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住喔!”轻声一语,柳腰身,轻足点地,素袖一划,跃然而上,脚尖稳稳落于赵逸的手掌上。
众人大惊!难道她要在手掌上舞蹈?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荒夜谈。
嫣然一笑,妙态绝伦,若仙若灵,水中美人鱼般仿佛从梦境中走来,玉女之心徜徉于天地万物之中,素掌凌空划了一圈,地面上的花瓣像是赋予了生命一般,全部聚拢在亭亭立于掌上的女子周围,随着女子的翩然舞姿而动。
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周围的花瓣随之时聚时散,似笔走游龙绘丹青,似飞袂拂云雨,似低回莲破浪。乐声清零于耳畔,手中一排花瓣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游龙,若凤舞,如生命的一次绚丽绽放。
曲终舞罢,场上的人都被深深震撼在适才的舞蹈中。就连配合者赵逸,都无法从中清醒过来。
欧阳玉漱早已羞愧得无地自容,两者相比,云泥之别。
“不拖不欠啰!”紫凌不忘对还处于神游的赵逸绝美一笑。
赵逸没能明白话中意思,傻愣了好久才被周沐拖回座位上。
周沐黯然摇头,想不到面对感情,赵逸也是个二愣子。明明心里早已没有肖月华,却偏偏一直守着年少时的梦不放。就刚才赵逸看紫凌的眼神,明显有心动的迹象却不自知。
看来,感情之事,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紫凌这一舞,彻底解决了赵逸的困境。只是紫凌的麻烦来了,爱慕者颇多,连一向视女人为无物的欧阳无暇也让人递上了邀请函,邀约同游兰驰河,紫凌一一拒绝了。
哎!真是一舞成名天下知。紫凌只好躲在暖阳宫里看小彤亲手帮紫霓缝制嫁衣。宴会尾声,皇甫白当众提出与紫霓的婚事,巫王没多刁难,让皇甫白说了些保证之类的话后便应允下来。为了配合紫凌的归国时间,婚期定在十日后,皇甫白那边早已快马加鞭赶回去安排,其实结婚事宜,皇甫白早在三年前就准备好了,只需一声令下。
“小彤彤,别笑了,也不怕脸抽筋,搞得像是你老人家出嫁似的!”
小彤一天到晚笑意融融,弄得紫凌心里有些不平衡,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我乐意!”紫霓和小彤两人感情胜似姐妹,形同亲人,没有人能比小彤更在意紫霓的幸福。
“哪天紫凌殿下也要出嫁了,不,要娶帝妃的话,小彤肯定亲手帮你缝制一件龙袍!”够诚意了吧。
“我看用不着!”紫凌转身惨淡一笑。
初瑶眼波微微晃知道紫凌的痛处。在花啸国,但凡是皇室子弟,满十三岁便可娶妃纳妾,作为皇位继承人的殿下来说,更是国事中的重中之重。然而,紫凌一直以身缠百病为由,迟迟不肯接受未来女王的训诫,也不肯按部就班娶妃纳妾,这一点,蓝牡丹甚是不满。本来蓝牡丹和紫凌因为紫凌生父的关系,两人的关系本就不温不热,久而久之,蓝牡丹几乎对紫凌的事情不闻不问。这三年来,渐渐疏远了紫凌,甚至有过罢黜其位的念头。紫凌也不急不躁,完全不在乎。初瑶都看在眼里,心里着急。可皇帝不急太监急,不管用。
“我出去溜溜,初瑶你陪着小彤,不用跟着!”未待小彤说话,紫凌便急切往外走。
初瑶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怎么看都觉得那背影孑然一身,苍凉无依,虚渺的有些让人抓不住。
“大哥哥,战事如何?”之前听说战事吃紧,两人的婚事办得突然。
“不打紧,我已经派无风无影两人去南方了。”没有什么能比娶紫霓更重要,皇甫白还特意遣派了皇甫澈过去做督军,算是利用“公职之便”,免得到时候出什么幺蛾子。尽管皇甫澈百般不服,却也不敢违抗皇甫阳义的旨意。
“那就好!”待嫁女子心情兴奋又甜蜜,紫霓不忘往皇甫白脸上啵了一口。来而不往非礼也,皇甫白揽住紫霓,往上一提,准确掠夺到芳醇,轻挑慢捻,逐渐深入……
两人手牵手徜徉在大巫山石径上,女的玲珑精灵,男的峻拔如山,上下左右看,两人都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两人一前一后,一步一个脚印,徐徐往大巫山攀爬。
大巫山传说,情侣还愿必须虔诚真意,所以两人漫步代替了轻功。一路上风景秀丽,两人也很享受着攀爬的心情。
“大哥哥,你看!”原来他们的姻缘袋一直都在,稳稳定在树杈上。五年时光匆然,它却依旧迎风而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皇甫白看了一眼姻缘袋,眼神重新紧固在紫霓的脸上,紫眸潋滟,含着万千情意。
清眸缓缓充溢泪水,笑颜如花,伸手抱着了皇甫白健硕的腰杆,胸中满溢着幸福滋味。
两人参拜了庙后的白梅后,皇甫白便揽起紫霓从山上飞奔山下客栈。
“这是什么?”紫霓看着皇甫白房间里堆满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箱子,足足二十几个,均上了封条,有些惊喜,难道是大哥哥给自己礼物?
“打开看看!”皇甫白摸了摸紫霓的脑袋,宠溺一笑。
紫霓随即打开最近的一个紫檀木箱子,哇!里面全是大大小小的小石头,五彩缤纷,奇形怪状。原来他知道紫霓最喜欢收集怪石仔。
再打开一个,一箱木头小人儿,这是皇甫白每天必做的事情,用木头刻出紫霓的样子,风雨不改。即使是那次遇险耽搁了十几天,也在后来补了回来。
……
终于,紫霓打开了最后一个大箱子,里面全是画:
一个少年井边打水,一个小女娃井边看着……
小女娃看着少年在雪地上,以树枝代剑,耍练起来……
小女娃悄然爬上少年的床,轻吻一口……
……
小女娃衣着单薄,脸色苍白,跪倒在龙涎殿前……
梅亭送别,雪花梅上飘扬
……
看到最后一张,紫霓早已泪水涟涟,眼带微怒,丝丝盯着皇甫白。
“大哥哥,那天你一直躲在梅亭后面的树林里,对不对?”
“嗯!”他怕多看一眼,脚步就无法迈开。
“那你为什么……”话到一半,又觉得过于激愤了,“为何不出来见见紫霓?”
“相见不如不见,我怕见了就舍不得丢下你,那霓儿的苦心就白费了!”要不是当初师傅扯住他的脚步,他绝对会如此做。
看着皇甫白眼中的隐忍和愧意,紫霓顿觉没那么憋屈了。
两人久久凝视而立,目光深情交错着,绵绵情意萦绕两人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