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雪容像往常一样正常上班,送她的雪铁龙引起了许多同事的注意。
“雪容啊,有男朋友了?”王哥关心地问,“看起来家境不错哦。”
“不是,只是一般的认识。”雪容尽力否认,以攻为守,“王哥,倒是听说你处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友?”
“是啊,我们打算下个月结婚。都老大不小了。”王哥坦率地承认,“她是一所中学的老师,运动高手,我打羽毛球常常输给她。你要是有合适的人,也赶快嫁了吧。现在这年月,工作之后找对象很难碰上合适的人,不比在校园里相处,双方都没有利益心。”
雪容想起紫雾雨,阿紫和罗亦晴的恋情就是从校园开始,所以阿紫会那么喜欢他,即使他家里不同意也忠贞不渝。要是在社会上,经人介绍而相亲,那么对方家人不同意,一定会很快分手吧?雪容身边有几个未婚同事,相了很多次亲,几乎把丁香城的馆子吃遍了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在大学里恋爱是自然的两情相悦,在社会上相亲就是要包含着物质、利益的交换关系,像家庭主妇在早市上挑萝卜白菜一样要仔细考量。如果自己真的是人类,那么华羽辰无疑是一个很好的结婚结象。可惜……雪容勾起一丝笑容,如果被他知道自己几十年后还会是这样一张二十刚出头的娃娃脸,他一定会讨厌和自己在一起吧?0号身体,不老的杰作,也注定孤独的命运。
“晚上你和我去出席一个舞会。”羽辰下班前给雪容打电话,“以我女朋友的身份。”
“为什么又是女朋友啊?你只说有坏人盯上我,要保护我,可没说要我做你女朋友。”雪容觉得自己这么讲有点虚伪,明明今晚就是一个接近陆雅楠的绝好机会,可是表面上的推辞还是必要的,不然她的态度转变得太快,只怕羽辰会起疑心。
“有好几个女人烦着我啊,我想叫她们知难而退,离我远点。”羽辰的声音干净利落,“晚上我去接你。”
晚上,羽辰来接雪容,带她到一个造型师那里。造型师先为雪容挑选了一款白色单肩礼服,又把雪容的长发盘起,只在鬓角留了两绺长发,在发髻上别了一枚小小的王冠形状的银色发梳,雪容的气质马上从清纯的邻家少女变成了高贵的公主。待雪容化了淡妆,连造型师都禁不住夸赞,想请雪容当他的影楼模特。
“这可是我的女朋友,不许打她的主意。”华羽辰马上令造型师打消了念头。他也换了一身黑西装,白衬衫领子浆得笔挺,挽了雪容的手步入会场。雪容戴上了从小魔鬼那里抢来的魔蚕丝手套,为了防范魅影的刀丝,也为了防止自己不慎碰到追昔的药瓶。白手套和白礼服配得很完美,不会有人想到她戴这副手套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喂,我还没问呢,这是哪家开的什么聚会啊?”
“京翎公司开的舞会,名义是庆祝京翎文学网成立,但有许多白富美会把这场聚会当作相亲晚会。”羽辰悄声说,“真不明白,明明文学网市场已经过饱和了,楚京翎怎么还会投资在这上面?肯定要亏的。”
雪容几乎要晕过去了——要是左风扬在这里,可怎么得了?而且,羽辰还提到了楚京翎!他难道也来到人间了?但愿他业务繁忙,不要来这场聚会!她四处寻找陆雅楠,希望赶快完成魔音拜托她的事情。
正当雪容寻找这个昔日对她纠缠不休的死对头时,陆雅楠正坐在一个较小的休息室里,慢条斯理地翻着手中的红绳,华夫人和周翔坐在她对面。
“冯翀已经死了。你能不能有点创意,不要老是变幻出火翼的样子?”华夫人斥责陆雅楠,“同样的招术不要用第二次。那小丫头鬼精着呢!就是真的老情人火翼在她面前想行刺,我看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杀死对方。”陆雅楠沉默地盯着手中红绳,没有答话。红绳在她手中变幻着,从降落伞变成了酒杯的形状。“陆小姐,我看,她已经对您产生怀疑了。”周翔说,“自从湘州之旅之后,连华董都对您产生了怀疑,还有那个叫龙笛的小子。”
“他是个通缉犯,你为什么不早点上报?”华夫人又回头训斥周翔。“我被他威胁,而且我打不过他。”周翔低着头回答,“他是高阶恶魔,我只能尽力保护华董。”
“这是地狱的最高机密。”华夫人告诫,“谁要敢露一点口风,都会被投入火湖永受煎熬!”
“是!”陆雅楠和周翔齐声回答。陆雅楠站起身,红色露肩礼服的领口只比她的胸口稍微高一点点,形成了一道诱人的风景。红色长筒手套和扇子搭配得恰到好处。她手形一动,红绳就被收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她向华夫人鞠躬:“夫人,今夜定当不负您的期望,让华羽辰,或楚京翎,成为我的猎物。”
魅影有一种奇特的魔力,凡是她染指的男人,都会变成她恭顺的奴仆,对她俯首贴耳。她是地狱诸魔公认的情人,不过这种魔力只对同位阶及下位恶魔有效。所以她做了很长一段时间魔王的情人,魔王却依旧不受她的掌控。但是第二次天地大战之后,灵力减弱的魔王就再也没有维持和她的关系,她不禁要怀疑魔王是不是灵力已经达到她可以掌控的范围,如果那样,就再好不过。
楚京翎是天堂的大天使,接替火翼的职位。火翼亦是被贬到人间,永不得回天堂。上面切断了他和雪容的思维联系,他们永远不能够再用心灵感应远距离通话。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不知道彼此的确切位置。楚京翎知道。他坐在云端,看着两个曾经的恋人在同一时间、同一座城市的不同地点错过彼此,也许只是一个转身的刹那,心里涌起一种残酷的快意。
“我喜欢你,可是你不肯接受我。”楚京翎仰起头,对着蓝天中一个想象出来的影子轻声说。
雪容挽着华羽辰的手臂步入会场时,所有的客人都停下谈话或是手边的事情,把目光停在她身上。雪容很是不自在,恨不能躲到华羽辰后面,可她也知道不能那样做,太丢脸。有太长的时间她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去引起周围人们的注意,这种众人瞩目的感觉只有在很久以前的天堂时有过,她早已不熟悉这种感觉了。“你艳光四射,今晚所有的男宾客都会羡慕我,而所有的女宾客都会嫉妒你。”羽辰在她耳畔悄声说,“今天晚上,我有一点特别的安排。”他低声同一个男侍耳语几句,男侍离开了。
楚京翎整理好白西服的蓝领结,来到会场,觉得气氛有些异样。彼时雪容背对着他站在阳台上,他还没有发觉她的存在。一身红衣的陆雅楠转到楚京翎前面,发出了想要和他密谈的邀请。“很荣幸为您服务。”楚京翎抓住陆雅楠的手行了一个优雅的吻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