路上，蜗牛似得缓慢爬行。一路上司机时不时地按响车喇叭，提醒别的车让道，但是小轿车、货车、电动车等等各种车辆都急急忙忙往前赶，不时有加塞、变道的车辆，横在路当中，将后面的车堵在一边。司机着急，不时地怒斥这个人不会开车，那个司机是个瞎眼的猫，不看前面的指示灯。柳依珊一副不着于心的样子，看似看着路上的路况，思绪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听着车厢内司机的唠叨，就仿佛听着路边飘过来的噪音，也不着急，等她赶到输液室，快八点了。
她先来到护士站向护士打招呼，值班的护士听到她的名字，拿起了一叠处方笺翻了翻，就问柳依珊：“你是柳依珊，怎么来的这么晚。昨天输完液体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
柳依珊歉意地笑了笑，回答道没有异常的反应。其实即使是有些许的不适，也因为柳依珊的心头盘旋着齐海峰的影子，根本不会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护士手脚利落地拿出了柳依珊的药品袋来，开始配药，并对柳依珊说道：“如果没有异常的反应，我今天就不给你做皮试了，这样节省时间，今天你来的太晚了，明天尽量要早一点来。你现在可以找个座位坐下来，我配好了液体去找你扎针。”
柳依珊答应了一声，就来到了护士站隔壁的输液室，护士站的一面墙安装着两大扇的玻璃，值班的护士坐在护士站里透过玻璃窗就可以看到输液室里的情况。
柳依珊在输液室门口看看了屋内，放眼望去，深蓝色的座椅整整齐齐，大致的感觉比昨天输液的人少，大部分的座椅都是空的，没有人坐在上面。还没有看仔细，就看到有人冲着她挥手，挥手的人站立了起来，一身白色西装非常的抢眼。
柳依珊定睛一看，却原来是方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