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陌孤忱眸光一凝:“过几日便要启程去潭州,你这是告的什么别。”
提步入了陌孤忱的房内,子言珏自顾自的寻了椅子坐下,房内是为墨紫色,红衣与墨紫的交织,缠成激荡的视觉冲突,只听得她开口道:“我来画楼近三年,从未出过这无极城,既有如此机会,自然是想好好游历一番。”
“你也知道你从未出过无极城?若是今日未寻得我,难道还要不辞而别不成?出了这无极城,你分得清东南西北吗?”陌孤忱将擦头发的帕子轻扔在桌面,也不看子言珏,顺手将面具带上。
似是才想起这么回事,子言珏撇了撇嘴角无语望天。
她就知道那些穿越小说中主角动不动一人一马浪迹江湖是扯淡!
……
见陌孤忱又将面具带上了,子言珏无奈努努嘴:“要不然你与我同去?与我一道游历吧。左右你面具一戴,所有的桃花便都找上我了,也不会耽误行程。”子言珏越想越觉得这提议可以,之前怎么没想到?真是太蠢了!
反正她是不介意,美人嘛,越多越好,赏心悦目。
陌孤忱语凝,微顿,像是低思着什么,指尖轻轻在桌上敲着清浅的节奏,倏而明朗,轻声唤道:“冶一。”
随即,在子言珏惊讶的目光中,一道身着与陌孤忱相近衣衫的倩影出现在子言珏的视野,女子容色不差,在子言珏的量尺上也属中上层的六分美人,却是子言珏从未见过的冷若冰霜。
子言珏抬眸神色凝重的看了一眼这凭空出现的女子,心中微微一凝,她竟是从未发现过陌孤忱身旁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这女子的隐匿怕也是相当了得,甚至在她之上?
见子言珏防备模样,陌孤忱淡淡开口道:“我是无法随你去游历了,一来要离开画楼几月许多事务需我安排,再者我去潭州还有私事处理。冶一是我幼年时从悬崖边救回,此后便一直跟在我身边,功夫自成一派,与我相差无多。对玄洲大陆已是知根知底,大上你一两岁,此去路途遥远,我让她跟着你。”
与陌孤忱相差无多的功夫?子言珏又是一惊,陌孤忱的功夫…可是能与卿无丞比肩,她再次将目光看向那一言不发的冷漠女子,竟又是一名顶尖高手!也难怪她感知不到冶一的存在,若是陌孤忱卿无丞这般的高手有意隐匿自己的气息,她也难以察觉。
只是能藏匿这么多年……也怕是相当不凡的。
陌孤忱怕是知道她并无任何武功底子,特意让冶一护她一路周全吧。
“冶一美人,幸会幸会,日后就跟着姑娘我浪迹江湖,吃香的喝辣的去,待在陌孤忱身边多无趣啊。”子言珏笑眯眯的看向冶一,再无之前的戒备。
陌孤忱的人,她有何不放心。
……
从头到尾都冷着俏脸的冶一,终是抬眸看了一眼红衣绝艳的子言珏,眸中只有空洞木然,下一秒又垂下眸子,未曾开口。
她自是认识子言珏的,两年多以前子言珏凭空出现在书房之时,她也在一旁,甚至还受陌孤忱之命暗中护过她几次。
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是这等绝世的容貌,倒是少有如子言珏般活的潇洒肆意的。
习惯了冶一的寡言,陌孤忱淡漠开口道:“这几月你便跟着二娘吧,你在我身边多年,也该出去走走了。玄洲盛会过后,你也不必再跟着我了。”
陌孤忱虽不知道冶一背负着什么,但自七岁那年救到她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她有自己的秘密与往事。
如今,她也是时候去处理了。
冶一闻言瞳孔骤敛,深深的看了陌孤忱一眼,眸若古井寒潭,半响才哑声道:“是,主子。”
确实是时候回去了。
子言珏在一旁心头忽的一跳,总觉得这趟旅途,怕是有的精彩了。
……
离无极城不远的一处山巅,云雾缭绕。赤紫衣袍男子与……粉衫男子并立,细看之下,粉衫男子还是微微落了赤紫衣袍男子半步。
“花易辞,你确定这届玄洲盛会当真有墨溪尾莲?”云宿歌俯瞰着不远处人声鼎沸的无极城,银发狂舞,肆意恣扬,缓缓开口道。
一旁的粉衫男子轻挑了挑潋滟的桃花眼,看向身侧的好友,笑的花枝乱颤,眼角处的泪痣将他本就阴柔俊美的容貌衬的如同妖精一般:“云大阁主,你何时对天机阁的情报这般不自信了?这可是天下皆知的事,不过是因邪念名声太盛不如何引人注目罢了。”
谈起邪念,那可是能预测占卜将来的圣物,乃是前人智慧的结晶,更是传说有着左右大陆格局的能力,花易辞嘴角上扬:“怎的,那邪念在画楼楼主手中,本就是个幌子,你怀疑墨溪尾莲也是假的?”
墨溪尾莲是治毒圣药,百年不遇,这次乃是第一公子卿无丞提供出来的,他自然不会怀疑。
……
“玄洲盛会本就是大陆选拔人才的盛事,今年为何会抛出奖励的噱头?又为何是早已出现在画楼楼主手中的邪念?”云宿歌墨眸微敛,轻摇摇头负手而立,他怎会怀疑自己一手创立的天机阁。忽而眼底略过一丝精芒:“今年玄洲盛会的主办方是哪家?”
花易辞原本吊儿郎当不并不如何在意,如今听云宿歌这样一分析不由得微凛,正色道:“今年已轮到两大家族中,容家。”
容家…
云宿歌微微侧头轻撇身旁的花易辞,忽的开口问道:“和昌去了哪楼?”
“生楼。”
不愧是云宿歌手下的人,竟死里逃生,审判到生楼。
“过几日我们先往一趟青州,和昌和魂随行,这边云家带来的人也安置的差不多了,天机阁暂让和风与云展打理。”云宿歌银发氤氲,转身往天机阁处去:“玄洲盛会我们需亲往一趟。”
就连天机阁都查不出原因吗……
花易辞不紧不慢的跟在云宿歌身侧,眨了眨美艳的眸子,为何总觉好友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