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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丽没想到她会分析得如此透彻，白苋快速地说道：“这则新闻明明是不明杀人时间确只用了这么小的版面，这不正常，明显是警方有意压制，在S城这种治安下有一点哪怕抢劫案都会被报纸炒得风生水起。就算是西区现在也没人敢明目张胆地作案了。
“而且本身心脏麻痹这个死因就很奇怪，房内有打斗迹象，还有利器插入地板的痕迹。但是那三个人却没有因外伤而死而是心脏麻痹——这个更奇怪了，还有力气打斗的人怎么会突然心脏麻痹死亡呢。
“假如那个公寓里面三个人同时受电击倒地而死，那他们手上也没有其他的利器，说明还有其他人来过这里......”白苋说着说着声音就越来越小，“而且......”白苋没有再说话了，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她突然抬头狐疑地看了李丽几眼。
本来此时白苋的举动不符合她的形象，她说出自己见解时的眼神十分敏锐，似乎一切都逃不过她的眼睛，被这双还没有回归到呆滞状态的眼睛看了几眼的李丽，顿时觉得浑身不舒服。
白苋猛地站起来，抓住李丽的手臂。
“你！......”“叮咚——叮咚——”
白苋的话还没说完，碍于上课的铃声也只能作罢，她冷冷地看着李丽，眼里忽然充满敌意。李丽刚想开口问她，白苋却做了“住嘴”的动作，她低声道：“这节课下了，等我。”白苋立刻回座位坐好，眼神又暗了下去，整个人又回归懒懒散散了。
李丽没有来得及多想，只得一阵小跑跑回自己的座位。
在上课的时候，李丽想了一下白苋的反应，她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应该不会是因为察觉到“我说太多了”才停下的，而是在自己身上发现了另一件令她非常气愤或者惊讶的事情。
李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干净、清爽，蓬松的运动式校服，没有一点奇怪的地方。除此之外，就是——
李丽看向自己身后的灰，灰什么也没说，他不知道李丽在看什么。
如果说观察力和想象力惊人的白苋在没有“眼睛”的情况下就觉察到灰的存在的话。也许她刚才的生气只是因为灰是她的诅咒却待在自己身边这个缘故了，看灰描述的她之前的反应，估计他们都很珍视对方。
属于自己的东西却在别人那里，这确实是一个很值得生气的事情。
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可以成立的假设了。
“真是个不得了的人，”李丽用手托着下巴，脸转向白苋的方向，她依旧在原地发呆，不管老师讲课，“这么敏锐却又这么的......该说她是笨拙，还是什么......不过这样看我们两个都半斤八两啊。”都是两个，不会和陌生人交谈的人。
“砰！”
“不——好——意——思啊。老师，打断一下你的上课。”一个头发乱七八糟的男生踢门闯了进来，他挠了挠头，书包单肩背着，校服松松垮垮，衬衫也长得不成样子，“我是刚刚才转进来的，舒莫羽，我没什么奖也不是什么全校、全年级第一，那么，各位，今后就多多关照了。”
“这个人，没睡醒吧。”陆琪很少见地对别人“恶语相加”，她的眼里透着不悦，作为班长和准学生会会长的她对违反校纪的情况深痛恶绝。
“那么舒同学，既然你知道自己占了同学们和老师的时间，就请你赶快坐好吧，你的座位在我的后面。”
“是，班长大人。”舒莫羽一摇一晃地走到李丽旁边，李丽低头让了些位置过去。虽然头发和衣服都乱七八糟，他全身却散发出一种清爽的味道。
“请多关照咯！Lily哟！”舒莫羽把书包放好，朝李丽伸手。李丽装作有些不解，实际心中对这个人的防备级别已经升至最高，她沉默了一会，问道：“Lily是谁啊？”舒莫羽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他一只手捂住嘴巴一只手撑着桌子，弓着身子嗤嗤地笑着。
“开玩笑的，我亲爱的。”舒莫羽不笑了，他转过身去，整理自己的书包。
夏天这回连转头都没有转，她一直认真地听课——说实话，李丽自“转学”以来，还没见过夏天这么认真的时候，平常她不是频繁回头，就是盯着窗外看，或者是看着陆琪做笔记，然后一边叹气。
“下课！”“起立！”“谢谢老师！”
第四节课下，午休的时候到了。
李丽准备起身去找白苋，却被舒莫羽拉住了，他笑嘻嘻地对李丽说：“Lily啊，你最好搞清楚你的立场。”李丽甩开他的手，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瞪了他一眼，然后走到白苋那边。
这个时候教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白苋看她身边没什么人了，才低声道：“我的东西。”果然，是指灰么。李丽没有确定，于是一直装傻：“嗯？什么？”
白苋用手指了指李丽的旁边，道：“那是我的东西，该还给我了，你们想借多久？”这回李丽确定了，她笑了起来，道：“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是‘借’，而不是拿呢？”白苋听了眼里的敌意更多，她尽力压抑住自己的怒气，再次缓缓说道：“因为那是我的东西。”
“哟！两位美女在讨论什么呢？谁的东西啊？”舒莫羽一下子跳了过来，站到两人中间，不合时宜地自说自话，“难不成我是在观赏一场三角恋苦情大戏吗？嗯嗯？”“滚开。”白苋的耐心首先降到0，她提起包就走了出去。
“喂！等一下......那个！”李丽没能及时留住白苋，如果没有舒莫羽的捣乱的话，李丽的下句话应该是——“要不要加入我们”。可惜的是，这个计划被舒莫羽打乱的。被这个来路不明极度危险的人。
“我说了，你要搞清楚你自己的立场。”舒莫羽耸耸肩，无奈地摇摇头，“规矩，规矩，Lily，你要遵守规则。”李丽又瞪了他一眼，此时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诅咒们也都随着自己的主人归去。
“这么随意地叫着别人的名字，也不先报上自己的大名。”李丽感觉这个人不像是来害她的，就算是来杀她的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候。舒莫羽愣了一下，又挠了挠头，左右打量了一下自己全身。
“难道你莫非......没有得到‘记忆’？”“啊？”李丽直接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舒莫羽似乎还想说话，他用手比划着，一边说着一些不明所以的话：“那个......就是这个和......你也不记得了？”李丽摇摇头，然后转身走了。
记忆？记忆是指什么？是指我幼时的记忆么？我不记得有见过这个人。
舒莫羽，舒莫羽是谁？李丽觉得有点熟悉，但是又很陌生。
“莫羽，南京失守了。”一个沉稳的女声在李丽脑海中响起，这个声音，李丽却非常熟悉，不知是从何处想起的，“整整42天，全城百姓都没了。”李丽记得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历史，那个女声没有丝毫要停止说话的样子。
“我必须，把‘那个’放出来了，不必拦我......”李丽仔细地在脑海里搜索，到底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李丽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这个声音的来历。
——这明明就是她自己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