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春花回来的时候,绣女仍是保持原样呆坐在那里,春花只好摇摇头。
“大少奶奶,快别坐在那里了,赶紧洗干净吧,咱们吃了早点就要出一趟门呢,晚一些还要回来搬家,今天会很忙的,都不知道时间够不够用呢。”
“去干什么?”绣女哑着啜子问道。
“嗯,夫人说了,过几天她要去庙里烧香,让准备些物品。”
“我可以不去吗?”
“不去?你是大少奶奶,怎么可能不去呢?以前的大少奶奶还没有死的时候,这些可都是她准备的呢。”春花这话一说完,看着憔悴的绣女,她又有些后悔了,于是她补充道:“要不……你赶紧洗干净,去找夫人说说吧。也许……也许可以不去呢。不过……不过……我想……我想不去的可能性不大。”
春花终于结结巴巴的将话说完了。
绣女知道自己是一定要去了,那就去吧,她机械的由春花将她扶着洗干净再换上衣服。
然后再由春花扶着去大厅里吃早点。
绣女来到大厅的时候,汪老爷和汪夫人还有汪非凡以及未出阁的汪依依都已经坐在餐桌上了。
绣女嫁到汪家来了这么久,这是第一次上汪家的餐桌吃饭,自从和非凡私奔那事一出,就一直被软禁在后院的偏房。
“大嫂,你坐这里来吧。”汪依依指了指她身旁的位置。
绣女抬眼望了望,也只有那里最适合了,左挨着汪依依,右挨着汪夫人。
春花见状便在绣女的后腰掐了掐,意示她坐过去。
绣女低着头走了过去,坐定后,汪老爷便提起筷子说道:“人都倒齐了,那就开始吃吧。”
人到齐了吗?绣女听糊涂了?不是应该还有王宝瓶才对呀?怎么没有见到她呢,按理说她应该到场呀?
难道说她昨天回门还没有回来吗?可汪非凡已经回来了呀?
在绣女的脑海中此刻有千万个疑问充斥着。
“来,绣女,吃这个吧。”汪夫人拿了一块云片糕递过来。
绣女看到汪夫人温柔的笑脸,一时恍惚了,这个笑脸怎么会如此熟悉和温暖呢。
“嫂子,快接呀?你不喜欢吃云片糕吗?”汪依依见绣女不伸手接反而出神的望着汪夫人,忙出声提醒道。
“哦,谢谢!”绣女回神接了过来。
“哼!”汪老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绣女的表现让他十分的不满。
汪夫人本打算好好的让绣女和他们在一起吃个早餐,感受一下家的温暖。
可没有想到她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的温馨气氛又被汪老爷这一声哼,给哼回去了。
绣女嚼着云片糕就如同嚼蜡一般索然无味。
一顿早餐结束,绣女只是嚼了半块云片糕,汪老爷自顾自的吃完,便白了绣女一眼,气呼呼的一甩筷子离开了。
汪非凡见目前的情形也不适合向绣女解释,也只好提前离开,只是在离开时别有用意的看了看绣女,而绣女却并未给他仍何回应。
待汪非凡一离开,汪夫人也放下了碗筷,柔声问道:“绣女,不好吃吗?怎么不吃点别的。”
“我不饿。”绣女不喜欢如此温柔的汪夫人,她适应不来,她弄不懂汪夫人温柔的面孔里到底埋藏了什么。
她害怕吃了糖之后又让她吐出来的痛感,那么她宁愿不吃。
从小到大,人人都是大声的扯着嗓子大叫她,焦绣女!扫把星!
在她的记忆中只有玉娘曾经温柔的唤过她绣女!可惜玉娘早已离开她了。
此刻绣女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汪夫人身为女人,她能感觉到绣女的委屈,可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她也没有办法再来挽救了,后悔的话也不想再多说了。
毕意超凡和非凡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希望他们两个都好,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绣女不要再缠着非凡了,和超凡好好的过日子。
所以汪老爷这次让超凡去京城买绣庄,她是举双手赞成的。
同样,她现在也要行动起来,她要去庙里拜拜菩萨,她希望菩萨能保佑她全家平安,愿望达成。
“绣女呀,娘后天就要去瞭云寺拜佛,你今天就和春花一起去置办东西吧。”汪夫人说完又真诚的望着绣女似在等候绣女的答复。
绣女本想继续说她不去的话,可她的话一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她无法拒绝此时温柔无比的汪夫人。
汪依依见绣女不回话,以为绣女不会置办,马上抢过话来说道:“大嫂,你要不知道买些什么,帐房会告诉你呢。要不,我也和你一起去吧,以前都是我陪那个大嫂去的呢。”
汪依依的话一说完,马上将嘴捂住,哎呀!说错话了,汪依依意识到了,当然汪夫人也意识到了。
她马上拿眼瞪着汪依依,示意她不要多嘴。
“没有关系,我会办好的,以前在舅妈家,帮着舅妈置办过。”绣女轻轻的说着,她及时替汪依依解了围。
汪依依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回瞪了汪夫人一眼。
而汪夫人一听绣女说会置办这些,那真是太好了,看来也没有什么好交待了,那就现在出发吧,马车都在大门外候着呢。
于是绣女起身离开大厅先回偏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随春花到帐房领了银子,拿了置办单就去门外坐着马车往集市赶去。
出了汪家,绣女的心口也轻了一把,她能感觉得出来,今天早上的早餐,是汪夫人特意准备的,她明白汪夫人的意思,但她现在没有办法做到呀。
汪超凡不是她爱的人,她怎么能接受,而汪非凡!一提到汪非凡她的胸口就发疼。
同坐在马车里的春花一见绣女皱着眉头,便问道:“怎么啦?坐车不舒服吗?”
绣女摆摆手,轻声说道:“还好,没事。”
春花听后,也只好不再多说,默默的坐着想着自己的心事。
好在汪家与集市的路程也没有多远,约摸半个时辰,马车便停了下来。
车夫挑开帘子,对绣女说道:“大少奶奶,到了。”
绣女便任由春花扶着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