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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美丽的银发从陈慧眼前一闪而过,霎间消失,陈慧下意识地护着孩子,揉了揉眼睛,随即将孩子拉到身旁。孩子闪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惊慌的母亲。
这是西区很少见的老式民房,只有两层楼,瓷砖还有碎裂的迹象,甚至推开门时都可以听见嘎吱嘎吱的声响。银发的少女跨过门槛走进阴暗的大厅,楼梯与墙形成的空隙下有一张因为太过陈旧而颜色发暗的米色沙发。
少女坐在大厅中央的长木凳上,盯着空无一物的木桌,叹了口气,敲了敲桌子。木质的桌子开始轻微地抖动,桌子中央似乎有什么要破壳而出,超越常理地不规则涌动着。
这个东西涌动得越来越高,不过还是保持着腐朽木板的造型,最终嘭地一声冒出一个木质的茶杯,圆润的成色让人不敢相信它的原材料是刚才的木板桌子。少女把杯子拿到自己面前,刚才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空洞,可以透过那个洞直接看见地板。
少女又敲了敲桌子,从杯子里开始冒出热气腾腾的茶水来。少女端起来小小地抿了一口,刚才的地方又出现了一个圆形的空洞。少女把茶杯放回去,茶杯竟然就浮在那个空洞上,和桌子保持平行。
随然一切动作发出的声音都很小,但睡在沙发上的人还是被惊醒了。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扶着沙发坐了起来。少女转头,起身向他走去,与此同时,茶杯又慢慢融化,和桌子融为一体。
桌面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上面的灰尘也一丝不漏地保持原样。
少年叫做亚尔柏,是一个当之无愧的优秀能言者和情报工作者。亚尔柏探出半个身子在沙发后摸索了一下,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少女。银发的少女点点头,把信封收到了挎包里。
“最近,怎样?”亚尔柏带有试探性地问道,“那个女人诞生并且觉醒了这件事,你也知道吧。”少女点头。“你去找她了?”少女又点了点头。
少女的血色眸子未起任何波澜,还是一样地面无表情。
亚尔柏揉了揉头发,然后伸了个懒腰,转身去拿出笔记本电脑,他还是照样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少女伸手去把电脑抱了起来,亚尔柏抬头稍稍皱眉。
少女将电脑放在一边,从挎包里拿出笔和一个便签本,慢慢地写着。少女的每一个动作都给人从容的感觉,一般急性子的人是不能忍受她的慢动作的。但是这个时候亚尔柏不是一般地有耐心。
“这样对身体不好。”少女将写的东西拿给亚尔柏看,虽然花了相对于一般人写字来说的较长时间,但少女写出的字实在是不算好看。
亚尔柏叹了口气,点点头,把笔记本放在旁边,斜着身子去操作。少女走过去低下身子看着电脑屏幕。
整个大厅只剩下敲击键盘的声音。
“这个就是你想要的。去吧。”亚尔柏合上笔记本,蜷缩着身子面对沙发躺了下来,想了一会儿才补上一句:“不要玩得太过头。”他转头刚想再嘱咐几句,发现少女已经不在大厅里了。
少女飞快地往外跑着。不知何时,她的一头银发和白色的装束已经变为黑色,少女跑到了公共厕所里,出来时却发现不是原来的那个少女了。
少女的血瞳变成了棕色,穿着国内传统的运动校服,没有拉拉链的懒散样子。长发也随意地束了起来垂在胸前,整齐的刘海被梳在一边,夹着一般小女生的粉红色兔子发卡,不过还是背着挎包。少女似乎是在试鞋子合不合脚而用力地踩了踩地面。
然后少女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口香糖丢进嘴里,还从包里拿出了MP3——这样看起来简直就跟一个正处于花季的学生没有两样。
少女等到了绿灯然后冲过对岸,一路小跑着,途中还买了一个面包边吃边走。
“小琪!抓到你咯!”从少女的背后冲出来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孩,虽然脸上有些雀斑但还是很可爱,女孩从后面一把抱住被称为“小琪”的少女。
“小琪”这时苦笑道:“夏天,饶了我吧,再不走就要迟到了诶。”夏天却丝毫都不着急,她放开了“小琪”,煞有介事地摇了摇食指:“迟到才能引起老师的注意嘛。对不?”
“小琪”竟有些脸红,她把头别向一边,断断续续地道:“你......你在说什么呢?”“诶嘿嘿,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新来的那个美术老师很帅吧。”
看起来只是两个关系要好的女孩的对话。
但是这个夏天却不知道,她眼里的这个“小琪”并不是真正的“小琪”。不是说有人假扮她,而是,在这个小琪的背后,隐藏着另外一个小琪。
银发、血瞳。
非人。
两个女孩就这样前往上学的路途。
中立高是市内的重点高中,在高一新生代表里面有一个出类拔萃的女生,名字叫做陆琪,入学考试以全科一百通过,甚至连体育都是满分。因为是私立学校,而且学校内有一个制度——所有成绩只看入学考试,中考和以前学校的成绩不作评价。
因此很多中考发挥失常的人都可以在这个地方碰碰运气。
陆琪拥有傲人的外貌和完美的性格,使她在整个年级都特别有人缘,即使很受男生欢迎也不会有什么人嫉妒。这样一个,完美的人。是普通高一新生夏天的闺蜜。
她们两人认识的时候是在排队的时候,两人本来在平常没有什么来往,排队时却偶然被分到了同样的一排,因为这个关系所以两人成为了同桌,就这样慢慢熟络起来。最后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虽然至少夏天是这样看的。
“呼,终于到了呀。”夏天从包里拿出手机,就着屏幕看了看自己的脸,确认无误之后挽着陆琪大步流星向前走去。陆琪一边奋力跟上夏天的步子,一边向周围的人微笑着点头以代替早上的问好。
旁边的女生都对夏天投去羡慕的眼光,只有几个男生嘻嘻哈哈地开玩笑道:“你说陆琪会不会是百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夏天和陆琪就是一对啦。”夏天没有搭理他们,她觉得此刻她肩负重任。
因为她确信小琪喜欢那个新来的美术老师,然而第四节课就是,美术课,她必须得好好地为他们牵线搭桥。夏天默默地在心中盘算着,而小琪的脸上则不寻常地闪过了一丝疲倦和冷漠的神色。
“看咯!第四节课就要到了!赶快拿着书去七号美术室吧!”夏天向陆琪招了招手,又拿出手机晃了晃,“一会儿就用这个联系!”
中立高的美术课并不是按照班级来配备的,而是给予每个学生充足的空间,分多个美术室,每个美术室配一个老师和8个学生,而每个班的人数都精准地控制在了56人,于是就有7个美术室,七位美术老师。
而陆琪和夏天也被分到了同一个美术室,是7号,最后一个美术室,最开始的老师是一位老是带着睡脸的老师,据说因为忍受不了重重的压力而跳楼自杀了。一开始夏天倒是挺怕的,不过倒后面渐渐地没事了。
如果死亡不是摆在一个人的面前,那他是不会对死亡感到恐惧的。
门被夏天粗鲁地打开,那个新来的美术老师早就等候多时了。美术老师带着黑色的长发,只不过头发没有像女孩子那样多,就粗略地束起来,还是给人一种很清爽的感觉。
这回整个美术室还是这三个人先到。
“啊呀,还真是勤奋啊,来帮我整理一下工具吧,夏天同学,小琪。”老师似乎和小琪并没有什么隔阂,就像相识已久。
夏天对这件事暗自高兴,用手肘捅了捅陆琪,然后高声答应。而小琪的脸上,竟然泛起红晕。
当夏天走上前聊天的时候,小琪脸上的红晕渐渐退去,她的眼眸如死一般沉静,她看着正微笑着和夏天聊天的美术老师,脸上的表情渐渐回归为之前的那个少女。
美术老师对陆琪突然的表情变化并没有太吃惊,而是对她轻轻地笑了一下。
“好久不见。”