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苏闯进门来的时候我还在床上四仰八叉睡的像头死猪,做着天上掉栗子糕的美梦,两只手接不完,用衣裙兜着,最后衣裙也兜不住了,我念一个诀变出一只大箩筐来,箩筐里满满的都是栗子糕,正想叫宜苏来分她一半,睁开眼宜苏就在面前,我还陶醉在栗子糕的美梦当中,“宜苏快快!快再拿只箩筐来接栗子糕!”宜苏用力揉了揉我的脸说,“我说姑娘啊,快别做梦了!山主马上要出门办事了,你还不赶紧的啊!”我一愣,忽然清醒过来,心里暗自自责,这么重要的事我竟然给忘了,直接蹦下床来套上衣裙,拖拉着鞋子就往外冲,在门口时忽然停顿了一下,昨晚貌似有人进来过,额前的凉意似乎还在,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自己做梦,不行,不能耽搁了,待到阿娘出山之后就没机会了!
刚出别院就看见阿娘已经收拾妥当正准备出门,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总算没误事,我深吸一口气,将之前早已准备好的各种感人肺腑惊天地泣鬼神让人酸倒牙的台词又重新温习了一遍,确定能声情并茂的表达出来之后便提起脚后跟,冲到阿娘面前扑通一跪,刚要张嘴却没料到阿娘先开了口,“你求的事,我着实没有办法,你去后山替我问司秋要来今年荀草的收成账簿回头放到我的书案上。”言罢人已不见了踪影。
我顿时跟泄了气似的瘫在地上,心里也埋怨阿娘太不近人情,不过阿娘怎么知道我要求她什么…心里一阵烦乱,宜苏跟过来看我这副样子吓了一跳,连忙把我扶起来问,“怎么样?山主说什么了?”我起来摇头晃脑的打了个哈哈,垂着脑袋说,“我去找司秋了,一起去吧。”
后山小筑里,司秋正端着个小茶壶戴着顶小凉帽叉着腰恭候我的大驾,远远瞧见我垂头丧气的模样,一路小跑了过来,“怎么着?七百年没见,一见我就这副表情?”
我没理他,自顾自的找个地方坐下,夺来他的小茶壶,还心有余悸的确定了下里面是凉茶才敢往嘴里灌,司秋见我一副准备以茶代酒,醉死方休的颓废样子,一脸不解的求助旁边的宜苏,宜苏叹了口气说:“司秋大人,姑娘这次怕是真的要绝望了,我们此次回青腰山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宜苏看了看还在猛劲灌自己凉茶的青荁,“我和姑娘在外面寻了七百年,始终没能寻到救南宫公子的方法,后来路过钟山,钟山上的正一天师帮我们算了算,说南宫公子可能并没有死,只是被困在了虚空里,姑娘知道之后总算抓住了一丝希望,正一天师让我们不妨回青腰山来找山主帮帮忙,我和姑娘一路赶回青腰山,不料今早姑娘去求山主的时候,没等开口山主却说了句自己也没有办法,还让姑娘过来问你要今年的账簿,之后便出山了,姑娘心知山主说没办法就是真的没办法了,所以…才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司秋讶然,“南宫羽涅竟被困进了虚空?难道是…天机镜祭出的那个虚空?还有,七百年前不是南宫羽涅亲自带姑娘离开青腰山的吗?为何后来他会被困进虚空里?”宜苏此时一脸愤愤然,“还不是你那个好妹妹司幽干的好事!当初姑娘就不该把她救回来,还拜托你照顾她,认她做妹妹,让她在青腰山生活,如今她却恩将仇报,偷了青腰山的天机镜,又抢了姑娘的位子做了青丘国的帝后,还凭借天机镜的神力差点将姑娘打的魂飞魄散,若不是后来南宫公子冲进虚空里把姑娘救回来,如今生死未卜的就是姑娘了!那个司幽真真是心狠手辣,姑娘当时已经奄奄一息,她却非要赶尽杀绝,虚空一出必定要吞噬活人方能平息,南宫公子纵有七千多年的修为也不敌这上古神器,只好将不省人事的姑娘交给我,自己钻进了虚空里…我和姑娘都以为南宫公子已经死了,直到正一天师告诉我们被困在虚空里不一定会魂飞魄散,只要能有方法开启虚空,可如今连山主都说自己没办法了…”
司秋沉思片刻,忽然自言自语道:“难怪山主让你们来找我,要开启虚空的办法也不是没有…”
闻言,正喝的天昏地暗的我突然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死死抓住司秋的衣服疯了一样的问他:“司秋!你有办法救回我哥对不对!”司秋一脸为难,“这…”,我想也不想便直接在他面前屈膝跪下,司秋吓了一跳,赶忙扶我起来,我的脸上湿漉漉的一片,已经分不清是茶水还是泪水,“司秋,老子从来没求过你什么,看在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你就告诉我吧,你一定有办法救我哥的,只要你能帮我,我愿意用任何东西跟你换,司幽的事我也不再计较,青丘国帝后什么的,她喜欢就让她就当,我只想救回我哥…”
司秋看我这副痴狂的模样,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姑娘,这本来就是我那不争气的妹子欠你的,能帮你我当然尽量帮,凭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也不要你任何东西,只是…这办法太过冒险,不妥…不妥…”
我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一脸严肃的说:“现如今还有什么险是我不敢冒的,如果救不回我哥,我在这世上…也没什么活下去的念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