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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寻龙点睛

夜已深了,叶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此刻窗外猫头鹰的“咕咕”声和蛐蛐经久不息的聒噪,使他久久不能入睡。熟悉的记忆如同一幕幕皮影戏在脑海慢慢上演,往事如烟,过去的东西再也不能更改,唯一能做的便是把握现在,做不让自己后悔的事。

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个陌生而熟悉的身影,是那个女人,那个让他好好活下去的女人。可在他的印象中根本没有见过那个女人啊,只是莫名其妙的,就他就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那个女人究竟是谁?还有那些追杀她的人,他们又是谁?再或者,那仅仅只是一个梦而已吗?

叶寻起身来到屋顶,看着天幕中白光闪影的明月,双眼紧闭,玄功运转。叶寻闻风而动,一脚一拳熟练的施展而出,那不是什么复杂的武技,只是武者最基本的招式。叶老曾经说过,任何功法武技都是建立在扎实的基础之上,如果功法与武技是展露在外的高大青竹,那么这基础动作就是深埋土里的稳固长根,唯有稳固的基础方能支撑参天大树。乾天御龙诀雄霸的招数,叶寻只是略微摸到一点皮毛而已。

不管是叶寻目前掌握的狂龙出海,还是先前薛无心施展的三千冰虎朝阳,都不过是乾天御龙诀的初步武技而已,以叶寻现在的修为还不足以动用乾天御龙诀真正的杀招。

没有玄气的运转,叶寻所施展的武技只是空有动作而已。这是他一贯的修炼方法之一,可是对于修者而言,玄气的修炼是极其重要的,没有玄气的支撑,武技只不过是普通招式而已。万千修者中,除法修外,剑客与武者等体修类的修者对体术的修炼更为重要。

叶老告诉叶寻,要想练好武技,只有庞大玄气的支撑是没有用的,更多的是练体,唯有持之以恒的揣摩,施展,才能让身体更好的适应武技,让武技融入身体之中,成为你本能反应的一部分。一旦你的身体与武技相磨合,再复杂的武技都是随心所欲,手到擒来。

一掌一式之间,叶寻对武的领悟越发玄妙起来。不同于其他修者,武者,以身驭玄气,已体练玄力,吸收日经月华,吞吐炼化,为己所用。此时,叶寻体内玄气澎湃,玄气凝聚在眼,双瞳之间似乎能洞察世间万物,停下手中的招式,叶寻猛然睁眼,原本乌黑亮丽的双瞳在玄气的汇聚下,竟是变成了淡金色!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黑夜中,在树上咕叫的猫头鹰,草地里唧叫的蛐蛐儿,在叶寻眼中都是清晰可见。寻龙点睛,乾天御龙诀里的一种瞳术,习成之后可以看透幻术,并具有透视、夜视等功效。但最为一种武技,寻龙点睛有着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简单来说,只不过是一种辅助性的武技而已。

寻龙点睛是乾天御龙诀里为数不多的辅助性武技,而且感觉并没有什么大用,叶寻对这门武技也是不太感冒。之所以修炼是因为叶老曾对叶寻说过,如果走出了山村去了外面的世界,一定不能忽略这门武技,不仅不能忽略,而且一定要把这门武技练好。

当叶寻问起缘由的时候,叶老倒没有什么过多的解释,只是以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拍了拍叶寻的肩膀,然后用过来人的口气告诉叶寻,“相信我,你绝对不会后悔的!”

叶寻抽了抽鼻子,他不相信这门武技,但却很相信叶老。希望这老头没有骗自己,但现在的他真的不知道这门武技究竟为什么要修炼好。

玄气集中在眼部,叶寻看了看自己脚下,果然能隔着屋顶看到屋里的情况,这是透视吧,还挺好用。

等等,透视?那以后岂不是可以随意看遍大街上的美女...脑海里闪现出这样龌龊的想法,在联想到叶老曾经说过的话,叶寻摸着下巴不禁露出小人得志般的奸笑。

嘿嘿嘿嘿!难道这就是叶老所谓的不会后悔?娃哈哈,果然是不会后悔啊!我的好爷爷果然没有骗我!

“叶公子?”

“什么?”叶寻听到声音,回头一看随即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鬼啊!!!”

后方,一个洁白无瑕的骷髅架缓缓向叶寻走来...

“鬼?什么鬼?叶寻你再说什么?”骷髅发出疑惑的声音,慢慢向叶寻走走近。

叶寻听出这是陆之晴的声音,但陆之晴可是活生生的人啊,怎么会是眼前的骷髅架子呢?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先别过来啊。”

“嗯?叶公子你在说些什么啊?”骷髅没有停下脚步,眼见离叶寻越来越近。

“我靠,那是什么啊!”叶寻指着骷髅的后方发出疑惑的尖叫。

“你想骗我啊?”前方骷髅架子丝毫不为所动,继朝着叶寻的方向走来。

拜托,我如此惊为天人的演技你居然不上当?配合一下好不好?

“叶公子,你的眼睛怎么变成了金色的啊?”

“金色?”叶寻总算知道了问题所在,闭眼,停止体内玄气的运转,在睁开金色的眼眸又变回了普通的黑色。原来是寻龙点睛的原因,难道透视看人的效果就是这样?和想象中差了十万八千里啊。显然当初创出乾天御龙诀的那位高人是个正人君子。

臭屁叶老头!口口声声说什么不会后悔,耍我呢?

“叶公子你没事把?”陆之晴疑惑的看着叶寻,不知道后者怎么大惊小怪的,“你的眼睛又变成黑色了哦。”陆之晴望着眼前恢复正常的叶寻,依旧乌黑通透的眼眸比以往多了一份莫名的神采,这份神采却是让她的心悄悄悸动。

“没事没事,对了你怎么在这儿?”叶寻讪笑道。

“我?我睡不着,出来走走,看到叶公子你在屋顶,就上来了,”陆之晴解释道,“对了,我没..打扰到叶公子吧?”

“没有没有,”叶寻毫不在意的挥挥手,“你怎么睡不着呢?是因为郑家的事吗?”

陆之晴低头没有说话,但她的神情已经告诉了叶寻答案。

叶寻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坐在屋顶上,观赏空中那伦洁白的明月。

“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许久之后,陆之晴总算开口,“是父亲一手把我拉扯大的。父亲很疼我,但佣兵团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只能把我扔在家里,所以从小到大我都没什么朋友。”

叶寻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仔细想了想说:“你母亲一定是个很好的人吧!”

“是啊,她是个很好的人,”陆之晴的表情有些落寞,“可惜她在我九岁那年就去世了。”

听到这里叶寻的眼睛低下来,脑海里却是另外一副画面:小小的自己坐在男人的头顶,右手高举沾满口水的糖人,左手却是顽皮的将男人整齐的头发揉的一堆乱草,男人会佯装生气的要收拾他,而屋门口站着的女人会笑骂着不许让让男人欺负自己。他想看清男人和女人的脸,但他们却离自己越来越远...

“呃,不知道我母亲是个怎样的人呢?”叶寻苦笑着开口。

“你没见过你的母亲吗?”陆之晴有些惊讶的看着叶寻。

“没有,我是爷爷带大的,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他们。”

“不好意思啊,我有点唐突了...”

“没事,”叶寻起身,眼睛依旧凝望着空中的明月,“我相信他们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不来和我见面的,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他们。”

“你一定会的。”陆之晴笑了笑。

“对了,陆小姐你很聪明啊。我刚才如此逼真的表演居然都没有骗到你耶。”叶寻笑了笑,一方面他想扯开这个沉重的话题,另一方其实对于刚才陆之晴的没有上当他挺惊讶的。

“呵呵,是吗?我小时候很调皮,总喜欢追着我母亲跑,每次快追我母亲追到我母亲的时候,她总是这样指着我身后骗我说,你爹爹来了。那时候,我很笨,总是上当...所以老是追不到她,”陆之晴回忆起小时候和母亲嬉闹的场景,孩童般的欣喜从她的眼睛里一闪而过,随即又暗淡下来,“只是现在,我却真的追不到她了。”

叶寻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安慰陆之晴。最起码她还有那一直伴她身边的父母,可是他却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他摸出怀里的玉箫,缓缓吹动起来。箫声深邃灵动,穿过空中的明月,穿过大地的草野,也穿过两人的心田。

玉箫具有乱人心神之功效。但叶寻也想做个实验,他想看看不运转玄气的萧曲对修者有没有影响。

曲闭,叶寻收回玉箫,干巴巴的看着陆之晴。没有反应吗?陆之晴明明是闭着眼睛一脸享受表情啊。

“真好听。”陆之晴闭着眼睛,似乎还在回味,“好漂亮的玉箫啊。”

难道是因为萧曲并没有运转玄力,而陆之晴有也是修炼之人,所以才没有被萧曲所影响吗?运转玄气可以影响修者,不运转玄气是泡妞利器!爹妈果然还是爱我的!但是...

“是吗?”叶寻深沉的望着手中的玉箫,“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

“能给我看看吗?”

叶寻将玉箫递给陆之晴,后者小心翼翼的接过手,仿佛那是世界上最大的珍宝。

“我从小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小镇,”叶寻缓缓说道,“普通到镇上都没有修者,只是一些靠种地和捕猎为生的村民。但那是个很好的地方,大叔大妈们虽然嘴巴上都很毒,但他们真的是很好的人。你肚子饿的时候会给你热气腾腾的馒头,天冷的时候会记得给你缝一双暖和的布鞋...”

陆之晴双手撑着下巴,眼睛注视着叶寻,叶寻停下的时候,她就会露出期待的眼色,显然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叶寻也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我们那有座山叫紫薇山,和你们这里的十万大山不一样,并没有什么灵气,只是一座很普通的山。但每年春天的时候,山上会开起大片桃红色的紫薇花,很香,也很美。大家都会收集紫薇花的花瓣酿成酒,他们总说我小,不让我喝。但我才不听他们的话呢。我每次都会偷喝...其实我有时候也想过,也许就这样在小镇里过一辈也很好,可是人总是不知足的吧?”

叶寻想起了自己曾无数次想要离开的家乡,在那里总有千般不如意,有千般抱怨,可现在真正出来了,他却又不知道去哪了。

还会回去吗?想到那在梦中所发生的事,叶寻已经不想说了。他顿了顿,抬头假装看到黑色的夜儿,“时候不早了,陆小姐早些休息吧。”

“好吧,”陆之晴起身,“那我先回去了。叶寻你也早点休息吧。”

叶寻点点头,纵身跃下了屋顶。

不知道在梦里,还不会见到那个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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