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瓶回头,看了看远远跟在她们后面的阿月,对王夫人说:“娘,你不知道啊,我都快被阿月气死了,你说她在咱们家看起来也挺机灵的,跟着我也有好几年了,你说她怎么就一点也比不上菊儿呢。”
王夫人摇摇头,不同意王宝瓶的话说:“宝瓶啊,我看你是不是最近在汪家不顺心,所以看什么事都不称心啦,看阿月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啦?”
王夫人的话一说完,王宝瓶就急了,说:“娘,真不是你说的那样,我觉得阿月是缺根筋呢,做什么事都不经过大脑呢,在汪家一点都不帮不上我的忙,反而还是我的累赘,你说那焦绣女才买一个新丫鬟,才跟她几天啊,护主护得不行了,精明着呢。阿月连她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呢。”
王夫人听后,哈哈大笑,说:“闺女呀,我知道你的病根在哪有里了。”
“什么病根?在哪里?”
“在这里!”王夫人用食指戳了一下王宝瓶的心窝,继续说:“宝瓶呀,你是恨绣女恨到心窝里去了。你这是心病太重了。”
“那还用说,要不是她,非凡哥能这样对我嘛?”王宝瓶说完都恨不得啪啪扇绣女两耳光呢。
“行啦行啦!你这孩子就是沉不住气,那绣女不是怀了汪超凡的骨肉吗?你放心好了,她一定会死心的,这女人我知道,有了孩子,就什么事都会想开的。一切为了孩子着想呢。”王夫人规劝道。
而王宝瓶听了,似乎有些不相信,然而呢,她又有些疑惑,因为据她的情报,这回汪非凡从京城回来真的没有去找过绣女,而绣女也同样没有找过汪非凡呢,看样子也是个好消息呢。
王夫人看了看默默不语的王宝瓶,说:“怎么?娘说的没有错吧?”
“唉,娘,这件事我现在也说不清楚呢。唉呀,反正不管了,你就告诉我菊儿她到底去哪里了吗?自从那年你说她生重病了,我就一直没有看到过她了。”王宝瓶无不遗憾的说道。
王夫人用手在额头上擦了一把汗,说:“宝瓶啊,菊儿……她……她死了。”
“她……”王宝瓶张大嘴巴说不出下一个字来。
王夫人对着王宝瓶又是点点头说:“是真的死了,娘以前没有敢告诉你,她病得太重了,医治无效就死了。”
王宝瓶对着王夫人摇摇头说:“娘,你是骗我的对不对?菊儿怎么会死了呢,她不是回老家休养了吗?”
“唉……傻孩子,我当时怕你伤心才这样告诉你的。”王夫人伸手过来扶着颤抖的王宝瓶安慰道。
“她得的是什么病?我不相信她死了。我真的不相信,娘!”
“是……是肺唠,大夫说会传染的,所以我们只好把她送回老家休养,这是真的,可她的命数只有那么高啊,熬了一个月就死了。宝瓶,她只是个丫鬟,你不要为她难过了。”
“娘,可是我还是很难过呀……”王宝瓶说完,眼泪就开始掉下来了。
王夫人看着,也只能长叹一口气,掏出手帕,轻轻的给她拭了拭眼泪。
王夫人的心底也留下一抹阴影,菊儿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没有错,可是她却生旧了一幅惹人怜爱的俊俏模样。
五年前,俏俊她被王老爷盯上了,那天,早上天气还好好的,太阳高高的挂了起来,王夫人的娘家哥哥嫁女做喜宴,王夫人便领着王宝瓶回娘家了。
王老爷那天原本也要一块儿去的,可是因为那天有一笔生意要做,竟然耽搁了。
而菊儿那天也很不幸,突然发起高烧来,所以也就没有跟随王宝瓶一块儿走了。
王老爷那天陪着京城来的客人吃过酒席之后,鬼使神差的来到了菊儿的房外,照顾菊儿的吴妈,刚给菊儿喝了药,便回厨房了,她临走时候没有把门关严实,这会儿被风一吹,门就开了,风吹进了房里,风吹起了维帐,抚摸了她的脸蛋,菊儿满脸通红的趟在床上,贪受着风带给她的些许凉意。
王老爷对着菊儿的模样流起了口水,他慢慢的走了进去,爬上了菊儿的床,他不顾菊儿的苦苦哀求,不顾菊儿的病体,强行要了她。
可怜的菊儿在风雨交加的当晚就投了后园西侧的水井。
王宝瓶流了一阵子眼泪之后,终于调整好了心情,毕竟菊儿就像王夫人所说的,她只是一个丫鬟。
王宝瓶能对于她的事情,酸涩半天,甚至掉了几粒金豆豆已经足以说明菊儿在王宝瓶的心中还是有点分量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仍就有这份心,真的值了。
“娘,那口井为什么被封了呀。”王宝瓶忽然开口对沉思的王夫人问道。
王夫人一回神,就着王宝瓶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王宝瓶问的正是菊儿投井的那口井。
那口井自从菊儿出事后,就被王老爷封井了。
王夫人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娘,你怎么啦?”王宝瓶见王夫人很奇怪,不由得继续追问道。
咳!王夫人轻咳了一声,调了调嗓子,说:“那口井的水质出了问题。所以就封井了。”
“怎么会呢?会不会搞错了啊,我记得我小时候还喝过那井里的水呢,很甜的。”
“嗯,可是后来有一天,挑水的婆子,发现井边和井里死了很好青蛙,找人来测了,发现在这个水质不能喝了,有毒,所以就封井了。”
王夫人说完,又用帕子在额头上擦了一把汗。
“哦,原来是这样啊。”王宝瓶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她忽然抬头,她到王夫人在不停的擦汗,便问道:“娘,你怎么啦?很热吗?”
王夫人尴尬一笑,说:“是有点热,这件皮裘是新做的,很保暖。”
王宝瓶一听王夫人说她身上的披皮裘是新做的,马上就忘了菊儿和水井了,赶紧伸手摸摸那水汪汪的毛。
说道:“这个毛可是上好的毛呀。”
王夫人见王宝瓶不再追问水井的事了,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笑着说:“你要喜欢,我带你也去做一件?”
“好啊,我正想做件新的呢。我去年做的那件,皮不好呢。”王宝瓶一说完,又用手重重的捶了一下额头说道:“唉呀,来不及了呢,我明天就要去京城了呢。”
“那等你回来,娘再带你去做,怎么样?”
“好,娘你说话要算话哟。”
“算话!放心!”
王宝瓶和王夫人母女俩说起了衣裳就开始停不下来了,恨不得此刻就到镇上去逛一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