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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村长

大海上,夜锁又独自航行了两个月。这两个月夜锁颗粒未进,吃惯了美味的他只觉得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回头看了看依旧昏迷不醒的夜痕,夜锁的心情顿时又黯淡了下来。

“你快醒过来吧,阿痕……孤独的滋味真不好受啊!哈哈!”夜锁自嘲的笑笑,“我都快变成神经病了。”

夜锁抱怨了几句之后叹了口气,注意力又放在了航线上,突然,他的眼神一凝:“那是……”夜锁喃喃道,“村长的小岛?名字好像是……界岛!”夜锁顿时精神一振,又加快了几分速度。

过了没一会,他们的船靠了岸,夜锁背着夜痕走下了船,向着岛上唯一的村庄走去。一路上他见到的都是正在耕地的村民和放牧的牧民,这番景象本不应该是冬天这个季节所能看到的,所以夜锁确定自己没有走错。

“年轻人,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一个略显苍老,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

夜锁抬起了头,看见了一个身穿灰袍,手拿烟杆的中年人。这人举起手上的烟杆,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喷出一股浓烟后又道:“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说着就要转身,仿佛没空搭理任何人一般的挥了挥手,“我们很忙的。”

“这附近还有别的岛屿吗?”夜锁问道。

“嗯?那倒没有,不过只要是往这个方向来的人最终都会来到这个岛上。这是能来到岛上的人都知道的事情,莫非你想要愚弄我?”这个人转过了身冷着脸问道。

“嗯,那就没错了。我当然不是也不敢愚弄您,我只想请您让我和我弟弟到岛的那边去!”夜锁诚恳道。

“哦?你知道‘那一边’?不得了啊,拿来吧,让我看看你的通行证。”说着这个人伸出了手。

“我没有通行证!”夜锁道。

“你还说没有耍我?”这人脸色顿时寒了下来。

“村长先生!”夜锁突然躬身道。

这人仿佛有些意外:“你知道我是村长?”

“是”夜锁道。

“有知道这个地方的人,也有知道从这里可以去另一个世界的人,但那些人绝对不会知道我就是村长。说吧,你是谁?”村长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反问道。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孩,你去找我先祖的时候我见过你,他称呼您为‘村长’。我姓夜,夜晚的夜。”夜锁恭敬地道。

“原来是你们!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我还以为那次以后,你们所有人都不在了……”村长略带惊喜的道。

“恳请救命!至少请将我弟弟送到那边去!”夜锁躬身道。

“唉,这个……我虽然有那个能力,但是没有通行证会很麻烦。”村长皱眉道。

“麻烦?”夜锁奇道。

“是的,麻烦。”村长瞥了眼昏迷中的夜痕道。忽然,村长仿佛觉得哪里不对,盯着夜痕看了半天。良久,村长道:“咦?不错不错,嗯,也许这个麻烦我能承担。好了,你跟我来,但是不要问任何事情。”

“是。”夜锁忍住了好奇心道。

夜锁跟着村长穿过了一片农田,进入了村庄。这真是一个巨大而且豪华的村庄。他们出海时候的那个云海城已经很大了,而且一些小岛都比不上这座城市。但这座村庄却比云海城还大!这真的只是个村庄,而不是村落?

这真的是来时我眼中所见的那个小岛吗?夜锁疑惑的想到。

过往的村民有的默默的看着他们,有的露出友善的笑容,有的露出排斥的表情。

村长带着夜锁走了很长的时间,最后来到了村子的最中心。这里有座大山,三角形的山,山有三面,三面平整且光滑。或者,称之为巨石更为贴切一些。山的脚下有一个山洞,村长就带着夜锁走了进去,之后,这山洞就那么消失了,不过已经走进去的夜锁却是没有发现。

走了一会,视野变得开阔起来,周围是一个很大的溶洞,石壁上有很多的锁链,上面刻着神秘的符文。也有很多的门,同样刻着那些神秘的符文。有的门开着,可以看见那是一间间居室,更多的门紧紧地关着,也不知门的那边到底是什么,只有铁链拖动的声音时不时的从有些屋里传出来。夜锁听得浑身一紧,加快了跟随的步伐。

良久,他们走到了尽头,这里有一扇看上去很华丽的大门,门上点缀着夜锁没见过但是绝对价值不菲的宝石,这门上也刻着那神秘的符文。村长推开了大门,门内是一个辽阔的空间,抬头往上看,夜锁看到了璀璨的星空。星空下是无数张牙舞爪的奇岩怪峰,将此地团团的包围起来,而这中间便是一片平坦广阔的空地,你可以用无边无际来形容它,用荒原称呼它或许更为贴切,但村长的确说过,这就是一片空地。走进来的夜锁从一开始就得哪里有些不对……突然,他惊了一下,进来的时候才刚刚到正午啊?

又走了很久,久到夜锁已经感觉不到了时间,就在他麻木的移动着自己脚步的时候,村长停住了脚步。夜锁随即惊觉,跟着停了下来。

原来他们已经走到了空地的边缘,再往前便是夜锁的眼力也望不到底的深渊。悬崖上有一条刻满了神秘符文的铁索跨过深渊通向无尽黑暗的另一边。

“嗯,也只有你们才能以这样的方法到那边的世界去了,若是其他人,早就迷失在空地上了。好了,我只能带你到这里,顺着这条铁索一直走,中间有个小岛,连着小岛的加上这一条一共有八条铁链,你要走上正对着你的那一条铁链才能到你想要去的地方——封神天天域,其他的锁链你最好看都不要看。好了,我走了。”村长说完转身就走,一眨眼就已经走出去好远,再一眨眼便已失去了踪影。

夜锁回过头,背着夜痕走上了这条锁链,开始了一段无比漫长的旅行,他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反正头顶的天空从来没有天亮过,只有漫天的星斗在缓缓地运转。

夜锁来的地方的九天之上。

“咦,小蚂蚁在我腾不开手的时候离开了?哼,残喘吧!我在不久以后就会归来,那时候……你们绝望的表情一定会很美丽!哈哈哈哈……”

这个世界的大地上无端的刮起了一阵狂风……

铁索上的夜锁心有所感,向来时的方向瞥了一眼:“玄空山天域,我们还会回来的。”夜锁自语道。

不知走了有多久,一天?也许是一年?夜锁终于来到了村长所说的那个小岛。这个小岛就这样被八条锁链牵引着悬在深渊之上,仿佛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了,亘古未变。小岛不是很大,但也不小,上面也是刻满了神秘的符文。

这里安静的令人窒息,除了自己偶尔发出的声音,便一点杂余的声音都没有,夜锁忍着压抑的感觉,踏上了那条通往封神天天域的锁链。

这里所说的天域,就是人们口中的世界。世界和世界之间是没有必然的联系的,但所有的世界又都相互关联和影响着。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以后再为各位慢慢道来。

就在夜锁踩着锁链行走的时候,背上的夜痕哼了一声,动了一下,便又复归平静。夜锁先是开心了一下,但之后再怎么呼唤夜痕都不再有反应。夜锁无奈之下只有继续方前走。

而夜痕此时却进入了另一种状态。他开始能感受到灵魂传来的阵阵剧痛,他的意识也在慢慢回归,他能感受到周围环境的变化,但这种感觉却时断时续,就在夜锁踏上那条锁链的时候,夜痕突然听到了一声夜锁都没有听到的声音……一声巨吼,说不出来的声音,仿佛自灵魂深处响起。一种莫大的恐惧袭上心头,夜痕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但紧接着夜痕便觉得自己离天上的星星很近很近,星星的力量也传到了自己的体内,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奇特的力量也夹杂在星星的力量中传到了他的体内,灵魂的剧痛慢慢被抚平,夜痕随即安然的睡去。也许是那股奇特的力量的原因,他灵魂恢复的速度瞬间快了很多……

夜锁走过了这条锁链,又穿过了另一边的空地来到了同样的一座镶满宝石和刻满符文的大门前。大门紧闭着,他左右看了看,突然发现这个门的后面居然还是一模一样的空地,他绕了一圈,又对着大门试了试,发现打不开这座大门,便绕过门去准备去后面看看,就在这时,大门打开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出来吧,那里,你不能去。”

夜锁一抬头,发现面前这个人赫然就是村长!

“村长?你怎么会在这里?”夜锁惊诧道。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里是我的家,我若想来,转念即达。但是之间却不能随意带人来往,至于原因,却是不能告诉你的。”村长微笑道。

“明白!”夜锁点头道,“那就把我们带出去吧!在里面呆的我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了!”

“你在里面呆的时间也不长,现在才刚刚到春天。不过你的感官上在里面应该已经过了三年了。至于昏迷的人倒是没什么大碍,说不定还有些许好处。”村长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夜痕说道。

夜锁告别村长之后背着夜痕来到了海边,然后夜锁就愣住了:“又是大海?”他突然想起来,他们的船落在了玄空山天域。

夜锁皱着眉头想了半晌,突然笑了:“哈哈,我忘了这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在这里已经可以使用自己的能力了!”然后脚下一跺,一条漆黑的锁链从脚下飞出,直插云霄而去,夜锁便踩着锁链向天空走去……

一个小岛上,夜锁将夜痕放下,取出了一根鱼竿钓起了鱼。不一会便有鱼上钩。夜锁拾掇好之后架了火开始烧烤,然后把烤鱼的味道吹向夜痕,道:“阿痕,快起来了,大哥给你烤鱼吃!”夜锁看了夜痕半天,发现还是没有一点动静,他不禁怀疑那天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叹了口气,将考好的鱼撕下一片放在嘴里慢慢的嚼着,一股没来由的委屈涌上心头。

“海叔……”夜锁望着大海愣愣的出神。

“大哥,你在想海叔吗?”一个熟悉但是微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啊!”夜锁愣愣的答道。突然,夜锁一个筋斗翻了起来,狂喜道:“阿痕!你醒啦!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夜锁虎目飙泪,哽咽着,“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夜锁扶着夜痕坐在地上,扯下一块鱼肉送到夜痕的嘴边,夜痕张嘴咀嚼了半天才艰难的咽了下去。然后夜痕虚弱的举起手在虚空一划,一堆以前做好的食物便出现在面前……

如此三天之后,夜痕脸上颜色方才显得正常了许多。只是他时不时的会从灵魂深处爆发出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这时候他连动都动不了,浑身被汗湿透,看的夜锁是揪心无比。

夜痕已经知道了这是另一个世界,在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和夜锁将夜海的身体葬在了此处。之后夜痕取出一艘小舟,和夜锁重又乘风破浪而去。这小舟便是夜海当年带夜痕走的时候用的小船,夜痕也是用它学会了虚空藏物之术,只是如今物是人已非……

就这样他们不断地漂游,时不时的到路过的小岛上换换口味,一切仿佛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只是每当这个时候,他们就会想起夜海。

修炼完躺在久违的地面上,夜痕望着头顶星空,想着未曾蒙面的爸爸妈妈,想着那群小伙伴,也想到了海叔,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又是梦,他梦见了一片绚烂多彩的天空化作了夜晚,又梦见自己被扛着逃跑到一条仿佛夜空一般的河边,然后自己被丢了进去,然后他看清了一路上带着自己逃亡的两个人,那不是海叔和大哥吗?夜痕早已泪流满面,他呼的坐起,抹去脸上的泪水。这回他没有忘记,虽然这次的梦还很模糊,但是夜痕已经从梦中悲伤的气氛中感受到了什么……

又是一年春天,夜痕已经十二岁了。也许是经历比较多吧,夜痕看上去已经非常的成熟稳重。他的眼中透着浓浓的忧伤,又带着几分希望,偶尔迸发出的神光让人有种不敢直视的感觉。时不时的灵魂的剧痛还是让他汗流浃背,还是让他不能动作,但是他已经不会因为疼痛而哭泣了,那试炼之蛊的作用还在发挥,就是平时的时候灵魂深处也会传来阵阵刺痛。夜痕已经恢复了一丝自己的力量,但是他还是不能过分的运用自己的力量,因为这会极大地缩短他下一回灵魂煎熬的时间,而且这个力量恢复的很慢。

夜痕只能默默修炼入梦神诀以壮大自己,在需要动手演练的时候,为了避免缩短灵魂煎熬的时间,他便在意识里一遍遍的锻炼自己的法术和功夫,虽然不知有没有用处,但好歹也能练练功不是?意识锻炼法,这也是夜海传给夜痕的一种修炼方法,以前不知作何作用,现在却是派上了用场。

“阿痕,咱们快到了!”夜锁摇着船桨,对对面同样摇着船桨的夜痕道。

“哦……”夜痕淡淡的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他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再做些吃的吧!我饿了!”夜锁嬉笑道。

夜痕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嘴馋就说嘴馋,我在凡境最后一重的时候饿了半年都没事。”说着已经收起船桨甩出鱼线,一切都是那么的行云流水。

“哈哈!”夜锁无赖的笑了笑,便不再说话。从他那带着笑意的眼睛的深处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却不知他心里想的什么?专心钓鱼的夜痕也没有发现夜锁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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