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画楼仍是青楼无异,却也成为不少文人骚客驻足的风雅之地。
自然其中也会有跟风的,但是子言珏的目的自然达到,这些虚的便不那么重要了。
陌孤忱耳充不闻子言珏的自满言语:“若是明日不必外出,便帮许姨照看一下画楼吧,虽然不必她忙些什么,但她毕竟年纪大了。”
上元节,画楼必然是很忙的,可不是所有男人都会在家陪夫人。
“年纪大了?”听陌孤忱此言,子言珏不雅的抽了抽唇角,眼前仿佛出现了画楼改造时那橙装妇人身体力行的忙上忙下神采奕奕的模样,几乎一个人承担了大部分活计都不带气喘的:“我倒是觉得许妈妈越活越年轻我们都有所不及呢。若是不想累着许姨,明日画楼不开张便是,正好给姑娘们放个假。”
“既如此,若无事你便先走吧,或者去画楼看看也可,今日可能宁柯会回来,明日画楼歇业一日也无妨,我会与许姨说。明晚的团圆宴你可不能缺席。”陌孤忱倒是不反对子言珏的话,许姨身体康健是她所乐见的。
子言珏见陌孤忱下了逐客令,自己也确打扰她多时了,起身便准备离开,方移步到门口,忽的记起什么,回身审视了一眼端坐在书桌旁的陌孤忱:“高啊,陌孤忱,绕了这么一大圈,还真就差点就着了你的道了。本姑娘还就告诉你,那梅花酿,我势在必得!”
果然这丫头就是在转移话题!
闻言陌孤忱倒是微不可查的扬了一下黛眉,才缓缓开口:“明日团圆宴,我自会拿出来,不必多言了。”
团圆宴拿出来?那她不是只能喝一点点?那还拿什么?还不如藏着呢。
还想再说些什么,见陌孤忱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子言珏撇撇嘴角抬脚出了书房。
见那袭红衣背影远去,陌孤忱原地沉思了半晌,突然指尖伸向自己方才所写古老文字的某处,敛眸低喃:“竟是他…”
言罢,陌孤忱唇角扬起一抹极浅的不明所以的笑意,琉璃般的眸子难得闪过一丝玩味,那被白玉遮住漠然的俏脸也仿佛柔和了一瞬。
“去哪里好呢?”子言珏一人在无极城的闹市流连,来这边也交了许多朋友,一时竟不知去处。
“咦,萧屿情常年一个人住在将军府,不然请她来画楼过团圆宴?”心中打定了主意子言珏便往将军府处去。
子言珏自认自己是绝世美人虽是有些自恋的成分在,却不得不承认,她当真生的一副极盛的容貌,一袭红衣生生被她穿出了风华绝代。
在闹市中更是极为突兀,子言珏胜喜步行,在现代也习惯了旁人的注目礼,倒是自在悠闲的很。
子言珏悠然踱步到护国将军府门口,看一眼守门的侍卫们,唇角笑意不减缓缓道:“你们小姐可在?还劳烦哪位通传一声,画楼二娘前来拜访。”
萧屿情是护国将军府的二小姐,父母皆是骁勇善战的英雄豪杰,兄长萧屿尧也常年与父母南征北战立下战功无数,只是可怜萧屿情常年独自留守偌大的将军府,子言珏也是偶然与她相识,交情不浅,这才想着邀她去画楼,想来陌孤忱她们也不是小气的人。
众侍卫犹豫了几瞬,一名三十出头的壮年男子面色不善的对二娘拱手道:“二小姐吩咐过了,二楼主前来直接进去便可,不必通传。”到后面不难听出咬牙切齿的味道。
子言珏耳充不闻,唇角的笑意却浅了几分:“多谢了。”
“队长为何要让她进去?小姐与青楼女子结交原本就名声不好了,如今还让她进府,眼看小姐便要及?,若是传了出去还有哪家公子敢上门提亲啊?”
“不必多言了,小姐的性子我们跟了小姐这么久你还不知道?只能看看大少爷回来能不能说上两句了。”
……
子言珏不是习武之人,听力有限,却也大概听懂了那些侍卫话中的意思,当下笑意不再,眉头微蹙了起来。
倒不是她存心偷听什么,而是进入大门本就需要点时间,那侍卫又好像是故意说与她听,总之后果就是她听见了,并且很确有不悦。
若是因此误了萧屿情的终生大事,那她宁可偷偷与其往来,不再这样明目张胆了。
……
方到府中大堂,子言珏便见到一抹熟悉的倩影,清丽无双的眉眼,三千青丝并未绾成发髻,就那样披散着,只在腰间系了一根同色发带,月白色的衣衫恍然若仙,与其身份不附的是,她父母兄长皆是武将,她并未完全继承家族的侠士之风,还偏偏萦绕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清贵荣华。
子言珏初见萧屿情之时给了一句评价:只此一人,风华无双。虽容貌不及陌孤忱,与自己不相上下,但十五六岁的年纪,气度却是相当不凡。
不知世间怎样的儿郎才配得起这般气度卓绝无双的女子。
……
“今日本是来请你过画楼一叙的,我本江湖人,却从未想过你却是官家小姐,名声不可辱,我也知道你不是在意虚名之人,所以还是要问上一句,画楼明日团圆宴,你可有兴趣认识我的朋友?”见萧屿情端坐在椅子上看书,子言珏本是不想打扰,却也只犹豫了一瞬便开口问了。
见是子言珏前来,萧屿情也是开心,起身相迎听到这番言语便觉有异:“珏姐姐可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
子言珏走至萧屿情身旁,心中组织了一下言语,最后还是直接问道:“是否我的身份会影响你出嫁事宜?”
闻言萧屿情难得一愣,转而淡笑一声:“珏姐姐,我与何人相交我自有分寸,父母兄长信得过我,便足够了,与他人何意?”
“至于你说影响我出嫁,小女子不才,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若是夫家连这点度量都无,那我倒不如青灯古佛一生。”萧屿情笑意未减,轻摇摇头转而又说到:“虽是非常想结识珏姐姐的友人,不过今日画楼的团圆宴要恕屿情无缘前去了。”
子言珏一直欣赏萧屿情的做派,看起来娇娇柔柔的,骨子里却是比之萧大将军还要桀骜固执。
只是闻说还是不去画楼,子言珏倒是有些不解了:“这是何故?”
萧屿情浅笑到:“家兄前几日才从边关归来,屿情已经久未与兄长过过上元佳节了。”言罢清华小脸漾起了久违了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