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即墨飞扬那头已经有了回应。只说当初就是因为蒙受不明不白的冤枉气,一气之下携带妻女和亲朋离开。从未见过紫曜石,也不知其去向。至于隐脉一事更是觉得奇怪,闻所未闻。
不过,即墨飞扬倒给紫霓意想不到的大礼。送信人是皇甫白的表妹,传了口讯说照顾皇甫白。她,芳名秋水尔,长的花容月貌,楚楚动人,一看就知道来给紫霓添堵来的。
传闻中,皇甫白在落月岛待过的六年里,秋水尔对其可谓关怀备至。而皇甫白一直把她当做妹妹对待,可长辈们的想法自然有些出入。表哥陪表妹,天生是绝配。
“把她赶回去!”紫霓醋意大发,没差指着皇甫白的鼻子骂。
紫霓的吃醋,皇甫白觉得很受用。连连安慰说让她先在这玩几天,然后再会寻个借口遣她回去,毕竟不能太拂外公的面子。
看在长辈的份上,紫霓也只好暂时委曲求全。可偏偏事以愿违,这秋水尔看似天真纯洁,可内心可不那么简单。时不时制造机会和皇甫白独处,送点亲手做的糕点,亲自买的礼物之类的,摆明着献媚,跟紫霓对着干。
“紫霓姐姐,不如我教你做芙蓉糕好不好,表哥很喜欢吃的!”秋水尔生的一双巧手,不紧琴棋书画了得,在厨房也是能打造一片天地的。
紫霓一听,火气从脚底窜起。看来这秋水尔专门调查过自己,紫霓可几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只有以前做过桂花糕给皇甫白吃过。
“表哥,你回来了?”秋水尔远远就看到背着夕阳光线而来的皇甫白,三步并两部迎上去。
紫霓转身,只见紫眸清明透亮,深情威严肃穆,眉宇间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和傲气。也难怪秋水尔会如此殷勤,这样的男人那个女人可以抵挡她的魅力。
皇甫白瞧了一眼飞奔上来的秋水尔,才看向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自己的紫霓。见她依旧嫣然一笑,无半点不愉,忽然心里有些小心思,破天荒对秋水尔一笑,几乎把她给雷住了。
表哥竟然对他笑了,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如此的认知,秋水尔越发胆大,欺身上前,勾住了皇甫白的手臂,宛如一个迎接丈夫归来的小妻子,那样的小鸟依人,那样的无比温馨。
秋水尔的靠近,皇甫白机不可及地皱了下眉心,却没有推开她。
看到如此一幕,紫霓脑海突然一片空白,无从思考。敛下眼睑,掩饰住清眸里的脆弱,千头万绪缠绕在心头,却理不清是什么。
晚膳时,紫霓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情绪,依旧像之前没心没肺的吃喝,与紫凌胡扯一通。紫凌的表现让皇甫白有些挫败,心里默默憋着气。
“紫凌,你说如果皇甫白有一天当上了皇帝,会不会也同所有帝王那样,左拥右抱,**佳丽三千,而那时候的我,是不是天天整容待装,等待他的临幸。”紫霓百无聊赖得糟蹋着地上的小花小草,有些迷茫。
紫凌看了一眼紫霓,心想看来紫霓真的有些茫然,“现在才开始考虑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晚了?”不忘敲打多一棍。
“晚了吗?”紫霓黯然低头,不禁又想起晚膳前那一幕,皇甫白对秋水尔的接触并未排斥,这是不是说明他的心开始变了。不再是以前只能让自己靠近的大哥哥。
总认为他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别的女人抢不走。可是,现在好像不知不觉间很多东西都在改变。以前拼命练功学法术就是为了帮助大哥哥,可以和他朝夕相处。可是学成之后,即使成亲了,见面的时间也是少之又少。
而且她从未考虑过有一天皇甫白也会接受其他的女子,至少并不排斥她们的靠近,这是不是说,她不再是独一无二的,有那么一天,也会像深宫里失宠的女人一样,数着寂寞无奈过完下半生。
“这世上再难割舍的感情,终有一天也会随风而去的。不是当初不爱,而是爱得久了,依赖感与契合经不起平淡。多少都会因为外界的影响改变最初的原样的。就像我爹爹,当初为了爱豁出性命,最后平静下来,发现原来很多事情并不是有爱就可以解决的。”紫凌叹息道。“就像当初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不敢接受赵逸的感情一样。”
“你说的对!皇甫白有他的抱负,不可能因为我一个人而放下。假若一天真的成为一国帝王的时候,很多事情都会身不由己,渐渐他也只有改变。”**和朝前从来密不可分,他需要更多的有实力有势力的家族支撑,就必须纳妃,巩固他的江山。
“嘿嘿,这可不是你啊!”向来乐天的紫霓,一下子变得如此瞻前顾后的,让紫凌觉得有些陌生。
紫霓一怔,赶紧赔笑,“我这不是说着玩嘛!”
紫凌见她恢复了神色,也不再讨论此话题。紫凌约了赵逸赏星星月亮,便撇下紫霓独自逍遥去了。
胡乱发泄了一通,紫霓觉得心头畅快多了,就往回走。
“表哥,我从小就喜欢你的,我不介意和紫霓姐姐共侍一夫的!”秋水尔从后面抱住了刚刚出浴只着单薄一件中衣的皇甫白。
两人的姿势实在太令人遐想了。
而听闻到紫霓脚步声的皇甫白,心里小小一颤,却未推开秋水尔。
紫霓冷冷看着这一幕,心里一凉到底,可眼中不肯泄露半分不悦。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的好事了!”
皇甫白抬眼看去,见紫霓笑容晏晏,却笑不及眼底,顿时心里有些慌了。如此的紫霓他从未见过,她很少会在他面前掩饰情绪。即使是她自己先犯错,也会很理直气壮地道歉,不藏不掩。
“呃……紫霓姐姐,水尔一直很仰慕表哥,自小立誓非表哥不嫁,我不介意做妾的,只要能够侍奉表哥左右就足够了。求你让我留在表哥身边,我也会好好孝敬姐姐你的。”虽言语恳切,却没有半点求的意思。
紫霓笑着看了皇甫白一眼,见他一直留着秋水尔抱着自己,不挣脱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紫霓,不明其意。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本就是自然规律。只要他同意,我赵紫霓自请下堂。”紫霓巧笑嫣然的一笑,一字一句慢慢道出,听不出半分情绪的变动。
微笑再看了皇甫白一眼,优雅转身,轻足点地,一阵风消失在两人面前。
皇甫白一时反应不过来,尤其是紫霓最后那一抹微笑,他的心一下绷到极点,顾不上衣冠不整,一把甩开秋水尔,提气追了上去。
秋水尔被那么一甩,生生跌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